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悲歌再起

    越是弱小无助的时候，心灵就会愈发敏感、激烈。
    越是强大无敌的时候，心灵就会愈发迟钝、淡漠。
    没有召唤出初号机，没有进入暴走状态，甚至不再想自己的的肉搏系统，通过“回溯修正”活过来的苏洵，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站立在那里。
    波罗斯虽然不知道那股时间回溯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但是，无所谓了。就算活过来了又如何？比之前都要弱小了太多，这样的存在，不过是随手捏死的蚂蚁罢了。
    瞬间闪到了苏洵面前，一拳压下，即便只是那“拳风”，都不该是现在的苏洵可以承受的。
    拳风扑面，那是死亡的气息。一拳之下，他将真正的死亡。
    没有人能够救他，唯一的战友琦玉，在也刚刚试图动手的时候，被波罗斯随手一个“禁锢”给锁住，没有个两三分钟，琦玉是无法打破这个禁锢的。
    要死了吗？
    会死的呢。
    死了的话，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没办法了。
    芷儿也好，母亲也好，人族也罢，远在洪荒的父亲也好，一切都没有机会再见了，一切想要守护的东西也将破碎。
    张盛把双生果核给了我，把人皇的重担交给了我，如果，在这里死了的话，就辜负了他啊，也把人族的未来弃之于不顾了呢。
    人皇，究竟该是什么样子的……
    “苍乎兮北江，三千年东流，一夜枯涸。苍乎兮北邙，三千年东倾，一夜天阙。谁来擎天，谁来压陆。有我儿郎，有我儿郎……”
    好沧桑的歌声，临死的关头，却出现了这样的幻听么？
    不，好像不是。
    一拳就在眼前，苏洵却丝毫没有关注，而是嘴角略微带笑的抬起了头，看向了遥远。
    有个老家伙在唱歌啊，是在……告诉我人族的过往吗？
    仿佛时间一下子就暂停了，思维的速度，已经超越了时间。这一瞬间，苏洵看到了很多东西。
    宇宙之间，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成熟结缔，人族应运而生。
    有上帝造人，有女娲造人，这两者承天道而为，夺造化之功德而成圣……
    人族之初，体弱、慧低，万族轻蔑打压，诸圣冷眼忌惮……
    一步、一步，人族终于从任人宰割的鱼肉逐渐壮大，在一次次壮烈的牺牲中不断成长，直到有一天，万族发现，人族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人族了。
    再不阻止，以人族的恐怖成长速度，洪荒，怕就是人族的天下了……
    诸圣的忌惮也化作了事实，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的力量激发，人族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快，每一个人类只要有足够的机缘，那……人人皆可成圣！
    人族的圣人，不需要“造化之功”便可成圣……
    这是智慧之果所赋予的伟力……
    人族的躯体，将比洪荒的任何一个魔神都要强大，他们的成长没有任何瓶颈，这是生命之果所赋予的伟力……
    必须剥夺！
    生命之果也好，智慧之果也罢！如果不剥夺的话，下一个三千年，人族将会主宰整个洪荒，万族将会沦为奴隶！圣人，将……不再高高在上！
    因为，这一届的人皇，在带领人族从人巫之战的废墟之中走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圣人了……
    那一届的人皇叫做……伏羲。
    于是，人巫之战后，人荒之战开启了。
    人族以一族之力，抵挡洪荒万族的攻伐。
    巫族、妖族、龙族、凤族、麒麟族、魔族、神族、鬼族……
    大都，人族的首都，高达万丈的城墙，连绵数千公里的城墙破碎，堆积的尸体从城墙到北邙山几成平原，近千亿人族从洪荒各处回归，死守大都，鏖战十年，最终还剩下十亿妇弱……
    大都之上，人皇血泪，冷冷的注视着漫天诸圣，看着发动最后一战的这些人。
    “你们会后悔的，属于人族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抢走。”
    “要怪，只能怪天道吧。人族这样超脱的种族，就不应该出现。”
    回答的人，是“上帝”，比起女娲对于这场战争所选择的沉默和没有出席，上帝则是更加积极主动，甚至于这场大战，都是由他策划组织……
    “呵，种族间的生存确实如此。你死我活，成王败寇，不外如是。这一战，人族输了，我承认。但是……想要灭掉人族，绝不可能！
    我明白，今日过后，无论生命之果与智慧之果是否可以为你们所用，你们都将把其从人族这里剥夺过去。
    可人族就算没有了生命之果，就算没有智慧之果，人族也依旧是人族，是你们洪荒万族都终将仰视的种族！
    总有一天，人族会返回洪荒！那个时候，万族将真正颤抖！”
    话尽于此，人皇便不再与诸圣说话。就在诸圣下达总攻的命令，即将攻破大都的前一刻，人皇动了。
    剑指轻点眉间，脚下一个奇妙的图案出现，图案不大，才米来宽，上面纹路细密，按说是完全看不清画的是什么的。但只要仔细观看，就能发现，上面刻印的是人族的历史。
    从人族诞生之初，到人族奋斗至今，人族的每一帧历史。
    在洪荒，这个时间观淡漠的地方。从未有种族像人族这样执着于历史，从未有种族像人族这样时刻铭记着历史，铭记着传承……
    人皇位格出现，面对万族与诸圣铺天盖地的进攻，大都的护罩摇摇欲坠，人皇却漠不关心。
    他将大都还残余的人族聚集起来，以自身血肉为基础，以人皇位格为核心，建立了一座大殿……轮回殿。
    十亿妇弱进入轮回殿，数万年时光一晃而过，终成轮回殿亿万军势。
    最终，北王于命河之中获得双生果核。
    最终，最后的人皇伏羲转世。
    最终，人族反攻洪荒，第二次洪荒大战开启。
    最终，人族落败，白玉京、巴别塔时代开启。
    最终，你们选择的人，是我……
    “他们选择的人是我。”
    一拳已经挨着脑袋了，但是，苏洵却对波罗斯说了这么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