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嘲弄

    翌日上午，是个阳光轻轻洒下的好天气，早自习的钟声刚响完，我站起身正要收作业簿时...
    「哇，有男朋友接送好幸福喔。」苏意娟面露笑容说道。
    教室内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感觉所有视线都朝我扫射过来，眼神流露出对八卦的高度关注。
    我微愣地看向她，直觉告诉我一她说的有八成是跟我有关系的；纳闷她怎麽对我的事这麽有兴趣？
    「他骑脚踏车，你坐在後座，我有看到喔。」她继续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笑意。
    「男朋友？」有人询问似的看我。
    「他不是男朋友，是我的堂哥，我二伯公的孙子，他家就在我家对面。」我摇头解释道。
    「是就是，一看就知道是男朋友，难道你是害羞而不敢承认？」她说道，嘴角浮起嘲弄的笑意。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再次强调，不想再解释了。
    美珍只是看着我，玲玲翻了翻白眼。我闷着头做学艺股长该做的事。
    一股莫名的不安浮上我心头。虽然她现在闭嘴了，但我知道，她不会就此打住的。
    趁着中午空档时间，我们几个和王强相约在学校的图书馆。
    一如往常安静的图书馆，内部空间宽敞明亮，仅小猫两三只，考试过後明显的减少。
    王强高兴地挥挥手，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你在家有没有好好读书？」
    「我有影印了张参考试题给他写，希望对他有用。」我边说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纸张，并且问道:「你有多少题不会写？我看看。...啊！你有那麽多题不会喔？」有点目瞪口呆。
    他看着我摇摇头。玲玲嘴抿成一条直线。
    「这题也不会？不会吧...」我喊道，注意到附近的小猫转过头来，连忙压低音量:「我们早上喝牛奶是为了补充(什麽)营养素？你不知道吗？」
    「我早上都是喝豆浆，不是喝牛奶。」他回道。
    「看电视广告也知道吧，牛奶广告也会讲要补钙呀。」
    「我没在看广告，我都会转台或者玩手机游戏。」
    大家安静了几秒钟，然後都笑了。我笑着摇头，玲玲睁大双眼:「还在玩手机游戏喔？」
    我感觉到一阵晕眩，继续说道:「好，算了，下一题...，为什麽晚上喝茶会影响睡眠？睡不着是因为茶里面含有什麽？」
    「睡不着？不会呀，我喝很多晚上也都很好睡。」他回道。
    「这里的茶是指红茶、绿茶、乌龙茶，不是你平常喝的水，也不是冬瓜茶。」我解释道，压下不耐的语气。「是茶叶泡的茶。」美珍补充。我点头道:「对，懂了吧。」
    然後大家安静地耐心等他回答。
    他思考了一下，接着，说得很慢:「...糖和冰块？」语气不太肯定。
    我觉得自己快要发火了。「跟咖啡一样都有什麽？想一想。」提示他。
    他一脸委屈，慢吞吞地回答:「...我不知道。」
    我觉得再问下去我会怒火攻心气绝而亡，所以只好放弃。
    我以无奈的口吻说道:「这张答案卷给你，你把答案写上去，然後死背活背也要给我背起来，areyouokay？」放柔语调。
    「英文他听不懂。」「就是问你可以吧？」「没问题吧？areyouokay？」她们一人一句。
    晓慧对他温柔一笑。「我们等你回来。」
    美珍鼓励:「加油罗。」
    然後，大家安静地坐了几分钟，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
    陈启明已在美术教室口等候，笑着走过来一下将他的外套披在我肩上，说一句:「等我来接你。」
    「你今天还要留校练球吗？」我问道，边走边将他的外套拿下来。
    「对呀，练一下，不过今天不会练很久，这两天我们大都在讨论攻防战术。」他回道，跟在我身後。
    此时，齐南也走进来，以缓慢的步伐朝向这边，目光注视着我和他。
    我把陈启明的外套挂在我坐的椅背上，衣服朝外放。但他马上把他的外套张开披挂在我坐的椅背上，衣服朝内放。
    「你放这样，我要怎麽坐？」我困惑地问道。
    他脸上浮现笑容，理所当然地说:「你坐呀，坐下去没关系，外套又不会皱掉。」然後转身走掉。
    我当然没有坐下去，而是把旁边的椅子换过来坐。
    我们继续昨天的庙宇水彩画，庙宇的架构装饰彩绘等极丰富又复杂，我光看就头晕目眩，全身无力感，不知从何着笔，若不是有齐南在，我肯定打退堂鼓。我肉肉额头，想集中精神。
    「你画得不错，昨天才教，今天就会了，学得很快，进步很多。」他夸道。
    「因为我不想被你看扁，所以特别认真学习。」我开心回道。
    他脸上浮现难得一见的温柔笑容，我感觉到自己立刻脸红，心砰砰地跳。
    然後，陈启明回来了，b昨天早很多，跟社长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聊起目前各校篮球联赛的状况。
    齐南开始仔细画着屋顶装饰，他说为了节省时间找了个比较质朴样式简单的。
    可能是紧张的关系，握笔太用力，我开始觉得手指会痛，於是放下笔，按摩着我的手指。
    他的眼神流露出关怀，「手指抽筋吗？会痛？你握笔的姿势不太对，」他修长手指做出斜拿笔的姿势给我看，接着说道:「坐过来，从我这边的角度看得比较清楚。」语气b以往温柔。
    「喔，好。」我回道，我豪不迟疑，态度很自然的坐到他的旁边。靠近的小确幸又来了，感觉像梦一样飘飘然。
    陈启明目光移开又回来，他神情怪异，皱了一下眉头。
    社长停止翻看画册，看向这边，把眼镜推高些。
    齐南说这是上握法，可以呈现厚重感，另三角法握笔和一般书写一样，是用来表现细腻的部分。
    「你可以拿远一点，食指和中指摆在这位置，不要握太紧。」他边说边矫正我手的姿势。「就这样。」他的嘴角弯出笑意。
    然後我抬眼瞄见陈启明站在黑板前盯着图片，模糊地注意到他的表情开始有种奇怪的僵硬。
    看着我整理桌面，和跟社长道别，到去牵脚踏车，他都没有笑容。
    我忍不住问道:「你干嘛板着脸？」
    「我哪有？」他声音里开始浮现了怒气。
    「明明就...」
    「少罗嗦！」
    「说什麽啊？」
    「没有，我没说话。」dáńмēI.Ińfò(danmei.in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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