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手术

    地堡里又出现了疑似感染丧尸铁线虫的病人。
    一个女孩，突然发烧，呕吐。
    她体温越来越高，已经神志不清。
    苏玉绒赶到医务室的时候，看到江颖正在给女孩喂药。
    “是……测试寄生虫的药吗？”回想起上次的险情，苏玉绒不由得担心起来。
    江颖摇摇头：“不是，这个药很安全。”
    女孩确实没有出现过激反应，而是彻底陷入昏迷。
    江颖给她吃的，其实是麻醉药。
    “陆承明怎么样了？”江颖看着苏玉绒。
    “他，还好……正在房间里休息。”看到江颖正在处理更麻烦的情况，苏玉绒暂时没有说出陆承明受伤之事。
    “那就让他休息吧……”江颖又对着冯梓萱招手，“梓萱，过来，帮忙把她抬到手术室。”
    近些日子，冯梓萱一直给江颖当助手，可是也没帮上什么忙，反而因为笨手笨脚添了一些麻烦。
    苏玉绒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给她做手术……你也来帮忙吧，冯梓萱她……一个助手不够……”江颖面露难色。
    “直接做手术？”苏玉绒顿时一惊。
    江颖点头：“对，尽早手术，取出丧尸铁线虫，可能是唯一的治疗方法了……我不能拿陆承明冒险，必须提前试一次……”
    “你……你要拿她做实验？”苏玉绒反应过来。
    “你非要这么说，我也认了……但我也是在救她，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江颖瞟了苏玉绒一眼，“就把她扔在这里不管？”
    苏玉绒当然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叹气。
    “陆承明绝不能出意外，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江颖神色冷峻，“你到底帮不帮忙？”
    犹豫了片刻，苏玉绒最终点头答应。
    三个人一起把那女孩抬到手术室。
    江颖观察过那只丧尸，推测铁线虫可能寄生在人类的颈椎部位，以某种方式连接宿主的脊神经和脑神经，从而控制宿主的行动。
    所以她打算切开病人颈后皮肉，取出寄生虫。
    但地堡内医疗设备和材料不足，手术的风险其实相当大。
    刀口必须要小，绝不能造成大出血。
    实际上，江颖的手术经验，相当有限。
    这次手术本就是无奈之举，孤注一掷。
    而苏玉绒和冯梓萱对手术一窍不通，只能严格按照江颖的指示操作。
    每个人都很紧张。
    一步一步完成准备工作，江颖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锋利的手术刀。
    ……
    一刀切下去，没有找到铁线虫。
    江颖不得不扩大切口。
    依然没有找到……
    继续试探着切割皮肉……
    血，越流越多。
    江颖亦越来越急躁。
    冯梓萱见到这般血腥场景，很快就吓得浑身发抖，工具都拿不稳了。
    苏玉绒同样觉得异常难受，但也只能强撑下去。
    ……
    伤口已经触目惊心。
    渐渐地，女孩因为失血过多，气息越来越微弱。
    江颖意识到自己缺乏经验，又过于着急，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地堡内当然没有血库。
    而她也没有提前检测血型，准备一些存血。
    “晚了……我的错……只能继续下去……”江颖眼眶发红，但语气依然坚定，“不，不是的……我没有错……”
    她很快想明白了，自己不需要认错。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就算手头上有存血，也应该留给“更有用”的人。
    一个感染丧尸铁线虫的女孩，对末世的人类而言，最大价值恐怕就是充当实验样品。
    江颖调整情绪，继续下刀。
    冯梓萱却坚持不下去了，跑到一边开始干呕。
    “你们出去吧……”江颖抽了几下鼻子，“剩下的，我自己完成……”
    “那她……”苏玉绒看着女孩，声音微微发颤。
    “取不出寄生虫，横竖也是死……”江颖咬了咬牙，“在探索的过程中，总会有伤亡……事到如今，只能牺牲她，换取一些经验……”
    苏玉绒怔了一阵，最终和冯梓萱默默退出手术室。
    剩下的操作，不再是手术，仅仅是一场“研究”。
    ……
    冯梓萱受惊过度，回房休息去了。
    苏玉绒则一直守在手术室门口，以便随时进去帮忙。
    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江颖才走了出来。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找到了么……”苏玉绒小声发问。
    江颖一声不吭，只是摇了摇头。
    随后，她独自走进卫生间。
    苏玉绒听到她打开了水龙头，水声哗哗作响。
    隐约中，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苏玉绒不敢进手术室观察，只能选择离开，回下层找陆承明。
    ……
    陆承明自己睡了一觉，竟然完全退烧了。
    他得知了“手术事故”，马上召开内部会议。
    这一次，江颖和徐子豪也参与了。
    江颖判断失误了，那女孩体内根本没有丧尸铁线虫。
    至于病因，可能是某种传染病，可是其它更微小的寄生虫，也可能只是食物中毒。
    总之，以目前的技术手段，完全无法确诊。
    但结果就是，女孩死于手术。
    江颖没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她一直保持沉默。
    会议的气氛很低沉，众人稍稍讨论了几句，苏玉绒第一个说出看法：“所有人都被丧尸铁线虫吓到了，我们承担不起这个风险，也没有时间和能力去做详细的研究……江颖的目的，是为了救陆承明，也是为了救所有人……我经历了整个过程，如果江颖要受到惩罚，那么我也一样……”
    江颖抬头看了苏玉绒一眼，抿了抿嘴，还是没有开口。
    “是有不妥的地方……但通过这次事件，我们也收获了经验，起码不用为陆承明的身体担心了……”唐婉儿眨着眼看向陆承明，“就算要惩罚，也不宜过重……”
    徐子豪只道：“我没啥意见，大哥决定吧。”
    陆承明揉着额头，沉思了许久。
    所有末世的幸存者，皆要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要面对许多未知的困难，团队需要江颖这样的人……
    “没有人死于手术事故，是病情严重，治疗无效……就这么公布。”陆承明抬起头来，“你们都没有错，事件是由我引起的……我来负责。”
    “大哥，你怎么负责？”徐子豪又多嘴了。
    陆承明一脸严肃道：“我要解决掉雷雄，占领010地堡，为大家拿到最好的医疗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