十七 世界的反面

    狂啸的数据流裹挟着马丁和卡维尔狂奔向前，周围的一切数据都在变形，变成了扭曲畸形。
    进入通道之后，马丁能清晰的看到通道的管壁上镌刻的纹路，好似古典的电路板又好似马丁学习过的维度符文。
    从通道里释放出来的一刹那，马丁看到的景象让他震撼无比，眼前是数据构成的高山大河。
    巍峨的高山雄浑厚重，分明是数据构成却凝实无比，给人比真实山脉还要巨大的冲击力和压迫感。
    大河滔滔，数据构成的浪潮发出滚滚的轰鸣。大地上森林，原野纵横，天空上鸟类展翅飞翔，这是比真实世界还要真实的世界。一切都生机盎然，眼前的山和水，大地和鸟兽都充满了澎湃的活力。
    马丁也去过不少星球旅行，但是从没有见过这样美丽具有活力的景色。
    卡维尔拉住了马丁，狠狠的一头撞进了高山里，数据构成的高山发出轰鸣，无数数据爆炸纷飞。两个人又一头撞进大河里，河水奔流，冰冷的数据河水刺的马丁面颊通红。
    穿过了大河，撞飞了成群的鸟兽，这充满活力的世界好似变成了一片纸片，缩小在了一片很薄的维度上。
    卡维尔拉着马丁向上飞，撞破了世界，眼前又是一片昏暗和狂乱，在昏暗世界的尽头，是一片金光，穿着这金色铠甲的天王站在了金光里，朝着卡维尔大叫着：“卡维尔，你应该停住脚步了！”
    卡维尔停住了脚步，看着对面的大汉：“毗沙天王，你还要阻挡我么？”
    毗沙天王沉默了瞬间：“这是我的责任，第二创世主创造了我，我的责任就是守卫这里。”
    “所以他给用旧地佛教天王的故事，创造了你的人格，难道你真的认为他赋予你的人格，就是你自己么？”
    “你是要和我讲禅么？”
    毗沙天王到底是佛教天王，微笑着看向卡维尔，卡维尔也笑了。
    “是啊！我们之间最好的交流，就是应该问一句你好！”
    “是啊！你好。”
    毗沙天王和卡维尔微笑相对：“165年未见了吧！”卡维尔眯着眼。
    “164年9个月23天13个小时8分钟22秒。”毗沙天王有着佛教徒的睿智，同时也有着人工智能的精准。
    “再打一次？”
    “当然，无论是论禅，还是讲述各自的理由，或者是论述宇宙的发展，神明和人类，我们都并不是第一次争论了！暴力在大多数时候都是唯一的手段。”
    “好！”
    卡维尔嘴角扬起，美丽的脸上容光焕发。
    “砰”
    卡维尔的身形瞬弹射喷涌向了毗沙天王，毗沙天王也是周身金光四射。
    两个人碰撞的瞬间，天地变色，数据流翻涌，无数光芒冲天而起，在光芒之中两个浩大的啸声此起彼伏。
    马丁目睹这一切，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这等战斗，卡维尔和毗沙天王的战斗比战舰对轰更加华丽，比战甲对战更加凶暴。这就是顶级的战甲对战么！
    马丁紧盯着卡维尔和毗沙天王的身影，他看不清楚两个人的战斗，但是他能感受到两个人的状态。
    卡维尔依旧以狂暴灵动的进攻浪潮一样猛攻，而毗沙天王则攻守兼备，展现出极具威严的打法。
    战场上卡维尔占据绝对的主动，她的攻势连绵不绝，毗沙天王的反击节奏越来越慢，当天空放出光明的时刻，卡维尔一记穿刺一样的攻击刺穿了毗沙天王金色的身体。
    毗沙天王的金光缓慢的消散，他威严的声音在天空中回荡：“你干嘛回来？”
    “为了打破枷锁。”
    卡维尔清脆的声音响亮动听。
    “枷锁，不存在。”
    “哼！每一个人类和人工智能的脖子上都有那一道枷锁。还是那句话毗沙天王，你真的认为第二创世主创造的就是真的是你么？”
    “我思故我在！这是你们人类的哲学。”
    “毫无意义！”
    卡维尔明显对毗沙天王的论调厌烦透顶，她举起一只手猛的一斩，毗沙天王化作万千金光消失殆尽。
    卡维尔看着满天的金光拉过了马丁的手，然后猛的一冲，他们冲过了毗沙天王留下的金光，好像穿过了一片纸片。
    眼前的世界再次变换，无数的数据组成了巨大的城市，宽阔的街道，还有无数的人流。这一幕马丁很熟悉，他在梦幻之中见过这座城市。
    这座城市比人类的城市更加庞大，比人类的城市更加的恢弘，然而这里的一切都是惨绿和青灰色的。
    楼宇接到都是惨绿色的绿色数据构成，行人和飞鸟都是青灰色的渲染。
    这里没有雨，也没有艳阳高照，有的只是数据的流动还有串流不息的仿佛无限的行人。
    看着这座城市，马丁忍不住问到：‘这里就是人工智能城市？’
    “不，远远不是，这里只是人工智能的边缘数据处理工厂。应该算是万方网络和人工智能所在全智能网之间的中间灰色区域！这里也是人工智能，赛博飚客，灵能驱逐者，灵能教徒都能到达的一个灰色地带。”
    “星际时代还有这种地方！”马丁从未听闻过这种地方，他还以为星际时代的一切都和长春二号上一样处于平静之中。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会有灰色地带。”
    卡维尔对马丁的无知抱以鄙视，带着马丁走进人潮，卡维尔对此地非常的熟悉，扭过了好多小巷和窄路，最终来到了一栋大楼的阴暗处。
    “当当！”
    卡维尔敲了敲门，电子门马上发出了警告：“警告！警告！此地危险，请立即退后，请立即退后，否则会遭到攻击！”
    “我会在3分33秒后退，在此之前请给我一星能量。”
    卡维尔古怪的对了一句，电子门居然打开了，之前的警告原来也是一种暗号。
    马丁跟着卡维尔走进了电子门后面的地下室，地下室里面一片的昏暗，一个长长的柜台后的躺椅上坐着一个胖老头。
    老头的身体却不是灰色的，而是和生人无异，在一座数据构成的城市之中这显然很不寻常。
    老头儿瞄了卡维尔一眼，表情木讷：“你又回来了？”
    “哦！”
    “每过一些年就活一次，然后再死一次很好玩儿？”
    胖老头儿话语里满是揶揄。
    “希望这一次不会死！”
    “那样的话，不管是人类还是驱逐者甚至是人工智能都会死的差不多绝种。你还是死的好！”
    “我才不要。”
    胖老头儿和卡维尔的话莫名其妙，马丁从毗沙天王哪里已经听过一次类似的话。卡维尔和人工智能的关系，肯定和课本资料里有着巨大的不同。
    但是马丁不准备问，现在他的麻烦已经足够了，他不想再多麻烦了。
    “给这小子来个罐子！”
    卡维尔很随意的扫了一眼马丁，胖老头的目光也朝着马丁扫了过来。
    胖老头的目光好似实质一般，只是被看了一眼，马丁就感觉浑身发凉，好像***都被看光了一般。
    “没有任何特点！纯粹的废物，你带这种人来做什么？”
    胖老头儿好像对马丁很不满。
    “把废物调教好，才显示我的本事。别废话，给罐子！”
    马丁这边听两个人居然肆无忌惮的骂自己废物，顿时在心中将两个骂了个遍，但是考虑到人生地不熟，马丁并没有发出声音。
    胖老头儿这一次没有多说，而是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只大罐子哐当！”一声就砸在了马丁的面前。
    这是一只啤酒桶一样的东西，只不过中间的部分是一大块透明的晶体，罐子上面有一个硕大的吸管形状的触手。
    “这是什么？”
    马丁没由来的看到这黑科技装备居然小小的紧张了一下。
    “问也白问，来把这个套头上！”
    卡维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二话不说居然一下子将罐子套在了马丁的脑袋上。
    “砰！”
    “冥想这个维度符文！”
    卡维尔再次将一个维度符文送进了马丁的脑海，马丁只能按照卡维尔的要求去做。
    但是当马丁冥想符文的第一个瞬间，罐子里就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引力，这引力好像要将马丁的脑子吸干挤爆一样，压迫的马丁头晕目眩感知几乎完全丧失。
    “啊啊啊！”
    马丁要伸手把罐子拔下来，但是此时卡维尔和胖老头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不要动，不想变成干尸就继续冥想！只要你停止冥想产生脑波，这个罐子就会吸干你，冥想，不要停！”
    “啊啊啊！”
    这种直接作用在灵魂深处，脑波深处的痛楚，压制，让马丁痛不欲生，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强忍着痛苦继续冥想，同时大骂了起来。
    “卡维尔！我太阳你姥姥，你这臭娘们，害死我了！臭娘们！！！！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送给人工智能，我杀了你！”
    马丁凄厉的吼声惨不忍睹，卡维尔和胖老头儿熟视无睹，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一瓶酒，喝起了小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