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人造人（十四）

    小创意！？
    他是说，这个能吸纳融合人造人，并且转换各种形态的肉团，是他一手创造出来的鬼东西？
    “若是单纯以人造人的身体构成，不可能融合组成这种怪物……”
    高槻泉从六足二鳌的枭中跳落出来，语气凝重道，“在那个怪物的中心，有一个类似心脏的东西在跳动，如果不把那个东西破坏，或者说杀死，那么只要有新的人造人补充，这个怪物就不可能被杀死。”
    “喂，你的衣服……”
    高槻泉从枭的体内跳落之后，浑身衣物像是要如同灰尘般散落，可以预见，又是要脱光光的状态了……
    “穿上这个。”
    古越快速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一下子裹住高槻泉的身体。
    还好，得益于高槻泉娇小的身体，古越这衣服套在高槻泉身上，几乎跟连衣裙没什么区别。
    “哦？”高槻泉转头看一眼古越，忽的一笑，“谢谢哟。”
    “呃……”
    古越也不明白，为毛这种危机关头，自己还有心情在意这种小事儿，明明高槻泉自己都不是很在意……
    但要是真的不管不顾的话，又会由衷的很难受……
    “原来……是这样优美的姿态吗？我越来越想仔细看看你了。”
    先前开口说话的人造人，三两下爬到了巨大猎豹的背上，基本和古越这边处于同一高度。
    很好，这似乎是要谈判的姿态。
    “那么，我就直说了吧。”
    人造人带着古怪的笑容，开口道，“高槻泉小姐，还有那边那位，是叫桂小太郎对吧？坦白讲，我对二位的身体非常感兴趣，因为我实在没办法一眼看明白，明明是披着人类皮囊的二位，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生命力，所以……我想，邀请两位成为我团队的一员。”
    显然，对方的眼里，似乎并没有古越的存在，这和之前对方所表现的态度一样。
    他只对拥有强大实力的桂和高槻泉感兴趣。
    “成为你团队的一员？”高槻泉饶有兴趣的问道，“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很好。”人造人嘴角勾勒起一抹弧度，用满是疯狂的语气道，“成为我的一部分，你们将会见证一个伟大存在的崛起，体会到这个世界的真理与规则，更重要的是，你们将会得到你们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而不是这种由他人构造的虚妄！怎么样？难道还不够诱人吗？你们现在不过是被束缚在一个虚假盒子中的微小存在罢了，难道你们不想跟随我一起，去见证所谓的真实？”
    这个疯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人构造的虚妄？
    虚假盒子？
    所谓真实？
    还是说，这个家伙，真的知道一些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事情？
    古越大声叱问道：“所以呢？毁灭这个世界？就能看到你所谓的真实？”
    “毁灭世界？哦，你是说毁灭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吗？这不过是我伟大历程的第一步而已，但是请不要用‘毁灭’这样让人误解的词汇，我们所做的事情，只是在重塑一个小小的格局而已。
    也罢，以你们所站的角度，可能难以理解我所在做的事情，那我就给你们稍稍解释一下。
    你知道这颗星球所孕育的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草木是有生命的，但因为兔子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所以草被兔子吃掉了，但老虎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所以吃掉草木的兔子，又被老虎吃掉了，但是老虎呢？它也只不过是人类随意猎杀的对象。没错，我知道你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自然界的规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但是……
    是谁创造了这样的规则？而这颗星球上的生物又为什么要遵守这样的规则？为什么会被这种所谓的本能所束缚？难道生命的意义，就是通过吞噬彼此而证明自己的存在？或者说，生命本身就不存在任何意义……
    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所一手编造出的虚妄罢了！
    我可以随便在我的脑海里，勾勒出一个全新的世界，并且用一个全新的世界框架去约束他，那么，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更高维度存在。
    而我们所在的世界，姑且算是被我们称作“神明”的存在，所塑造的另外一个游戏。
    听起来很不幸不是吗？
    就像是，如果我突然在脑袋中停止思考新世界，那么这个新世界就会转瞬泯灭一样，如果神明突然停止思考，那我们是不是一样会消失？
    更不幸的是，主宰着这颗星球的人类，竟然被称为所谓最聪明的物种，但其实人类才是最愚蠢的存在，他们只是在完美诠释着神明所塑造的规则，但却自以为是的以为掌握了规则，以为可以主宰其他生命。因为就像你为养在玻璃盒里的蚂蚁们制造了一个巢穴，并且定期为其投食，那么蚂蚁会以为自己在世界上已经天下无敌了，无论是怎样的敌手都只能沦为他们的盘中餐，但事实呢，蚂蚁只不过是你用来取乐的东西而已，不高兴的时候，你有一万种方法去毁灭他们。
    但不管怎么说，蚂蚁不会像人类一般，因为没有天敌就开始沾沾自喜，而人类竟然把这份愚蠢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我才会做出第一个设计，把人类这种丑陋愚蠢的物种，从这颗星球上清理掉，把他们都变成我的养分，这样也算是发挥了他们应有的价值，哦，这大概就是你所谓的毁灭世界。
    那么言归正传，什么是生命存在的意义？
    抱歉，我刚才所说的，其实都是假的。因为他建立在，生命这个词汇，本身就存在实际意义的前提之上。”
    老实说，在这种情况下，实在很难去逐句分析对方所说的话，更别提去深刻理解了。
    但大家一致选择了沉默，让对方把一大堆说完，桂和高槻泉理解了多少，愿意去理解多少，古越不清楚，反正他只是大概听明白，对方是在描述着，这个世界是由更高维度的存在，所构造出的虚假世界罢了，其中任何的存在其实都是没有意义的。
    所以，古越其实更加关心的是，对方嘴中的“神明”，与把自己拉到这个世界的“主神”，是否存在某些关联！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大声的质问着对方。
    人造人诡异一笑：“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其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所说的东西，其实都是神明给予我的大脑，所制造出来的无知臆测而已。”
    “什么神明？你知道……”
    古越一激动，直接想要道出主神这个词汇，结果声音还没发出，胸口便猛地一阵剧痛，仿佛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心脏，如果古越强行想要发出声音的话，就会被那只手给一把捏死。
    “都说了，无知。”
    人造人高高举起手，向着头顶的明月做出一个抓举的动作，“没错，正是因为无知，所以才要改变。
    人因为有眼睛，所以能看到五颜六色的世界。
    人因为有耳朵，所以能听到彼此发出的声音。
    人因为有大脑，所以能进行所谓的智慧思考。
    但如果人没有这些器官，还能感知到色彩、声音吗？因为恰好被赋予了这样的感官，所以能感知与之相对应的物质，但这宇宙之中，还有多少不能被感知的东西存在？
    人的耳朵听不见超声波，但超声波的确存在，人的眼睛看不见不可见光，但不可见光的确存在，那么人的大脑呢？是不是从一开始，也被限定了，不能用来思考某些禁忌？
    所以啊……
    我要打破这无知的牢笼！我要爬上去！亲手把那个坐在神座上的神明！亲手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给拽下来！并且取而代之！”
    或许他这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说给其他普通人听，只会换来单纯的恐惧和没有意义的无法理解……
    毕竟矗立在眼前的巨大怪物，随时都有夺走你性命的可能，那么，你还会有心情去思考这些有的没的？求生的本能已经足够让大脑忙得不可开交了。
    但偏偏……
    古越几人所正在经历的现实，的确和对方所描述的虚妄有太多共同点。
    主神——
    把我们大家强行拖入到这个世界的神秘存在，到底拥有着何等的力量？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还是说，真的如同对方描述的那样。
    所谓的现实，其实都是主神编造的一场游戏，并且主神为这场游戏制定了规则，并且主神赐予了作为玩家的大家一些看似不可思议的能力。
    一瞬间，有太多谜团摆在眼前……
    “怎么样？心动了吗？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悲哀吧，哈哈哈哈！！”人造人猖狂的大笑着，“但是，我刚才说的话仍旧有效，现在就跟随我的脚步，你们也有机会，见证到真正的大智慧。”
    沉默着……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思考……
    至少古越是在思考。
    回到最初——自己掌握着画中杀人的能力，并且被赋予了似是嗜杀的本能——以前自己就曾想过，如果这是上天赐予自己的权力与义务，那么自己的职位大概就是死神，而自己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不停的杀人。
    只需要坐在那里，用双手描绘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凋零，直到所有的生命都落下帷幕……
    不管是美丽的，还是伟大的，残缺的，悲惨的，虚伪的，傲慢的生命，都将在自己所编造的世界中，遭遇到最平等的对待——无情的凋亡。
    对于那些被古越杀死的生命而言，自己所拥有的力量，又何尝不可以称之为神。
    但如果那样做的话……如果真的有兴趣那样做的话……早就这么做了啊！白痴！
    “如果……真的有向上攀爬的机会……真的有取代神明的机会……”古越一句句的说道，“那么，那个爬上去的人！也不可能是你！”
    站在巨大怪物头上的人造人，微微转移视线，看向古越：“难道你这只虫子也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啊，说起来倒是很有可能啊，否则的话，拥有怪物一般的力量的二人，怎么会和你这只虫子结伴而行，那么，赶快展现下你的能力吧，我可是很期待啊。”
    很好。
    对方对自己的能力完全没有了解。
    古越嗤声一笑，暗暗把手机从背后递给了桥本茜，一边回应着对方：“不要用虫子那种词汇形容我，伊藤健，如果我是虫子的话，那你能算是什么？虫子拉的屎吗？”
    人造人表情微微一凝，明显是有些吃惊，古越竟然直接用“伊藤健”这个名字称呼他。
    “老实说，你说的东西，让我很心动，如果不是我有着必须阻止你的理由，说不定，我会很乐意站在你身边，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发现。”古越说道。
    “是吗？”
    人造人从刚才的惊讶中走出，冷笑道，“必须阻止我的理由？那我还真是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理由阻止我，到底有什么能力阻止我！”
    “嗡嗡！”
    三人的手腕上同时传来震动。
    【主线任务变更。】
    【主线任务：杀死伊藤健，阻止人造人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