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你是你，还是你是他？

    这是听还是不听？
    颜如玉不知道纪小白的意思，不过他只是回过头背对着她，静静地看着底下的客人，而没有直接离开，或许是听吧。
    “我是圣地的人，不过到底是哪个圣地，就是我自己也不清楚，他们派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掠夺公子手上的忘忧阁。”颜如玉开始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公子喜好财色，而且胸无城府，所以派我前来，想让我把对付公子，希望能够从徐胜的手中抢先一步把忘忧阁收入囊中，而计划也确实是这样的，自从青楼破产，我就知道那一天越来越近。”
    颜如玉走近，和纪小白一起望着底下那些食客。
    忘忧阁是一座楼阁，犹如宝塔一样，一共七层，中间部分是空的，从第一层到第一层，如同空心饼干一样往上摞成，站在内部走廊的边缘，能够看清楚底下每一层的情况。
    不仅能看到风景，还能看到人生百态。
    “我是故意接近公子的，为的就是从你手中骗取忘忧阁，最后，我失败了，公子实在太强大了，强大到我背后的人都不敢招惹，每一次我送信回去，他们都没有回复，最近我才一个，他们把我舍弃了，不愿和公子为敌，不愿让公子利用我发现他们，所以那些人出手，想要把我毁灭，尽管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还是不放心，一定要杀我灭口。”颜如玉继续道，纪小白却宛若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看着牛轲廉和剩下的北原三大悍匪争抢烈酒的场景。
    这烈酒，令他们暂时放下了悲伤。
    李元昊，一个人孤零零独坐一张桌子，脊背挺直坐在那里，吃着肉，喝着酒。
    他喜欢喝酒，不喜欢寂寞，不过那些寂寞，似乎总找上他。
    和他同样寂寞的，还有莫凡，他喝一杯酒，要给心爱的宝剑浇上一杯，他的朋友，只有剑，他的老婆就是剑！
    两个同样寂寞的人，却不肯凑到一起喝酒，哪怕他们只搁几米距离，或许有些人天生不愿与人接触。
    忘无忧，琴棋书画在旁，一边喝酒，一边弹琴吹箫，写诗作画，读书下棋，羡煞旁人。
    留无邪独自饮酒，随性坐着，对所有事物都漠不关心，邪异性格，令人不想靠近，也不敢靠近，这种人，前一刻还和你嘻嘻哈哈呼朋道友喝酒，后一刻能把你的脑髓就着酒喝。
    “公子，我知道你能看得出来，这么多年来，我背后的人虽然从来没有给我提过他们是哪些人，可是，我却从许多蛛丝马迹中猜测出了一些，每一次，我放出去信鸽后，有时等三五天能有答复，有时能等一个时辰就有答复，而我曾试验多次，曾经加急几次，最快都是一盏茶后得到答案，连续几次，我以信鸽的飞行速度，还有上面的人看信回复的时间大概推测出他们和我的距离，我曾经也按照这样的距离去探查过，一共有几个地方最有可能，一个是纪府，一个人天音宫，一个是青石坊…”
    颜如玉一直在说，不过看纪小白，却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我每次放信鸽的时候，他们都是往东南方向飞去，得到回信几乎也是从南方飞来，所以我把目标锁定为青石坊，只有它和我推测最符合。”她顿了顿。
    “我不知道青石坊是哪方势力的，不过却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一个图案，一只异兽图案，这个图案，我在心中也看过，所以我断定，青石坊绝对和那个势力有关。”她把那个图案呈上去给纪小白。
    纪小白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接过，颜如玉失望，收回那张纸。
    “有了这个图案，以公子的能力，肯定很容易就能找到那个针对您的势力。”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公子或许不信，不过我却可以保证玉儿所说的，都是真话。”颜如玉信誓旦旦地道。
    只不过，纪小白却没有任何反应，耳朵似乎自动屏蔽了她的话，嘴角喃喃自语：
    “呵呵，牛轲廉这小子，还说自己是原始部落的天才，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酒量惊人，这才喝几杯，就开始撒酒疯了？还有那莫凡…刚才还一脸肃穆，现在眼睛都迷离了，最重要的是那个李元昊，之前还脊背挺直，现在居然爬到桌子上呼呼大睡了，还一群天骄呢，居然被酒给搞趴下了，好笑！”
    这酒，可是用这个世界的特殊原料所酿造，酒的效果非常好，已经脱离凡品。
    别问我什么特殊原料，常年生长在源力充沛的世界，是棵凡物都能不平凡。
    颜如玉：“……”
    “公子愿意听一听我的故事吗？”
    “曾经有一个小女孩，她…是一个孤儿，在马路上被人捡回来的，她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从小，父母把他丢了，被人收养后，收养她的人对她并没有任何感情所言，就像为了一只猪，一只狗差不多，饿了给饭，冷了给衣，除了修炼和琴棋书画，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认识，与其说她是人，还不如说她是一只傀儡，一个木偶更恰当，一直到十四岁，她被卖到青楼，送到大势力府邸做任务，她很怕，可是不得不这么做，很无助，但是没人会帮她。
    终于，在一次次任务中，她锻炼出了独一无二的心智，可以应付很多很多问题，本以为能够胜任诸多任务，她能够得到认可，能够有同伴，在世上，能够有朋友，不再是被抛弃的人，不再像与这个世界根本毫无干系的人，没想到她错了，不论怎么努力，都只是一个人，一个被抛弃的人，一个不被认可的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颜如玉低头哭泣。
    “直到有一天，她来到洗风城，为了一个任务，夺取忘忧阁，途中，她买了十一个姐妹，才从孤独中解脱，那十一个妹妹，给了她温暖，也给了她家，伙伴，亲人，朋友……等等以前她奢望也不敢奢望的东西，得到这些东西，她觉得，她一生都值得了。”颜如玉停止哭泣，目光一凝，抬头。
    “所以公子……”
    当她再次抬头时，她愣了，因为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个人…已经走了！
    她整个人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
    “果然…公子没有在听！”
    ……
    纪小白离开了，对于这个身体前主人无数次歪歪想把她推倒的女人，他无法下手。
    就这样吧…
    这一刻，他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一句话：
    “如果将来，你的记忆里，多出了另一个人的记忆，你是你…还是你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