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死了

    “哎，我说你们还没给钱呢。二娘子，我可是看着你家出了个读书人，这才愿意载你们回来的。要不就以你家兄弟的名声，哪个愿意载你来这一趟。你可不能学了你兄弟。”陈氏和田继祖相继进了屋子，那赶车的劳力一看没人付钱了，当即就嚷嚷开了。
    隔壁王氏靠在门口，噗的一声吐出个瓜子壳，眼珠子滴溜一转对着赶车的劳力咯咯笑着到：“呦，大兄弟感情是田大嫂子娘家那边的吧，对田大嫂子家还不熟悉吧。他们家老二是个读书人不假，可你也不打听打听，他书都读了多久了，到现在还是个白身呢。还有她家大郎，前儿个刚死的，还买了个小媳妇儿，还是她那兄弟给做成的买卖呢。”
    陈氏原本被沐青气到了，被田继祖扶着正躺在床上休息呢。一听门外王氏的大嗓门，咕噜一下就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出了屋子，直朝着王氏就奔了过去。
    田继祖拿了钱正准备给赶车的，一看陈氏的模样赶紧跟在后面撵了出来。只是陈氏正在气头上，脚步飞快，等到田继祖撵出去的时候，陈氏已经抓着王氏的头发，两人厮打了起来。赶车的在一旁直看的目瞪口呆。
    “给你车钱，赶紧走！”田继祖不耐和他多说，塞了两文钱在他手里就转身去拉陈氏和王氏了。
    “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陈氏和王氏互相揪着对方不放，两人个子相当，只是陈氏平日干粗活干的多些，力气自然大些。那王氏虽然也就生了个闺女，但田老五和她闺女都能干，倒是很少让她干粗活，力气自然比不得陈氏。但她力气虽说没有陈氏大，但她心狠，揪住了就下狠手，一时间，两人倒是打个平手。
    “我呸！你家老二就是个没用的，我说的都是实话。要是我说了一句假话就让天打五雷轰！”王氏可不怕陈氏，两人一边动着手，嘴里也不闲着。田继祖就是个书呆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急的在一旁直跳脚也不知道该怎么把她俩分开。
    田老五听到门口的动静就和闺女一起出来了，他闺女是个力气大的，站到陈氏和王氏中间，硬是把两人分开了。
    陈氏气咻咻的看着王氏，王氏也不服气的瞪着陈氏，两人互不相让。
    “娘，你就少说两句吧，赶紧跟我回家吃饭了。”王氏的女儿拉了拉王氏的衣角，拽着她往家走。王氏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翻着白眼，扭着身子回了家。
    “她大娘，孩她妈的脾气你也知道，今天的事对不住了。”田老五等到王氏和闺女都进了屋之后才搓了搓手对陈氏道歉。田老五今年三十多岁的光景，晒得黑红的一张脸上过早的爬满了皱纹，因为没有儿子，总觉得在别人面前直不起腰板，说话的时候就习惯性的含着背，时日久了，背就驼了。
    陈氏气归气，但王氏口中所说的却事事属实，想到已经死去大儿子，还有至今依然白身的小儿子，陈氏突然感觉到一阵心灰意冷，对于田老五的道歉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径直转身回了屋子。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叔，你回吧。”陈氏可以对田老五不理不睬，田继祖却是不能的。看到田老五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模样，田继祖赶紧开了口。
    “哎，哎，你也回吧，回去劝劝你娘。我那婆娘，唉……”田老五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自家院子。不一会儿，沐青就听到隔壁响起了王氏的声音，想必是又在骂田老五了吧。沐青视线回转，和田继祖对了个正着。
    “大嫂，天色晚了，我和娘还有来宝都还没吃饭，劳烦大嫂给弄口吃的。”田继祖冲着沐青拱了拱手，态度端正有礼，一如沐青初次见到他时的模样。若不是猜测到他暗地里打的那些个的坏主意，怕是沐青真的要以为他是温和无害的了。
    沐青撇了撇嘴，牵着小来宝的手就去了厨房。懒得看他那副伪善的模样。
    进了厨房，沐青就松开了牵着来宝的手，然后从炉灶上摸出块热乎乎的点心递给了来宝。这是她从回家之后就热在炉灶上的，就等着来宝回来吃呢。小来宝一看到点心就两眼发亮，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双颊鼓鼓的样子就像是只可爱的松鼠。沐青看着他吃的香甜，笑眯了一双眼睛。
    “娘，这个真好吃。你什么时候再给我买啊？”点心不大，小来宝三两口就吃完了。末了，他舔了舔粘在手指头上的糖稀，睁大了眼睛期待的看着沐青。
    “小馋猫！你要是想吃啊，以后我天天买给你吃。”沐青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脸，不忍拒绝他的请求。
    “真的呀？娘你真好！他们都是坏人，我才不信他们的话呢。”小来宝哼了一声，傲娇的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沐青。沐青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话里的意思，赶忙问道：“他们？他们是谁啊？今天你和奶奶去哪里了？”
    “唔，我今天跟奶奶一起去舅爷爷家了。舅爷爷躺在屋子里不动了，奶奶一直哭，也没有人煮饭给来宝吃，来宝好饿的。他们还说娘的坏话，说你会打我骂我。哼，我才不信他们的话呢，他们都是坏人。”
    躺在屋子里不动了？是死了吗？陈氏的兄弟死了？那个哄着沐老二把自己卖给陈氏的男人死了？这是不是就是报应？一时间，沐青的心里说不清的滋味。
    “娘，你以后会打我骂我吗？”虽然来宝口中说着那些人都是坏人，但那些人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影响。来宝拽了拽沐青的衣角，小心翼翼的求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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