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游戏（1）

    三天后，展成双就从老家过来了。
    李俊东请他吃顿西餐，正吃着宋凯文的秘书皮笛打来电话提醒说下午二点司法拍卖会。
    初来咋到的第一天，展成双还没有入职，李俊东说：“带你去长长见识。”
    展成双当然乐意。
    二人到达目的地之时，皮笛已经早了几分钟到了，大家第一次见面难免客气一番，然后看他一起有两人就递给李俊东二张邀请函。
    李俊东说听宋总的意思汤森源想要拍一台车，你们有具体目标吗？
    皮笛说：“宋总是想拍一台车，但具体还得看情况，其实我也不完全明白什么情况下才举牌，这些方面宋总说你比较懂，到时你提点一下。”
    什么情况举牌，什么情况按兵不动，李俊东能猜到宋凯文的心思。
    东部开发区是孙大同的父亲孙思田的地盘，既然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发话所有开发区的大老板们都要来参加这次拍卖会，那么证明孙思田是有心在往新上任的伍思齐靠拢示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生意做到他那么大，原价买新车还是来拍卖会上拍一台二手都已无关紧要，如果到时拍卖会上有开发区的其他人带头举牌，场面热烈跟着拍一台也好，但如果要他带头举牌，以他的性格应当不会那么做。
    宋凯文有事没来，皮笛就是汤森源的代表，皮笛的年纪应当在三十岁向上，又是宋凯文的左膀右臂，他这么客气，李俊东可不敢托大，就说我也是来学的。
    在接待处登记，李俊东在工作单位一栏填了雅声娱乐，然后让展成双填欢乐谷，买车大都是以个人名义，所以单位填什么都不重要。
    第二期司示拍卖会分两场进行，今天只是拍卖一些车而矣，这里所有人都是拿了邀请函才能来的无需押金，相信也没有敢在政府举办的拍卖会上随意举牌拿下后又弃标不买。
    三天后的下半场才是重头戏，到时拍的是最近半年来经司法判定查封或破产的几家公司的固定资产。
    那天李俊东看的资料上也有，只是每一处固定资产的性质哪是区区几十个字说得清楚的，所以他就瞄了一眼没有上心，当然上心也是白事，动辄上百万的起拍价，这个游戏他还玩不起。
    三人分别填好表，一起进入，离拍卖会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会场上已有不下四五十人，大家三五成群地在交谈着。
    皮笛说挺热闹啊，上一次总共都没这么多人，看来今天最后总人数会有一两百人。
    李俊东笑说：“这也证明了在伍市长的敦促下，相关部门还是有一定的召集能力的！”
    皮笛说那是自然。
    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展成双就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些介绍资料来看，然后问：“这么简单的介绍实物又不在现场，不好举牌吧！”
    李俊东说这是政府举办的司法拍卖，绝对便宜，根本不用看东西！
    展成双说受教了。
    一边聊着，会场上的人果然越来越多，皮笛认识的人不少，不时跟那些人打招呼，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媒体的朋友们进场了，枚江电视台，枚阳电视台、枚阳日报，枚江晚报，一起有五六家的样子。
    他们一边拍摄，一边还隔三岔五地找两个人采访几句，这里的人都是人精，大家当然说一些毫无技术含量客气的场面话，称赞这种公开透明的司法拍卖制度深得人心。
    在枚江电视台那一组，李俊东看到了摄像师王君，虽然苏紫告诉过他，知道他一直在追求苏紫，但他也帮过自己一次忙，总算是老熟人就跟他打了个招呼。
    看到李俊东王君有点意外也有点尴尬，不知道要说什么，随口问了一句苏紫还好吗？
    李俊东说挺好的，王君又说他原来不知道段思鸿是那样的人，公平竞争不可耻，但追不上苏紫就利用家势阻挠苏紫找工作实在太卑鄙了。
    说起来他们二人都是李俊东的情敌，李俊东就随意地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门口又有二人进来，其中一人竟然就是段思鸿，看到李俊东与王君站在一起，也有点意外，但还是假装热情地过来打招呼。
    李俊东还没有发作，那个王君直接一点都不给，冷哼一声扛着摄像机就走了，弄得段思鸿一脸的尴尬。
    李俊东当然更不可能理他，就自个儿地点了一支烟。
    然后段思鸿只能自个儿点了一支烟自个儿离开。
    拍卖会的工作人员正式上场了，会场上准备的二百张椅子差不多都坐满了，一个自称罗主任的领导模样的人上台讲了一段话，全场掌声响了数次。
    皮笛说这一次的气氛还是与上一次有些不同。
    气氛不同，但结果是否会不一样呢？
    当第一件商品开始拍卖情形就慢慢显露，一台三年的奥迪跑了不足十万公里，8万元的起拍价，也仅仅以底价拍出。
    第二件商品继续，一台五年的宝马直接流拍。
    当第三年商品再度流拍之后，现场主持拍卖的工作人员就开始慌了，刚才发话的那个罗主任也在不停地与旁边的工作人员紧密交谈。
    拍卖会中断了约十来分钟，然后外面一个白脸微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刚才发表讲话的罗主任马上迎了过去。
    李俊东问这是谁啊？
    皮笛说蒋主任蒋昌义，政府办公室的一个普通但又不普通的科级干部，但大家都知道他差不多就是伍副市长的私人助理。
    枚阳是省城，但等级上还是地级市，地级市的副市长都是不配助理的，但事实上像伍思齐这风头正劲，权力与手腕甚至已无限逼近市长的第一副市长当然是有助理的，所以这个蒋昌义就是。
    蒋昌义来了，代表伍副市长来了，这场拍卖会那个主持的罗主任就压力山大。
    他再度上台发表了一席讲话鼓励大家积极参与拍卖活动，然后拍卖继续，可惜第四台车再度流拍。
    第五台上就是宋凯文介绍给李俊东的那一台，主持拍卖的工作人员顶着压力继续开拍，李俊东给旁边的展成双施了个眼色，展成双就直接举了牌。
    终于又有人举牌了，对于溢出底价那拍卖人员似乎已不抱希望，简单地问询几句就开始报十二万千第一次，十二万八第二次，但就在他报出第三次时。
    李俊东自己又举了一次牌。
    他与展成双填了两个单位，每人各有一张号码牌。
    “32号客人加价一千，现价十二万九千，还有没哪位客人继续加价的？”
    竟然有人競价，主持人喜出望外，马上再度提高音量宣传起来。
    而一旁的展成双与皮笛眼睛瞪得老大，李俊东自己给自己加价，他们根本看不懂这闹的是哪一出。
    他们甚至以为李俊东刚才举牌是不是打了个哈欠不小心就把牌子给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