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海的意识

    脱下衣服对信条的了解程度并不深。
    毕竟理智天生排斥宗教方面的内容。
    不过在这个有众神和魔神出没的世界，真正的理性主义者反而需要接受这方面的设定。
    在思考了片刻，陆凡便直接找到了一群正在一起探讨哲学问题的玩家。
    他们坐在苦力们搭建起来的酒馆中，每个史莱姆面前都有一杯蜂蜜酒和一些烤串，嘴里还聊着普通人完全搞不懂的内容。
    “物质决定了意识，那么物质为第一性，意识为第二性。可在这里，物质和意识会相互影响，那么是不是可以说，物质和意识具备同一性？”一名玩家嘬着蜂蜜酒说道。
    “这个看法有点意思，不过我觉得这里反而应该是意识为第一性，物质为第二性。在这个世界，应该是先诞生了意识，最后诞生了物质。”
    “我还是坚持同一性的理论，物质和意识应该同时诞生……”
    看着这群讨论哲学问题讨论的不亦乐乎的玩家，脱下衣服咳嗽了一声，请每个玩家喝了一杯蜂蜜酒，然后跳到椅子上。
    “打扰一下，问几个问题。”
    将血海魔神的主教的事情，以及他个人总结出来的信条方面的内容全部说出来，脱下衣服问道：“你们有办法推测出这个教派的信条么？”
    一个名为“教授”的玩家弹了个响指，酒吧的苦力立刻将黑板取出来，供他进行思考。
    “有意思，按照你的推断，魔神和他的信条应该属于一一对应的关系，不过中间还需要考虑到外界环境对他的影响。嗯，很好的理论方向，不愧是脱下衣服，有没有兴趣做我的研究生？大龄师姐虚位以待。”
    “教授，请您正经点，谢谢。”
    “我怎么不正经了！知识分子不能当老司机么？我告诉你，我开车水平贼溜！”
    “行了行了，知道您是秋名山车神，麻烦继续研究吧。”
    “知道就好。嗯……这个课题其实挺有意思的，麻烦给我三天时间，我准备不眠不休把这个问题解决。”
    听到这句话，其他玩家的脸色瞬间严峻起来。
    “教授，我还有门《公猪的产后护理》要学，我先去上课了。”
    “教授，我忽然发现我还有个肤白貌美的未婚妻，学问可以丢，老婆不能少，我先下线几天。”
    “教授，其实我中了三千六百万，我准备先去败光家产，以免分心。”
    “教授……”
    看着这群已经用各种遁法准备出逃的玩家，教授咳嗽了一声，笑眯眯的说道：“我认识你们的导师。想乖乖毕业的，就给我老老实实打三天工！”
    “你个学术痞子！教授，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个斯文败类呢！”
    “论文作者加你们一个。”教授不紧不慢的说道。
    “愿意为教授大人肝脑涂地。”
    一群史莱姆瞬间跪了下来。
    看着这群变脸和翻书一般的史莱姆，脱下衣服只想说，太没节操了。
    三天之后，教授如约交出了一份报告。
    拍着这份报告，精神焕发的教授兴奋的说道：“一个有趣的方向，我们在欧皇身边开了上百次思想实验，甚至占用了三次预言诗，最终成功的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论方法，从信条逆推出神明所具备的能力，不过它还不够完善。接下来，我们准备继续按照这个方向努力，你知道吗，这相当于在解构神明，丢中世纪是要上火刑台的。”
    “嗯，多谢了，我欠你们一份人情。”脱下衣服翻阅着报告说道。
    “谈不上欠，毕竟你的方向很有意思。真的没兴趣来我这里做研究生么，我的学生都很有精神的。”
    脱下衣服看了眼已经如同行尸走肉的其他哲学系玩家，认真的摇了摇头。
    “谢了，不过我不想猝死。”
    教授并没有针对单一教派的信条进行逆推，而是整合了一套理论工具，并委托老板别改了封装到了幽灵蘑菇的程序当中。
    通过这个程序，那么幽灵蘑菇可以根据输入的一些变量值，拉出其他教派具备相同表现的行为，并根据一定的运算推定对方可能具备的信条，再进一步推算出对方信仰的神明可能具备的能力。
    正如教授所说，这就是一次对神明的结构。
    “不错的工具，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加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2.0版。”
    跳进地牢里，他看到主教刚刚受刑完毕。
    在这里，他每天衣食无忧，但每天一次的幻想拷问还是让他精疲力尽，整个人不复之前的气质，但目光依旧坚定。
    看到跳进来的脱下衣服，他不屑的笑道：“又是你，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没错，又是我。”
    将这段时间观察到的内容输入到程序中，脱下衣服找到了十几个可能存在的信条。
    将血海的特性、之前爱丽看到的庞大身影等内容再次输入进去，可能存在的信条范围在不断的缩小，最终固定在有限的几条中。
    将这几条信息详细阅读完毕，脱下衣服决定利用其中一条尝试一下。
    闭上眼睛，他不断的给自己施加心理暗示，暗示自己是一个崇拜血海的狂信者。
    十几分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睛，目光已经满是狂热。
    盯着面前的主教，他用亢奋的语气说道：“主教大人，我要加入血海魔神教派。”
    主教愣住了。
    他知道面前的史莱姆对血海魔神没有一点点的敬畏。
    但以他浅薄的心理学知识，他根本看不出对方是在撒谎。
    他只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虔诚，某种程度上甚至可能比自己更加坚定。
    他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对方，但来自准神的信条让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僵硬的抬起了手，咬破了自己的大拇指，并用血在脱下衣服的头上画了一个邪恶的符号。
    “欢迎你的加入，我的孩子。”
    这一瞬间，脱下衣服看到了。
    他看到在一望无际的血海深处，一团庞大模糊且邪恶的令人作呕的东西在中间蠕动着。
    它就是血海的延伸，就是血海的意志。
    落入血海的事物将化为它的营养，为他增加自己的意识进行服务。
    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巨型巨人从他的本体中分化出来，到别的地方去猎杀，为自己提供更多的营养。
    随后，他发现自己被看到了。
    一股恐怖的意志从那个东西中分化出来，穿越了虚空，向着他飞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