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见，朋友

    找到前魔王，陆凡发现对方正在跟爱丽丝一起喝茶。
    复活后的这三天，对方一直跟爱丽丝在一起，静静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天伦之乐。
    褪去盔甲的前魔王看起来只是个慈祥的大叔，完全没有曾经的威严与霸气。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衬衣，配合贴身的马甲，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路过的想要勾搭小女孩的大叔，而不是前魔王。
    看着还算帅气的前魔王，陆凡越看越不顺眼。
    好想砍了他啊。
    不过陆凡知道，即便自己不砍了对方，对方也会在不久后消散。
    毕竟他的身体完全是由幽灵孢子构成，随时都可能烟消云散。
    而且他本体为前魔王，即便得到可以承载其灵魂的容器，也会很快崩坏，最终走向消亡。
    觉察到陆凡的到来，前魔王举了举茶杯：“陆大人，多谢您的史莱姆茶了，这是我喝过的最好的茶。”
    “你喜欢就好。”陆凡终于满意了，“多喝一点，千万不用客气，不够了我就让我的史莱姆造一些。”
    坐到爱丽丝的身边，陆凡摸了摸爱丽丝的头：“到一边玩去，我跟这位大叔有点话要说。”
    爱丽丝立刻像仓鼠一般鼓起嘴：“爸爸，你是不是在因为我年龄小所以瞧不起我？你们大人间的谈话我也可以参与的。”
    “跟你的年龄没关系。”
    发现爱丽丝还是兴致勃勃的待在这里，陆凡知道自己不出点血是不行了。
    从戒指中摸出一块魔石，他用力将其向远处扔去，爱丽丝便立刻被魔石吸引了注意力，像一条哈士奇一般向着魔石消失的方向冲去。
    “行了，我们至少十几分钟的聊天时间。”陆凡重新坐下来，盯着面前的前魔王，“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阿尔萨斯领的地狱领主，陆大人。”
    “在自己的名字中加入大人两个字，你可真有点……而且，陆……有点像人界神秘东方的姓氏啊。”
    “彼此彼此。有个家伙还一直自称魔王呢。”
    两个恶魔一个想拐了对方的女儿，一个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被拐，这让彼此的交流在一开始就有些火药味。
    沉默了半响，还是前魔王喝了一口茶，并将茶杯放好后说道：“前魔王，乌德尔。那位应该就是圣剑吧？”
    “圣剑？这货不是魔剑么？”陆凡拍了拍一直在装死的戈尔丁。
    “是么？我记得很清楚，当初斩杀了我的武器，就是他。而且他的使用者是勇者，所以我觉得他就是圣剑。”
    陆凡开始眯着眼睛看着戈尔丁，对方则在这份压力下开始小声的吹口哨。
    行嘛行嘛，知道你老谜语人了，早晚有一天要把你赶出去。
    还有别吹了行不行，都让人想跑厕所了。
    先将戈尔丁的问题放到一边，陆凡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复活的？”
    “王族。他们找到了我的尸体，并且通过吞噬的方式截留了我的肉身和灵魂，之后通过我曾经的金血窃取了部分魔王法则的支持，从而造成了魔王重现的假象。”
    “那么当初斩杀你的人是……”
    “勇者，我很肯定。那个家伙真的很可怕，哪怕是在整个世界的历史中，都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勇者。”
    “比我还猛？”
    乌德尔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从鼻子里发出了“哼哼”的冷笑声。
    “……算了，懒得跟你这种死人计较。你是什么时候被砍死的？抱歉，这个问法可能有点不委婉，我换一种吧，你家户口本什么时候少了你这一页的？”
    一直沉默的戈尔丁终于开口了：“搭档，你之前还好意思让我委婉？你这口才也不差啊。而且你确定对方能听懂？”
    乌德尔无奈的看着这对剑人：“我能听懂，我有语言通晓技能，一些俗语我能感受到其中的意思，所以不要以为我听不懂就可以肆意侮辱我。”
    “那太好了，我还有很多更难听的话想说呢。”陆凡立刻笑了起来。
    “……你能活到现在一定砍死了不少恶魔吧。回归正题，我死在成为魔王一年后。通常来说，这个时候的勇者还在蛰伏期，默默的提升实力，所以我完全没想到居然会被勇者砍死。”
    “会不会是因为你太弱了，导致你感觉勇者太强？”
    “要是我还是魔王，你肯定第一个死。”
    “有你在哪轮的到我啊。”
    两个魔王虽然都在笑，不过现场的火药味已经浓到快要爆炸的程度了。
    最终，还是陆凡挥了挥手：“不好意思，爱丽丝的事让我有点失去理智了。”
    “我能理解，我要是有女儿跟别的恶魔走的太近，我也是这个反应。不过你问这么多内情干什么，莫非……你是这代魔王的部下？”
    陆凡刚想否认，不过他又一想，这貌似是个确定自己身份的好方法。
    反正魔王是他，陆大人也是他，到时候出点什么事就把黑锅往魔王身上一丢，自己则可以清清白白。
    坏事是魔王干的，关我陆大人什么事？
    因此，他直接微笑了一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不过乌德尔明显将这个微笑当成了默认，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你这么强大的实力就能解释清楚了。现魔王是个什么样的恶魔？”
    陆凡正要回答，他腰间的戈尔丁便抢先说道：“非酋，脸黑，咸鱼，一天有二十个小时在床上享受，不干正事，惹祸精，帅逼……”
    陆凡立刻把戈尔丁也扔了出去。
    乌德尔看着陆凡的举动，随后露出了一个会心的笑容：“原来如此，懂得享受又不暴虐的魔王，这不是挺好的么。”
    两个魔王又继续聊了一会儿琐事，时而斗嘴，时而交流经验，或沟通一些彼此不知道的信息。
    几分钟后，乌德尔刚想喝茶，但在去拿茶杯时，却发现自己的手从茶杯中穿过，根本拿不起来。
    抬起手，他发现自己的手越来越透明，构成他身体的幽灵孢子在不断的消散，这意味着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看来我也要回归血海了。能后在死后认识一些有趣的家伙，这次复活真的远超我的预料。谢谢你，陆大人。最后问一个问题，我可以把你当成朋友么？”
    “单向可以，双向嘛……”
    “没关系，单方面就够了。”
    “好吧，不再坚持一下，跟爱丽丝道个别么？”
    “不用了。不是每一次分离都需要道别，留在彼此心中的记忆比最后的仪式更重要。而且，最后留下一个念想不是更好么？好了，时间到了，记得告诉爱丽丝这段时间我很开心。再见了，我的朋友。”
    “再见……朋友。”
    听到这个称呼，乌德尔错愕了一下，随后微笑起来。
    前魔王起身上前，像个老朋友一般拥抱着现魔王。
    在拥抱的过程中，他的身体在不断的消散，最终化为一堆微粒，飞上天空。
    将乌德尔的衣服收好，啃着魔石的爱丽丝也刚好回来，疑惑的问道：“大叔呢？”
    “有急事，先出去了。他这段时间很开心，而且很期待下次见面。”
    “嗯，好吧。那我也期待下一次吧。爸爸，下次我们可以一起玩么？”
    陆凡思考了一下，随后无奈的揉了揉爱丽丝的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