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调查进度

    苏灿然从美国打回电话，说生活方面都安排妥当了，但调查方面却遇到了困难几乎无从下手。
    通过与银行系统多次纠缠，李俊东那张牡丹卡在波士顿刷卡消费的那家商场已找到。
    而后他又花了不少口舌也费，到处求人，总算拿到了近三个月前那个客人在那家商场刷卡消费的原始小票与付款单据，但这种机打的消费小票上面的字体碳墨都是非常容易褪色的，长长的一张消费小票上一大堆的消费商品信息根本都看不清楚，只有零星的几个字母或数字勉强可辨，另外这家商场的管理也并不规范，就凭这张票据根本无法核实当天对方到底买了些什么。
    李俊东知道一个外国人在美国这个陌生的地方连语言都还不通畅，办起事来难度肯定不小，先安慰他凡事开头难，再问：刷卡消费在美国不需要签名吗？
    苏灿然告诉他，最大的难点就在这里，持卡人签名用的是商场常用的黑色笔迹，字迹倒还清晰，但刷卡人很明显在刷卡消费时就有一定的预防心态，商场打印的付款单签在上面的名字竟然是lijuodong李俊东三个字的汉字拼音，这个结果就让一切再也无法往下面追查。
    电话里说不清楚，李俊东就让他把目前能拿到的证据资料拍照发邮件回来。
    苏灿然说:在打这个电话之前邮件刚发了。
    虽然是体制内的人，出门在外苏灿然的办事效率还算麻利，挂了电话李俊东打开邮件下载附件，很快几张票据还有那家商场的一些宣传资料的图片就呈现在了眼前，一切正如苏灿然所说的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没有什么有效的信息。
    看到这些东西，李俊东也头大，他也没有头绪，就再次打电话把潘越明找来。
    潘越明的破案的逻辑比李俊东强大很多，那张消费单上能看清的几处单词残断与价格潘越明一个一个的核实，然后他很肯定的告诉李俊东，只要苏灿然能找到一个对商场内大部分商品相对熟悉的理货人员或仓管人员，就算管理混乱一些，把这些能看清的字母与数据结合起来应当能大致推断出这单据上面的好几样商品。
    如果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商品，就可以推断刷卡人的一些特征来。
    李俊东认为他说得有道理，就开了qq与苏灿然网聊。
    苏灿然说他也是这样想的，但他的口语也不流畅，麻烦了这家商场的工作人员多次之后，这些傲慢的美国人已开始不再搭理他了。
    他说他打算明天请一个仓管人员吃饭，然后告诉他们他要追查这事的真实原因，希望以情动人，让对方再帮帮他。
    苏灿然的想法并没有错，但潘越明直接否定了这种做法。
    他认为调查这事的真实目的一定不能透露，也没有必要跟那些美国人谈交情，最好是直接给钱。
    这个思路就与李俊东的办事风格有九成类似。
    苏灿然头脑聪明，能力也不低，但为官多年一直都书生意气，相比之下潘越明就年轻有冲劲得多。
    李俊东把潘越明与自己一致的想法告诉苏灿然，苏灿然一时无法权衡花多少钱合适。
    一旁看他们对话的潘越明就告诉他不用太多，了解一下美国普通职员的一天工资大约多少，就办这点小事付两倍于他们的日工资应当足够了。
    好长时间没有再关注潘越明与杨家勇他们的生意，但今天潘越明的两个建议让李俊东对他也刮目相看。
    结束了与苏灿然的聊天，李俊东说如果苏灿然再度遇到困难，他打算亲自去一次美国。
    潘越明知道李俊东的意思，就笑说你报销全部费用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顺便练一下我的英语口语。
    打电话给谷蓉，李俊东问通过香港公司那边办工作签证赴美国要多久，谷蓉经常在外面跑对这些还算比较了解，说加紧办理的话五到七天就足够。
    李俊东的证件资料复件件谷蓉那边都有，就让她与潘越明联系用最快的速度帮他与潘越明二人都办理出境的相关资料。
    二天后，苏灿然在qq上留言说花了三百美元请了商场二个四十多岁的仓库管理员与他一起分析，最后他们经反复推敲也得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这张小票上至少有一笔消费商品可以确定为一台型号为lud714b的儿童车，因为后面的消费金额能看到二位尾数8.8刚好与商场中这款车的标价68.8一致，所以这一项消费商品可以确认无疑。
    这是一个重大突破，潘越明分析说消费儿童车这代表着持卡人在波士顿应当是长住并且家中有小孩。
    苏灿然又传来了那款儿童车的照片，正常应当是3到6岁小孩骑的，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肯定是要幼儿园的，如果能弄清这台车的颜色甚至能从一定程度上判断出对方家庭中是男孩还是女孩。
    潘越明建议再把消费单上的签字拿出做笔迹分析，虽然对方有一定的防范心态，但一个人的笔迹也不易改变，至少用来判定当时消费这单商品的人是男是女也有八九成的准确度。
    没有线索的地方也要生出线索来，几年来潘越明的法制月刊不是白看的。
    李俊东又见识了一次潘越明这方面的专长，他觉得苏灿然虽然思维严密但毕竟年纪偏大，头脑的开发思维不够，就他一人很难很适合这种太有难度太有挑战性的工作，而且后面的工作会越来越困难，他觉得应当把潘越明拉过来正式接手处理这事。
    不过现在既然苏灿然的工作还在继续，李俊东就暂时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工作应当就是排查，波士顿人口55万左右，而这个商场所覆盖的消费区域相对繁华，周围的人群总量估计得有十来万。
    要从这么多的人海中找出最具嫌疑的目标对象似乎是大海捞针。
    又跑了三天，苏灿然带着已知的信息去找了好几家私人侦探社，希望他们能把这个刷卡人的人找出来，所有侦探社要么不接单，要么报价都高过十万，并且要求给出的时间长达三个月，还不保证一定能给出匹配结果。
    面对着这样一笔巨款开支，苏灿然就算心急也不敢乱拿主意。
    在美国说的十万当然是美金，这是一笔大钱，苏灿然全部的积蓄都不够，就算李俊东不心痛钱也建议他再多花几天时间找一找看有没有便宜一些的侦探社来接单。
    又过了两天，苏灿然终于找到了一家小规模的侦探社，对方承诺只要目标对象还在波士顿一个月内一定能找出来，要价只需5万美元。
    再次打电话问李俊东的意见，李俊东说五万就五万，同时提醒他签合同时一定想办法把首付款谈到最低。
    原本苏灿然就与他们讲过一次价了，次日，再经过一轮商谈，苏灿然再让对方就把首付金降到了一万五，然后双方就签订了正式的委托协议。
    看起来事情的进展还算顺利，李俊东知道要在人海茫茫的波士顿找出那个几个月前的刷卡人肯定不是一天两天，既然花了钱给本地的侦探社，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就行了。
    四天后苏灿然那边传来了一个坏消息，他们受骗了！
    看上去挺老实的美国人其实很奸诈，那家拿了他们一万五千首付款的侦探社根本就不去办事，苏灿然每天前去询问他们的工作进度，对方的回复都是说有同事在外面调查呢，苏灿然问他在外面调查的人是谁，那个经理就吱吱唔唔说不清楚。闹到最后还对苏灿然发火说他天天来公司追进度严重干扰他们的正常工作。
    事态很明显，对方是欺他一个外国人在波士顿没有任何根基，合同里也没写明他一定要找到目标对象，从一开始签合同他们根本就是想好了要骗取苏灿然这一万五千块的首付金。
    一个人出门在外，苏灿然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情绪非常低落，他说自己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经验不够老道，如果没有李俊东的提醒损失的可能不是一万五还是二万五。
    李俊东就安慰他说：吃一堑长一智，出门在外，在陌生的环境下一个人去执行一样就连国家与政府都无法完成的任务也确实困难，再加上心系苏紫的安全，伯父您最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出错也在所难免。
    苏灿然问那接下来怎么办，还要找其他的侦探社吗？
    李俊东说你先休息两天，我这边也思考一下。
    所有人都会犯错，李俊东不怪他，他打电话给潘越明找他过来帮忙分析苏灿然在波士顿上当受骗之后接下来的工作要怎么开展。
    潘越明说其实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们虽然分析了很多，只想到波士顿那么大要找一个不知名不知姓的人何其之难，但忘记了一些最基本的要素，如果我们把目标群体锁定为中东人种或者说最近两年从境外过来的外国人，那么通过美国的警方系统很快就能将目标群体从十万人缩小到几百人或者几千人。虽然我们并不能确定对方就在这个群体之中，但在这个群体之中的可能性至少高达八成以上。
    潘越明在分析案情方面确实因为从小就爱好，所以思路就特别灵活。
    李俊东正式邀请他一起去美国，重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出过国，潘越明虽然现在主持代人收账的业务也初成规模，手上的工作也忙，但李俊东的邀请他还是不会拒绝，何况年轻人总想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相关的证件办好了，阳历的年底各行各业都是旺季，李俊东旗下各公司的业务也忙得很，有些事终归非得自己亲自去体验一下心中始终没底，但心系着苏紫的线索，李俊东毅然决定放下了手中带潘越明一同飞美国。
    枚阳没有直飞波士顿的航班，二人绕道香港，在香港驻留一日，谷蓉知道他此去是为了寻找生死不知的苏紫，如果真的苏紫被找回来了，李俊东身边的女人又多了一个。
    女人的天性让她多少有点吃醋，但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只要还有最后一线希望，李俊东都愿意为了苏紫直面无法想象的困难，从这一点上想她又很感动。
    敏感的话题聪明的谷蓉不会问，二人在酒店缠绵时李俊东就告诉她：如果出事的人是你，我同样愿意为了你不顾一切。
    谷蓉的感动加倍，缠绕着李俊东的身体就愈发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