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朋友别哭

    星期一上课的时候，别长安特别留意了下徐佳欣。
    但是几番观察之后，他并没发现这个女生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她一切都表现得都很正常。
    课间，别长安没出教室，他开始尝试着跟徐佳欣聊天，希望能找出些蛛丝马迹，至少他能了解一下徐佳欣对自己的态度。
    “那天摔死我了，现在浑身都疼。”
    徐佳欣抿嘴笑了笑，说：“我刚开始学的时候，也摔了好多次，后来学会了就好了。你学得很快，再去一次我估计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恩。行，那改天再去。”
    聊天到此就结束了，徐佳欣被一个女生给叫了出去。
    回味着刚才的那几句话，徐佳欣说得很自然，一点都不紧张。
    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
    不想了，别长安在心里嘲笑自己的无聊和猥琐。
    忍住了胡思乱想，然后继续复习。
    ……
    最近几天，很多学生放弃了课本，在老师的带头下，开始拼命地整理《考试说明》上面的考点，准备最后的冲刺。
    别长安没听老师的话，因为有了当年的经验，他的心里很清楚，《考试说明》里面提供的只是一种参考和复习的方向。
    这是刚步入高三时才会看的东西，现在看考试说明，毫无作用。
    因为高考考的还是课本。
    试卷上所有的考题，都会在课本上找到答案，只有吃透了课本，才是王道。
    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要想做到却并不简单。在这种还有十几天就上考场的状态下，只有少数的尖子生才能沉下心来，就连有些老师都开始乱了阵脚，胡乱复习，更何况其他的普通学生了。
    ……
    吃晚饭的时候，王一凡第一次问了别长安有关大学的问题。
    “想考哪儿啊？”
    “想去燕京，看成绩吧。”
    王一凡点了点头，“我也准备考进京城，理工大或者清华，他们都说今年录取分低，也不知道是真的是假的。”
    别长安笑笑，喝了口汽水，道：“那是因为今年高考分普遍都不高。”
    “哦。”王一凡吃着饭，但下一秒他又反应了过来，于是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听我们班老师说的。”
    ……
    6月末的一天，晚饭的时候，孟东来回到了学校。
    老师不在，他坐在了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座位上，问别长安一会儿有空没，他想请几个哥们吃个饭，算是他跟大家提前告别了。
    “好。这顿我请。”别长安笑着说。
    “你别跟我争，我来。”
    前面的张雪跟徐佳欣见状，也要跟着去。
    孟东来想了想，叫上了她们俩，然后索性也喊上了唐婉跟唐婉的一个好姐妹。
    他知道别长安跟唐婉的事。
    ……
    小饭馆内。
    来吃饭的一共有九个人，孟东来管老板要了个大圆桌，然后又抻了一箱啤酒。菜，都是几个女生点的，孟东来看都没看一眼。别长安心里明白，他今天就是来喝酒的。
    九个人坐一张圆桌稍微有点挤，但也还好，都能坐下。
    等菜的时候，孟东来开了一瓶酒，道：“这瓶我先干了，就算是跟你们说谢谢了。”
    挨着孟东来的两个男生，一个叫韩浩，一个叫周平，那天打群架的时候，就是他们俩帮孟东来出的头。
    一瓶酒，孟东来一口气喝下。
    几个女生都劝他别喝那么急。
    大家都看得出来，孟东来心里很不甘，也都为他感到惋惜。
    尤其是别长安，如果当时他死命拦住，那结果可能就不是今天这样了。
    “时间还早，咱们慢慢喝。我陪你，来。”
    别长安管老板要了几个杯子，然后给九个人都倒满了酒。
    男生一杯，女生半杯。
    第一杯酒的时候，大家都喝了，剩下的别长安没再让女生喝，毕竟一会儿还上晚课，都红着脸不好。
    吃饭的时候，孟东来很活跃，总时不时地劝酒。离开了学校的他，看起来比之前更加干练了。
    有时候别长安就想，这件事被孟东来遇到也许真的不是坏事。
    他会因此而知道很多人情世故，从而审视自己，重选人生道路。
    别长安忘记了前一世孟东来的结局，但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并没发生提前离校的事，他应该是考了大学的。这一次为什么会发生这些，别长安心里也犯迷糊。
    难道说重生之后，世界已经不是之前的世界了，在有些事情上，会产生微妙的变化？
    别长安不了解，他只希望在有些事情上不要发生改变，包括高考时自己的考场。
    ……
    可能是酒喝得有点多的缘故，男生们的话都开始变多，韩浩跟周平不停劝孟东来想开点，这个社会，不公平的事多了，不高考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长安没说太多，只是喝着酒。
    饭局快接近尾声的时候，饭店的老板拿着一把吉他，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弹了起来。孟东来见状，举着酒杯对老板道：“来首朋友别哭，算我点的，行不？”
    老板笑了笑，说：“好说。”
    前奏是清脆的吉他扫弦，听上去很有年代感。别长安大致算了下，这应该是99年，吕方的歌。
    “朋友别哭。
    我一直在你心灵最深处。
    朋友别哭。
    我陪你就不孤独。
    人海中难得有几个真正的朋友。
    这份情请你不要不在乎……”
    一曲完毕，大家都没说话。
    孟东来闷着头抽着烟，但他却不会吸，有时候甚至还会呛到自己。
    王一凡看着他，表情黯然，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别长安本想借着这个空档去买单，但被孟东来看了出来，他叫住了他，掏出了一百块钱，给了老板。
    “以后有什么打算？”
    告别的时候，别长安问他。
    孟东来笑了笑，说：“应该下一批入伍。”
    “恩，给我个你的联系方式。”
    “干嘛？”
    “有用。”
    孟东来给了个别长安qq号，是个六位数的。
    “六位的？”
    孟东来没太听明白别长安的意思，在他的眼里，qq号在那个时候应该都是6，7位的样子。
    “好，常联系。”
    有时候，别长安想着自己以后或许能帮一帮他，至少可以让他过好点。
    但要问，为什么？
    别长安却说不出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