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老奶奶我死不瞑目

    翌日。
    早早的，顾苍就清醒过来。
    也不用秦伊人招呼，他自己主动地去了洗手间尿尿，顺便洗个手脚，不过经过阳台的时候，看到了那里飘荡的床单，以及一套疑似韩子瑶昨晚穿过的居家服。
    我真尿床了？
    顾苍摇摇头，记不真切，只是在秦伊人的帮助下擦擦手脚，就被抱到沙发那里吃早餐。
    期间韩子瑶时不时地瞪过来，在顾苍看过去的时候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这一举动弄得顾苍十分懵比。
    虾米情况？
    我难道不是跟秦伊人睡一块么？
    就算尿床了也应该是秦伊人生气啊，你丫生什么……等等！
    顾苍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阳台方向，那边的门还开着，里面那套疑似韩子瑶的居家服在轻轻地晃动着。
    “哼！”又是一声冷哼。
    不过在哼完，秦伊人就开口说话了：“赶紧吃，吃完去上班，苍苍你跟着我去同仁小区。”
    “哦……”韩子瑶拖长声调。
    “别埋怨苍苍，按照熊猫的年纪来算，他现在只不过是三四岁的孩子，尿床很正常，更何况……你要是不偷偷在半夜溜到我房间，他也不会尿到你身上。”
    “我这不是习惯吗？”
    “这个习惯，要改。”
    “呜呜呜，伊人你不爱我了？”
    “嗯。”
    “卧槽我开玩笑的，不许当真啊……”
    “嗯。”
    ……
    打打闹闹，韩子瑶跟着秦伊人、顾苍下了楼，然后分道扬镳，骑着电车往苏河动物园赶去。
    顾苍则在秦伊人大衣的掩护下，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也不用秦伊人帮忙，自己就拉着安全带系上，完事儿后冲着秦伊人点头。
    “那我们走了。”
    发动车子，开出小区，上了大道，融入车流中。
    虽然时间尚早，太阳也才刚刚摆脱了大地女郎凹凸有致的火辣身躯，逃出温柔乡，但车窗半启，晨风拂面，凉凉的感觉打在身上，还是让顾苍为之一振，困意顿时被驱散。
    “车窗往上摇一摇，别吹感冒了。”秦伊人提醒道。
    顾苍伸出熊掌按了按，把车窗调高，但困意已经消失，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外面的风景：小吃街，苏河大学，清水广场，沃尔玛，大润发……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场景，伴随着红绿灯的交替，不时时出现在顾苍的视野里。
    只是因为清晨，人并不多，除了上班族，也就只有城市黄玫瑰”、“马路天使”和“城市美容师”称呼的环卫工人在缓缓地走动。
    偶尔的，在某些绿化做的不错的小广场里，也可以看到一群老头老太太在做运动，打太极或跳舞，旁边还有小屁孩儿吵闹着，手里拿着个煎饼果子或杂粮煎饼，可着劲儿地啃着。
    一个小时左右。
    同仁大学的校门出现，再之后，是同仁小学以及同仁小区。
    “停车，你不是这里的人吧？”被叫做小刘的保安探出头来，狐疑地盯着秦伊人。
    “来看望时老太太的。”秦伊人打开车窗，身子错了错，让小刘看到里面的顾苍，“我可以进去了吗？”
    “诶哟，小花，你可算是来了！”小刘顿时笑起来。
    顾苍扭头不看他。
    你才是小花，你们全家都是小花！
    顺利通过，车子进入主干路，秦伊人不敢开快，只能缓缓而行。
    同仁小区的人起来的时间都不算晚，路上已经有不少人骑着电车或自行车，要么就是步行，看到陌生的车子开进来，都是诧异地看一眼，不过很快摇摇头就离开。
    拐弯的时候，前面突然传来一阵狗和猫混杂在一块的叫声，顺便还有人的叫骂声。
    狗叫声苍老，猫叫声嘹亮。
    顾苍顿时来了精神，身子往前倾了倾，四处查看，并很快，就看到一只黄色的狸花猫从西区撒丫子跑出来，后面跟着一条汪汪叫的老狗。
    二者跑动起来，只是带起两股风，这两股风绕着小花坛转了两圈，然后就往东区刮，只是刮到东区口，黄猫和老头同时停下来。
    刷，刷，刷！
    从东区口那里又冒出来仨猫头，连着黄狸花猫齐刷刷地盯着老狗。
    汪！
    老狗又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跑。
    四只猫也分别喵呜一声，追了上去，追赶者与被追者瞬间调换了位置……正是东区四贱客和西区大将，五个动物在跑过车子的时候齐刷刷地扫了一眼，兴许是看到副驾驶座的顾苍，挨个叫了一声，然后就不予理睬。
    车子拐过弯儿进入西区后继续前行，很快就将四猫一狗甩到身后。
    在距离老槐树不远的地方，停下来。
    秦伊人转头看向顾苍：“去吧，老太太生病了，也不能多待，看看就好。”
    点点熊头。
    顾苍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略显笨拙地爬下去，也不去关注周围有没有人看见自己，就这么大摇大摆正大光明地溜达进公寓楼，在第一层楼道口的位置转弯儿，熟悉地来到时家的门前。
    砰砰砰！熊掌敲门。
    “谁呀？”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很快，房门咔嚓一下打开。
    保姆惠玲探出头来，左右看看，没看到人，刚觉得疑惑，突然脚背一重，她低头一看，顿时吓了个哆嗦：“小花？”
    顾苍抬起熊头，冲着她咧嘴，露出一个“熊猫式”微笑，然后就自顾自地爬进去。
    在他进去后，停了车的秦伊人也走过来，冲着惠玲点点头：“打扰了，是时教授家吧，我是苏河动物园的工作人员，也是苍苍的饲养员，听说老太太病了，带苍苍来看看。”
    “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想必把苍苍带过来也给你们的日常工作造成很大的影响吧，真是麻烦了。”惠玲一边感谢着，一边把秦伊人带到沙发前坐下，顺便给倒水，“您喝水，不好意思，只有这么简陋的东西了……”
    “不碍事，这家里……”秦伊人有些疑惑。
    “时教授和小周早上刚走，说是实验进行到关键步骤，脱不开身，老太太在房间里面躺着，哦对了，隔壁家的两个小孩儿进去了，估计又在陪老太太说话呢，老太太就喜欢孩……”
    话音未落。
    主卧室那里，传来一个小孩儿的疑问：“老奶奶，你怎么睡觉还睁着眼睛呀？”
    “因为啊……”换成苍老的声音。
    “有些人不成器，老奶奶我死不瞑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