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绝命的挣扎

    听了楼诚的话，姜放的脸色一变，之前的悲戚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带之的，一脸的恼怒。
    “楼！诚！”
    怒喊着楼诚的名字，姜放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坏了我的事情！”
    “不要讲的这么委屈。”
    楼诚一瘸一拐的走向林悦，视角转换，林悦这才发现，原来在楼诚的右腿，也有一处深深地伤口，正不停的向外滴着泛着绿色的血。
    “你还没有跟林悦讲，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的陵墓中。”
    闻言，姜放把恼怒的神情一收，他目光闪烁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讲的，不过是误入歧途，不小心走进来的罢了。”
    “误入歧途？”已经走到林悦身旁的楼诚冷笑一声，说道：“你确实是入了歧途，但可不是误入！”
    面对楼诚的评价，姜放只是咳嗽了两声，不置可否。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二流子，也学人家盗墓？”楼诚看了一眼姜放身上流出的绿色的血液，厌恶的说道：“被墓主人抓到杀了自然是报应，可你既然已经求饶，那替主人办事也是应该，又怎能为了想要摆脱主人，甚至于把注意打到了我的东西头上？”
    说到最后，楼诚明显加大了音量：
    “姜放，你可还知道礼义廉耻！？”
    “礼义廉耻？”
    闻言姜放嗤笑一声，说道：“礼义廉耻是什么，能吃？还是能用？它能让我活下去吗！”
    摇了摇头，姜放头颅低垂，他的语气低沉而平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你们根本不知道力量有多么重要。”
    到此时，林悦已经基本上理清了这其中的关系，听到姜放的话，他忍不住问道：“难道为了力量，你可以放弃一切？”
    “当然可以。”
    姜放抬起头，看着林悦，他的眼中满是稀奇。
    “额……”
    被姜放这句话中的理所当然所的语气所震慑，林悦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想了半天，林悦终于说道：“可是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力量更重要的东西，你不能为了……”
    “错！”
    打断了林悦的话，姜放兀自说道：“有了力量，你就可以拥有一切。”
    看到林悦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放嗤笑道：
    “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力量不能带来友情！力量不能带来亲情！力量不能带来爱情！”
    学着林悦的语气说完了这些话，姜放捂着肚子大笑。
    良久之后，知道林悦被姜放笑的脸红，他放才站直身子，看着林悦，说道：“我有力量，我可以想跟谁做朋友就做朋友，想认谁当儿子谁就得当儿子，想让谁嫁给我，谁就必须嫁给我，只要我有力量，我什么得不到？”
    “可是这样得到的……”
    “这样怎么了？”
    再次打断林悦想说的话，姜放冷冷地说道：“我宁愿他们怕我，怕到不敢背叛我，也不要在我最相信他们的时候，被人捅刀子！”
    “……”
    面对这样子的姜放，林悦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在这次任务之前，林悦从来没遇到过像姜放这样，思想如此极端的人，甚至于已经极端到，林悦完全不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虽然听姜放说话的意思，他应该是在以前经历过什么，所以才有了今天的性格。但之前一直生活在校园里的林悦，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该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人的思想极端到这种程度？
    “想不明白，其实可以不用想的。”
    就在林悦脑中一片浆糊的时候，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对话的楼诚突然出声，打断了林悦的思绪。
    只见楼诚一手拎着匣子，一手握着匕首，向着姜放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对林悦说道：
    “做一名雇佣兵其实很简单，接受任务——完成任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大多数情况下，你都可以不必了解对方的想法，因为那没有意义。”
    沉默，如同一道闪电在脑中划过，林悦发现楼诚说的很有道理。
    虽然不是雇佣兵，但要完成系统交给的任务，其实也跟雇佣兵没有什么区别。林悦扪心自问：就算对方不是npc，而是有血有肉，有经历有故事的真实存在，自己就可以在放弃任务的基础上，不去杀人吗？
    很明显，不可以。因为手下留情，往往不能换来对方的认可，更多可能得到的，是对方的殊死一搏。更何况还有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一般的失败惩罚。
    归根结底，这个问题就在于，自己的命和敌人的命，哪个更重要？
    “你放屁！”
    看到楼诚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姜放飞快的向后退去，然而他的背后就是墙壁，仅仅退了几步，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因此，姜放只得大声喊道：
    “这位朋友，你不要听楼诚胡说，他教你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做人可以无耻，但是不能没有底线。我们身为能力者，怎么能对普通人出手，这是违反道德的！”
    “我只不过是中二了点，也没做什么坏事，事情不用到这一步吧！”
    “喂！朋友，你听到了没有，说句话啊！”
    然而，不论姜放怎样呼喊，认错，求饶，甚至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面对这一切，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的林悦，始终无动于衷。
    不是不去了解，而是没有必要；不是冷酷无情，而是生存所迫。想来姜放的所有选择和行为，也都是生存替他下的决断吧。毕竟趋利避害，是所有生命的本能。
    “楼诚。”
    出声阻止了楼诚继续往前，林悦抬脚向着姜放走去。
    “嗯？”
    停下了身形的楼诚回头看向林悦，等着他的解释。
    “谢谢！谢谢！”
    看到林悦终于说话，姜放喜极而泣，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表现打动了林悦。姜放甚至在心中暗喜：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耍的团团转？等老子有了力量……
    “我来吧。”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林悦抽出最后一根魔法气球，做了一柄弯刀出来。
    弯刀在手，一步步走到姜放面前，看着此时跪在地上，一脸惊愕样子的姜放，林悦先是叹了口气，而后平静了一下心神，随即他看着姜放，认真的说道：“谢谢。”
    言必，刀起，寒光，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