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道听途说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笑道：“云梦君，你怎么教儿子还要我来教你？哎，罢了罢了，看在你对我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给你提点一下好了。你大儿子在外修炼有成，趾高气扬，而你二儿子是块修炼废柴，内心本就沮丧，你还这样管着他，他只有更加沮丧，自暴自弃。依我来看，你应该教他打理家业，让他有个盼头。再给他纳几房妻妾，省得他在外面招摇，引起外人不满。”
    那个“云梦君”连连称谢。
    苍老的声音又说道：“眼下我们还需十分小心，远不到光明正大地和人家硬杠的时候。上下都在养精蓄锐，你们也是如此。不过不用担心，你们养精蓄锐有成，一样是大功一件。”
    云梦君恭恭敬敬地说道：“是，是，属下必定竭尽全力，不过属下不敢言功，尚须行者在上头面前多多美言。”
    那行者呵呵笑道：“只要你干得好，功劳簿上是不会少记的。嗯，现在储备怎么样了？”
    云梦君恭敬答道：“现在计有好刀两千三百把，好剑一千二百把，长枪八百支，均是工匠打造出来属下亲手验看过的，虽然都是凡兵，但临阵对敌是没有问题的。”
    行者问道：“没有仙剑之类？”
    云梦君答道：“启禀行者，没有。打造兵器的镔铁都是开采自附近的铁山，没能发现灵石之类。”
    行者哦了一声，似乎颇为失望，随即道：“罢了，如此大批打造，如果还有仙剑神兵的话，那也未免太容易了。没有就没有吧。”
    云梦君道：“谢行者对属下的体惜。只是不知为何大批打造凡兵，却不需要盔甲盾牌之类？”
    行者呵呵笑道：“云梦君，这个不要随便问，就是本人也不得而知，或许是另有安排也不一定。切记莫要再问。”
    云梦君赶紧道：“是，属下知错，此后绝不敢再问，必定三缄其口。”
    行者道：“罢了。就这样吧，我去了，你们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让江湖中人瞧出马脚。”
    云梦君似乎微感失望，出言挽留：“行者，你每次都是倏忽来去，属下想要孝敬一番微表寸心都没法。若是别无要事，不如宽留几日，好让属下好好孝敬一番？”
    行者道：“无妨。我们都要小心行事，若是留在你山庄之中，容易被外人瞧出端倪。”
    云梦君道：“是。那么多少让属下孝敬点路费盘缠吧！”说着扭头对那黑发人道：“善儿，把礼金拿出来吧。”
    那黑发人转身出去，不久后便托了一大盘金光灿灿的金锭子过来，单膝跪倒，双手高举过顶，恭声说道：“请行者笑纳！”
    那行者呵呵大笑：“云梦君，既然这样，你这番孝心，我就领受了吧！回去后我跟上面美言几句，多给你们几颗‘锻骨丹’，早日脱胎换骨。”
    云家两人跪下称谢，似乎感激涕零，难以言表。那行者便不再多言，打开西边窗子跳出，凌空驾起剑光，向西而去。
    下面云家两人又商量了几句什么，熄了烛火，相随着出门而去。
    自始而终，他们似乎就没发现躲在屋顶上偷听的两人，卫子风心下倒是吓得不轻。这实在也太悬了点，若是那个什么行者出门走人时越过屋顶，不是一眼就发现两人了？
    秦若峰面色平静，似乎完全就没担心这点。他招手让卫子风上来，催动飞剑远远离开，这才对卫子风道：“这几个人说话好生小心，闭口不谈到底是什么大事，也不说来自什么教派，只能猜测他们是在图谋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打造那么多凡兵，难道真是想要图谋造反改朝换代？”
    卫子风江湖经历浅到几乎没有，自然更加不明白，只是猜测道：“听他们说什么‘行者’，会不会就是我上会遇到的那什么大光明宫十二行者之一？”
    秦若峰摇头道：“不一定。天下行者多得是，又不知只有大光明宫才有行者。”
    他侧头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罢了！懒得去猜，所知实在太少。不过好歹是弄清楚了一件事，这里没有什么仙剑神兵，我们算是白来了。等吧，等咕咕回来了，我们拍拍屁股就走，这里不值得我们牵肠挂肚的。”
    卫子风当然点头称是。
    两人等了好一会，没见到咕咕飞回来，却发现云家山庄的方向，猛地升腾起一团火光！
    两人都吃了一惊，仔细看时，原来是山庄又被人放火了。那火势相当之大，一下子就烧得半天高，依稀可辨出是一座大屋起火，屋脊都已被烧穿，凄厉的叫声远远传来，静夜之中乍然听到，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秦若峰奇道：“不会是咕咕被发现了，然后它到处喷火吧？”
    卫子风摇头道：“没理由，咕咕不会随便喷火烧人的。”
    山庄之外，一道金灿灿的剑光绕着山庄飞来飞去，隐隐听得有人高声叫嚷：“何方贼子……不要躲躲藏藏……”
    秦若峰脸上忽然露出笑容：“是云家大少。我听他爹叫他善儿，难道这小子叫做云善？那我猜云家二少一定是叫云良。一个善一个良，合称云家善良。看看，多么善良的人家！这些人啊，都是这样子的，表面上非常善良，其实背地里不知做下了多少肮脏龌龊的事。”
    卫子风感同身受，大表赞同。
    不过奇怪的，云家大少怎么只在山庄四周飞来飞去，却不飞远一些寻找呢？
    到底是什么人放的火呢？怎么偏巧是在这天晚上放的？
    秦若峰沉思了好大一会，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十有八九是这个云家大少自己放的火。你没听到他们说的吗？要教二少打理家业。大少压根就不喜欢他的弟弟，哪肯让他安心学习打理家业？那简直是要跟他分家产。所以嘛，大少就直接趁着白天我们跟他闹过，晚上直接下手干掉了这个废柴弟弟。等着吧，一定会栽赃给我们的。”
    卫子风叹道：“你说得很有道理。这人可当真心狠手辣！”
    秦若峰笑道：“不过我们也不用怕他。我们已经易容改装了，他根本认不出来。云州城虽是小城，他却也没能耐找出我们来，天下就更大了。放心吧，我估计他也不会当真来找我们的麻烦，仅仅是把事情推给我们就算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咕咕才飞了过来，两爪空空，对着卫子风连连摇头。它是灵兽，天生懂得分辨什么有没有灵性，这显然就是要么就是没找到地下宝库，要么就是压根没有瞧得上眼的。反正两人也已经知道了结果，也没什么失望，当下悄然返回客栈，倒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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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家山庄被人放火的事情还不至于传这么快，起码两人起来洗漱了吃早点时没听到有人谈论，那些粗豪的江湖客一个也没看见，邻近客房里倒是可以听到好几个人的鼾声大作，显然是宿酒未醒。
    客栈老板和他女儿小兰一早就起来忙活了，老板正埋头在那滴滴答答地打着算盘。秦若峰赏了老板一小锭银子，问他道：“老板，跟你打听个事。昨天晚上那些江湖客说的什么上古神兵横空出世？”
    老板放下手里的算盘，躬身笑道：“客官想要打听这事啊？那容易，小人虽然也不懂，但这几天来天天有江湖客在这高谈阔论，着实听了不少，也勉强弄清楚了一些。但是，客官，小人要特意提醒一下，这些都只是小人听到的这些人的谈论，未必是真，所谓道听途说罢了。”
    秦若峰笑道：“没事，你但说无妨。”
    老板点了点头，说道：“是这样的。他们都在传说，在东南方两千多里外，有一座绵延数百里的大山，叫做丹石山，因几乎都是丹红色的石山而得名。偶有高人从那里经过，看到丹石山深处霞光万道，似乎将有什么上古神兵出世，但在那连续打探了几天也没发现，又因身有要事，不得已而放弃离去。之后这件事便由他的门人弟子或者家仆泄了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就引得天下江湖客纷纷前往一探究竟。”
    秦若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老板又道：“故老相传，丹石山乃是上古之时一位大神身躯所化，脑袋化为至高峰，双手为门户拱卫，双脚踩住深渊两边，神兵则插在深渊之中，镇住深渊之中的妖孽。要说这妖孽呢，那可不得了，据说是远古之时兴风作浪的妖邪，是一条身躯极其庞大的妖蛇，脑袋就比一座云州城还大，身躯展开来也有上百里，还长着六对翅膀，能飞起九天之上。不然的话大神怎么要以自身化作大山才能镇压得住？”
    两人对望一眼，连连摇头。秦若峰道：“老板你糊弄我们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要去找到了神兵拿走了，那条怪谁还有谁能压得住？这不是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