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吓死人了

    吴超虽未直接表态，但其实偏向性已经足够明显，钱给得就异常干脆。
    基本上，大局已定。
    吴楚然本人当然是愿意一搏的，不然回国干嘛来的！
    下午五点，陈卓准时下班。
    公司楼下，吴楚然的霸气金冠改装面包车已经等候在原地，火都没熄。
    见此，陈卓才算吃下了定心丸。
    上车，启程。
    他依旧不怎么习惯美女总裁的车速。
    但实际上，在吴楚然看来，若不是国内限速太严苛，她还可以更快！
    六点半。
    掐着时间，两人到达约定碰面的市中心酒店。
    “别紧张。”
    下车时，陈卓对吴楚然道。
    吴楚然默默点头，顿了顿，后知后觉的表示说：“没有啊，我没紧张~”
    陈卓不置可否。
    某种程度上讲，吴楚然的样子的确与紧张扯不上边。
    可是，她那无处安放的飘忽小眼神，还是没能逃过陈卓老辣的洞察。
    见过大场面的吴楚然，平静走进酒店，报包厢号，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气质竟然慢慢沉住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陈卓，心中啧啧称奇。
    如果丫头这份定力无关阅历的话，那可真了不得了——令人羡慕的天赋！
    包厢。
    门开。
    吴楚然：“……”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
    电视台的老爷们，竟然先到了？
    包厢内，先到一步的，正是邵仔和唐菲菲。
    吴楚然不认识他们，不过没关系，陈卓及时在她耳边做了介绍。
    至于唐菲菲古怪的审视，被他无视了……
    “邵导，你好，没等多久吧？”
    吴楚然赶紧微笑着快走几步，伸出手。
    邵仔稍一愣神，连忙礼貌回道：“你好，是吴总？”
    他下意识撇了眼陈卓。
    之前，他倒是听方兴透露过，陈卓的老板可能是位美女。
    然而，等见面了，他仍忍不住偷偷惊奇。
    太年轻了！
    陈老师这桃花运，可以呀！
    双方握手。
    落座。
    点菜。
    席间，相当随意，却暗流涌动。
    而令吴楚然诧异的是，这种随意的氛围，竟然在她说出五百万的投资意向后，一直维持了下去。
    “五百万？”
    邵仔当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笑歪了嘴来形容，兴高采烈的连连道：“哎呀，谢了，吴总慷慨！我代表鹏城卫视……不说了，都在酒里好吧！”
    香槟，还真开对了。
    毕竟，没有哪个导演会嫌投资方给的钱多了。
    别看他告诉陈卓台里准备投资两百万，其实那两百万哪是什么台里投的。
    而是更上面划拨的指定专用款项，不允许作它用。
    否则，他都不晓得怎么办好！
    “吴总，作为剧组最大的投资方、制片人，贵公司要派人监制的吧？这样，我跟陈老师比较熟，让陈老师过来帮忙，做监制如何？”
    邵仔主动示好道。
    吴楚然欣然接受。
    陈卓腹诽：“你们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
    尽管他是愿意的。
    可这么突兀，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真的好吗？
    唐菲菲瞧着他，又眨眼睛了，眼睛里很多话，不说！
    之后。
    “座谈”顺利到不像话。
    鉴于吴出其右影（鹏城）视制作公司承担的风险太大，邵仔代表鹏城卫视，毫不犹豫答应了让出《人民的名义》网络数字版权。
    当然，电视播放版权他们不可能放。
    双方约定，除鹏城卫视自家之外，一旦《人民的名义》卖出其它电视版权，版权费会与吴出其右影视公司做五五分账。
    吴楚然：“……”
    压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因为人家似乎把能让的，都让了！
    如此顺利，搞得吴楚然只差怀疑对方身份的真假了。当然，她的疑虑很快被打消。
    鹏城电视台。
    当她再次踏足，已然忘了上次被“扫地出门”是什么感觉，步伐轻快。
    这次，她是被请进来的！
    法务部送来签约协议书，双方仔细校对，再签订，交换，合作于是宣告达成。
    “邵导，祝我们合作愉快。”
    吴楚然职业性的微笑道，她终于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邵仔的笑容就比较发自内心了，激动道：“合作愉快，辛苦吴总了。”
    时间已经很晚，双方就此道别。
    归程，由陈卓开车。
    “就这么谈下来了？”
    吴楚然看着陈卓的侧脸，痴道。
    陈卓确定以及肯定的点头：“是的，谈下来了。”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嘛~”吴楚然就是小小嘚瑟了一回，点到即止。
    陈卓笑而不语。
    在他看来，从谈判，到签约，一气呵成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然不值得兴奋。
    双方各取所需。
    鹏城卫视要完成任务，有人给他们送剧本，并且愿意出钱制作，他们求之不得。
    而吴出其右公司要进军娱乐圈，没资源、没人手、没知名度，唯一的破局办法只能砸钱，正就缺一个送钱的机会。
    其中平衡，陈卓早替双方操心完了！
    “小陈哥，你让我多投了一百万，只是为了十拿九稳可以拿下完整的网络数字版权吗？”
    吴楚然小心翼翼的问：“你就这么看好来自视频网站的收益？”
    由于谈判过程中，邵仔很是真性情，不藏着掖着，所以，这一刻吴楚然害怕自己吃亏了，实属人之常情。
    陈卓却出乎意料的摇头了，正色道：“视频网站发展已经不少年，我的确看好他们的未来。但我这次一定要握死网络版权，跟看不看好视频网站带来的收益，关系没你想得那么大。”
    “纯粹自保之举。”
    “利益，一旦大到超出想象，那么势必会有人要眼红的。我可不想到时候被人摘了桃子。”
    吴楚然傻眼。
    即使她努力跟上陈卓的思维去理解，也实在理解不了陈卓话里的意思。
    利益？
    大到超出想象？
    眼红？
    摘桃子？
    小陈哥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陈卓耸耸肩，道：“未雨绸缪罢了，你可以当成笑话来听，无妨。”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人民的名义》播出后突然就爆火了呢？”
    “我说的，是非常炸裂的那种火！”
    “我们大胆假设一下，假如《人民的名义》真像我说得那么炸裂，那么，鹏城卫视为了自家黄金时段的收视率考虑，压着不卖或者延后卖给其它电视台播放权，是完全可能的吧？”
    “毕竟这部剧，也算是他们的自制剧了，再结合鹏程卫视现状，这种可能性是不是还要拔高一个等级？”
    “如此一来，剧的热度却必然很难短时间内上去。”
    “他们的利益倒是最大化了，可我们又分不到鹏城卫视播出的电视版权钱，是不是亏大了？”
    “再者，如果我们不掌握网络版权，他们出于自身利益考虑，要求暂停视频更新，我们没背景没话语权，能怎么办？”
    “他们本就没考虑这块的收益，即使不放，占比也必然非常小，还是我们吃亏啊。”
    “甚至，看到利益大的惊人了，他们完全可以用各种手段来要挟、逼迫我们廉价卖断手中的网络收益占比。”
    “我们是不是很难反抗？除非抱着鱼死网破的念头。”
    “但我们是小公司，能承受得起鱼死网破的代价吗？”
    “怕是不行。”
    陈卓娓娓道来，浅显易懂，偏偏听上去十分玄乎。
    吴楚然感觉，背后都在开始冒凉气了！
    “所以，只有我们自己掌握了绝对的网络版权，才能在电视剧火起来的时候，有能力反制鹏城卫视，防止他们动歪心思，即便想横插一杠也做不到！”
    “我们正常更新，逼着他们在电视剧热度最高的时候，出售次轮电视播放版权，以及重播版权，卖出好价钱，还能适当引流网络，形成更大的网络热点。这样，我们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最后，陈卓以一种寡淡的口吻道：“为什么一部片子总会有一堆的出品人、制片人，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互相牵制，确保利益分配时不至于出现大鱼吃小鱼的混乱，最终合作共赢。”
    “所以，千万别指望他人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会不为所动恪守本分。这，就是娱乐圈。”
    吴楚然：“……”
    张着小嘴，久久不能平静，一时间无法消化陈卓大段大段的阴谋论。
    然而，过了一会儿，她却陡然听见陈卓那爽朗到讨厌死了的笑声。
    吴楚然，当即怒了。
    “哎呀，小陈哥，你要死啊！好好的，非吓我一身冷汗，我以为《人民的名义》已经火了呢~”
    陈卓就调侃了起来，哼哼道：“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对不对？”
    吓人吗？
    陈卓还真不全是！
    因为他十分确信，等电视剧播出了，恐怕吓到的将远远不止丫头一个人呦！
    略一憧憬，干劲都要噼里啪啦从身体里爆出来了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