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登女床山

    “……既然如此，那请您告诉我关于我父亲的事！”
    “嗯，你父亲是藏剑山庄嫡系，九州十年前的四大剑客之一，人称啼血剑离照。”
    “啼血剑？藏剑山庄嫡系？难怪我父亲临死前，告诉我藏剑山庄才是我的家，我父亲说我还有一个爷爷，您知道关于我爷爷的事吗？”
    “你爷爷我并不了解，他半隐于世，我未曾听闻过。”
    “那……为何我父亲要带我来这，而不是回藏剑山庄？”
    “当年如果带你回藏剑山庄，可能随之带回去的还有灭族之祸。”
    “灭族之祸？难道是因为杀害我父亲的那个蒙面黑衣人吗。”
    “他还没那个本事能灭了整个藏剑山庄。”
    “那您知道那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是谁吗？”
    离烨迫切的想知道，杀害他父亲的那个黑衣人是谁，对他来说，他唯一的亲人就是他父亲离照，虽然还有未曾谋面的爷爷和母亲，但毕竟陪伴他八年的是离照。
    李木东看着面前紧紧攥着拳头的离烨，尤其是看到离烨燃烧着仇恨之火的眼眸后，就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这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该有的，一个人的童年怎样，甚至注定了他的一生。
    对于他人来说或许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对于李木东来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眼底烧着的火焰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李木东的童年比起离烨并好不到哪，甚至更凄惨，直到遇到离烨的母亲，他才从那充满阴影的深渊中解脱出来。
    深深的吐了口气，李木东才缓缓开口道：“那个黑衣人，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知道，此刻的你想报仇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所以，请您收我为徒！”
    ‘噗通’一声，离烨重重的跪在在了李木东面前，他知道此刻的他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报杀父之仇！
    李木东并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跪在面前的离烨。
    “请您收我为徒！”
    离烨仍跪在地上，他抬起头，稚嫩的脸厐，有着无比的执着，带着斗笠的李木东，遮掩了他的表情，离烨内心充满了忐忑，他不知道李木东肯不肯收他。
    过了许久，李木东叹了口气，才缓缓的开口道：“整个古国，最懂剑是你们藏剑山庄，我教不了你。”
    “可……！”
    看着面前有些失望的离烨，李木东极为罕见的嘴角上扬了起来，噙着一股无敌的自信。
    “虽然我不及藏剑山庄懂剑，但论用剑，无人能及我剑宗。”
    “剑宗？”
    “……恩，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毕竟你从问涉足过修士一途。”
    离烨瞪大了星眸看着李木东，不论是藏剑山庄还是剑宗，他都是首次听闻，在过去的八年里，在他的脑海里，更多的只有从对未出现过的母亲的好奇和平日里的温饱问题。
    一日之间，发生如此众多的事，对于八岁的他宛如颠覆了整个世界，颠覆了一名平凡的人所理解的世界。
    “那您可以教我用剑吗？”
    李木东注视着面前的离烨，思酌了片刻开口道：“……可以。”
    离烨听到李木东答应了他，激动的连忙磕头喊道：“师傅！受徒儿一拜！”
    “呃……离烨，你快起来，我向来不注重这些世俗礼节。”
    “不行！师傅便是师傅，我虽从未上过私塾，但这些礼节我是懂得。”
    “啊？”
    看着面前有些执着的离烨，李木东也有些束手无策，毕竟宛若冰山一般得他，从未收过徒弟，而且离烨还是个不懂人情世故但却偏偏有些执着的孩子。
    愣神了片刻，只得无奈的叹道：“罢了，我教导你剑法，也算你半个老师，你便唤我先生吧。”
    离烨毕竟还只是个孩子，父亲离照逝去后，心中除了复仇更多却是迷茫和无助，此刻有了李木东肯教他剑法，彷徨的心仿佛踏实了一点。
    “李先生，受徒儿一拜！”
    离烨的五官虽然还很稚嫩，但却十足的像极了他的母亲，尤其是当离烨抬起头唤李木东李先生的那一刻，李木东情绪瞬间有些失控。
    这一幕似乎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斗笠下苍白脸厐更是白的毫无血色。
    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离烨，还是唤我东先生吧。”
    离烨有些无奈，一会不让他喊师傅，一会不让他喊李先生，但念在还得指望着李木东教他剑法，只得气呼呼的伸出了小手，一双亮亮星眸眼巴巴的看着李木东。
    “呃，怎么了？”
    “喂，东先生！你收了徒弟都没有见面礼什么的吗？”
    “见面礼？”
    看着面前愣愣的李木东，离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小嘴不高兴的撇了起来。
    “本想我父亲已经够穷了，没想到你也……哎！你难道就没有什么厉害的武器和秘籍赠与你的徒弟吗？”
    “哦，原来是要这个，没有！”
    “啊？那你要教我什么东西？”
    “用剑。”
    “剑法呢？没有招式怎么用剑”
    冷冷的李木东认真的思索了半天，缓缓的回答道：“无招胜有招。”
    “啊？那剑呢，我这么穷自己可买不起剑，做师傅的总得送我一把吧？”
    “剑？你爹的那把啼血剑呢？”
    “我爹早就抵到当铺了！我也没钱去赎啊！”
    “恩，也好，啼血剑威力太大，你还没入门，不适宜用那把剑，过段时间我带你去赎回来吧。”
    “……”
    离烨一脸的黑线，他没想到，面前一副世外高手样子的李木东，竟如此的抠门，但总归还是学剑法，大仇未报，一切能忍还是要忍的，只能强忍着问道：“东先生，那您什么时候开始教我用剑。”
    李木东并没有立即回答离烨，沉默了许久，才缓缓指了指女床山巅。
    “离烨，我在山顶等你！”
    “啊？”
    李木东脚尖一点，纵身跃起，白袍随风舞动，负手持剑，在一颗又一颗的树尖如蜻蜓点水般飘逸，几个闪烁，就消失了在了郁郁山林之间。
    只留下了愣在了原地的离烨，他是真的蒙了，望着直插云霄的女床山巅，一眼都望不到尽头，他感觉，老天是真的喜欢坑他，唯一的父亲不负责，而这刚拜的师傅似乎更不靠谱。
    之前为了治疗父亲的病，他九死一生也没爬到女床山的一半，此刻李木东随意的一句话，就让他上到山巅寻他习剑。
    这还真的没有拿他当八岁的孩子看待，这女床山别说小孩子，就连栾城的有些修士都未到达过山顶。
    一不留心跌落万丈悬崖，唯一的下场就是粉身碎骨。
    回过神的离烨，眼眸中并没有任何的灰心气馁，然而似乎有团火焰在燃烧着，他天生的骨子里，就有一股近乎偏执的韧劲。
    在离照墓前深深的磕了三个头，站起身的离烨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父亲，若此刻烨儿仅仅被一座高山吓退了，又谈什么为您报仇雪恨！”
    此刻的离烨似乎每一步都比往日走的更坚实，没有任何的犹豫，一步一步的向女床山走去，他要登上这顶！他要变强!
    闪烁在山林之间的李木东，心中也有些不忍，毕竟离烨只是八岁的孩子，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虽然他没有收过徒弟，但他却深刻的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若没有超出常人的韧劲，还不如做一名平凡的普通人。
    “离烨，习剑难，修道更难，这便算是第一次的磨砺吧。”
    李木东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心中有一丝期待离烨能够登顶，但也有一丝希望离烨能放弃，快快乐乐的做一名平凡人。
    另一边，再次登临女床山的离烨，比起一次有了一些经验，这细窄崎岖的山路，不仅滑，而且往往有难以分辨的虚土，一脚下去就会踩空，上次上山寻找鯥就是因为跃起落下时踩空，导致自己滚落下去，所幸的是下面并不是悬崖。
    有了一些经验的离烨虽仍然被树枝和荆棘刮出一道道血痕，但他每走一步前，都会用脚先轻踩一下，确定土实才会走过去。
    小心翼翼的离烨速度并不快，而且此刻正值深夜，只有依稀的月光照亮着前路，而且一天没吃饭的离烨肚子早已经‘咕咕’叫了。
    但离烨整个人的心思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并没有发觉自己很饿，他此刻的眼中只有面前的路。
    深山之中难免有野兽，不停的有狼嚎和离烨分辨不出的野兽嘶鸣回荡在山间。
    好在离烨只是一路朝上爬，并没有进入山林深处，运气还不错的他并没有遇到野兽。
    几刻钟后，浑身血痕近乎虚脱的离烨，擦着不停留下的汗水，无比小心的他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
    但此刻的他却丝毫的开心不起来，因为路的尽头是一面数千丈高的峭壁，而山顶就在这峭壁之上。
    靠着身躯瘦小，无比小心才侥幸走到了这，可这数千丈的峭壁他要怎么爬？
    离烨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累坏了的他一屁股坐下来。
    一边歇息，一边盯着面前的峭壁研究了起来，他知道八岁的他靠体力是登不上去的，必须要智取。
    可就在离烨正费劲的想着怎么上去时候。
    “嗷~”的一声狼嚎打断了他，离烨瞬间冷汗就流了下来。
    这和之前山间回荡的嘶鸣不一样，他清楚的听到，声音的来源就在他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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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