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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前世今生,患难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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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医品嫡女 作者:小妖重生
    第一百一十一章:
    苏心漓觉得,自己的鼻头,都在酸,涩涩的,那滋味,根本就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
    上辈子,她为了个男人倾尽所有,结果,却被他联合别的女人设计陷害,落得家毁人亡的下场,她惧了,怕了,不敢轻易动心了,却意外了遇上了这样一个好男人,收获了一份真情,一个愿意以命救她,与她同生共死的男人,她又有什么可怀疑犹豫的呢,苏心漓越想越觉得老天真的很厚待她。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苏心漓觉得,在这样的险象中自己还能保住性命,这辈子,她一定会有很福气的,她不但可以守护好定国公府一家子和顾大哥他们,让颜司明苏妙雪方姨娘他们自食恶果,还能收获爱情。
    苏心漓就觉得身上疼,尤其是右手,连着抄录了三天的佛经,还被刺了一刀,因为从高处的悬崖坠下,右边手臂的伤口已经有些裂开了,不过这些都是外伤,根本就不足以与兰翊舒相提并论。
    虽说女为悦己者容,不过这时候,狼狈不堪的苏心漓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问题了,苏心漓下意识的想到去白马寺途中遇到的那奇怪的老头给自己的医书,心头懊恼,那么重要的东西,她应该随身带着才是,那样的话,现在肯定能派上用场,这时候,她完全没想到,就她在水中浸泡了那么久,那书若真被她藏在身上,估计就成了一些废纸了,今后哪里能挥作用。
    苏心漓看了眼昏倒在地上的兰翊舒,因为刀剑之类的伤口,他的衣裳好几处都破了,衣裳破损之处,都有伤口,虽然并非要害,但是患处实在是太多了,血迹将他的衣裳几乎都染红了,有些已经凝结成块,因为在水里漂的太久,好几处伤口都变白了,看的苏心漓不由倒抽了口凉气,苏心漓还想到,坠落山崖之前,有另外的人射了两之箭过来,虽说她和兰翊舒都没被那箭所伤,不过兰翊舒的软剑打在了他的胸口,当时兰翊舒退后了好几步,还吐了血,苏心漓是担心,兰翊舒受了内伤。
    因为紧张和害怕,她的双手都在颤抖,尤其是右手,就算是牢牢的握住,都还抑制不住的在抖,苏心漓更是慌张无措,苏心漓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越是这时候,就越是需要冷静。
    苏心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她蓦地想到什么,蹲在地上,伸手将兰翊舒身上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最后分别在他的胸口还有左边的衣袖内找出了两个小瓶子,她将那瓶盖打开,放在鼻尖闻了闻,苍白又紧绷着的脸,有了丝丝的笑意,这两瓶,一瓶是外伤敷的药,另外一小瓶则是内伤服用的,瓶子的瓶塞用的是防水的黄色油纸,所以就算在水中被泡了那么久,药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坏,不过兰翊舒身上都是水,外敷的药上在身上效果必定事倍功半。
    苏心漓倒了颗药丸到手上,然后送到兰翊舒的嘴边,不过昏迷中的兰翊舒根本就没反应,苏心漓四下看了一眼,找了片大大的叶子,勺了些水,将水一点一滴的送进了兰翊舒的嘴唇,水的话,兰翊舒倒是喝进去了,不过那指甲片大小的圆滚滚黑色药粒,还在他的唇边含着呢,苏心漓见兰翊舒这样,心里又是着急,又是难受,要不是因为自己,谁能将兰翊舒伤了这么重。
    苏心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了,月光下的她,耳根微微的有些滚烫,她再次拿出了兰翊舒含在唇边的药丸,放到自己口中嚼烂了,然后低着身子,犹豫了片刻之后,她将最忌的嘴唇贴向了兰翊舒的嘴唇,用舌头撬开了兰翊舒的嘴巴,将那药物一点点送到他的喉咙处,然后又喝了口水含着,将水送到兰翊舒的口中,那些药物随着水一同进了兰翊舒的肚子。
    苏心漓呆呆的,红着脸维持了这样的动作半晌,月光下,兰翊舒的眼睛紧闭着,他的睫毛很长,而且又很浓密,因为受伤,他的脸色苍白的很,此刻,上面沾着水珠,散着一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诱惑。
    苏心漓惶然意识到什么,猛然起身,然后转身背对着兰翊舒,摸了摸自己烫的脸还有残留着兰翊舒气息的嘴唇,不过这样的害羞只是维持了片刻,苏心漓很快就用自己的脑子盘算着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颜司明那变态,若是没看到她的尸体,必定是不肯罢休的,现在兰翊舒受了伤,他的人要追来的话,他们就都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所以她必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身,而且,兰翊舒现在烧,让他躺在水上,很容易加重病情,放眼望去,这个地方似乎并没有人住,就算是有的话,苏心漓也担心颜宸玺会找来,根本就不敢藏身在普通农户家。
    苏心漓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将兰翊舒扶着到了没有水的岸边,她有些庆幸,自己小时候学了点功夫,这段时间以来,也有刻意锻炼,到底是比那些手不能挑肩不能抗的小姐好一些。
    河畔的一边,是一大片山林,苏心漓想了想,拿着兰翊舒的剑进了树林,以前,程立雪在白马寺吃斋念佛的时候,经常都是带着她和苏历仁一起的,她和哥哥还小,如何能整日在一个屋子里呆着,白马寺附近的几座山头,都被她玩遍了,所以对于这样的环境,苏心漓并不是特别的陌生,只是因为是在半夜,荒郊野岭的,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苏心漓一颗心都惴惴不安,但这时候就只能克服,像这样的地方,一般都是有山洞的,而且这个季节,应该会有不少果子。
    苏心漓借着月光很快如愿在这个地方现了一个山洞,就在山脚下,这倒省了她不少功夫,要在山腰的话,苏心漓想想就觉得要命。
    苏心漓找着这地方之后,转身就回去接兰翊舒,将他搬到了山洞内,然后费尽千辛万苦点了火,原本黑黑的山洞,因为燃着的火苗,瞬间变的明亮起来,也温暖了许多,苏心漓将兰翊舒的外衣给脱了,放在火上烘烤,又将赤着上身的兰翊舒搬的靠火近一些,然后用熟练的动作替他处理伤口。
    许是药物稍稍挥了作用,兰翊舒的高烧退了一些,苏心漓却没闲下来,出去找吃的东西去了,除了一些酸甜解渴的果子,苏心漓还用兰翊舒的软剑挖了不少退烧和敷伤口的药,回去之后,给自己用了一些,明明已经累到上下眼皮打架,浑身酸痛恶心了,苏心漓却还是没有睡,几乎一整个晚上都守在兰翊舒的身边。
    苏心漓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舒服,那种无力恶心的感觉越来越重,脑袋也是,就像灌了铅似的,眼皮根本就撑不开了,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头重脚轻,原先,她是坐在兰翊舒身边的,后来直接躺下了,她终究没能熬到兰翊舒醒过来,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不过因为担心压到兰翊舒的胸口,她在他的脚边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苏心漓觉得自己的身上,一会热一会冷的,热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放在火上烤似的,每个地方都烧得慌,闭着的眼睛,轻轻呼吸着的鼻子和嘴巴,仿佛都在喷火,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好像只穿了一件单衫,大冷天的被人扔水里,浑身都瑟瑟抖,在这样的冰火两重天下,昏睡中的苏心漓,极为的不安稳,到最后,身上湿哒哒的她直觉自己似乎被人扔进了水里,起起伏伏的,靠不了岸,身上疼的像是有虫蚁在咬。
    兰翊舒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透过山洞的洞口已经照射进来了,山洞内,苏心漓费了千辛万苦才点燃的火,已经差不多灭了,只剩下一堆黑色的灰烬,兰翊舒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都疼,那种疼,就好像有人拿着铁棍不停的捶在他身上,尤其是胸口的伤,就连呼吸,都觉得抽抽的疼,他拧着眉头,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坐了起来,然后抚着胸口,这次的伤,恐怕得养一阵了,不要让他知道这次下手的人是谁,不然的话,他一定会让他死的很惨。
    兰翊舒边这样想的时候,低头看向了紧抱着自己大腿,双手缠着他腰上的苏心漓,苍白的脸上,有了笑容,他人没死,那美人,就只能乖乖到他怀中去了,他虽然一直昏迷着,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他对苏心漓做了什么,苏心漓对他又做了什么,兰翊舒心里就和明镜似的,清楚的很,现在好了,他们两个,都要对彼此负责了,谁都逃不了。
    兰翊舒伸手,原是想替苏心漓整理那凌乱的丝的,指尖下碰触到的温度,让他觉得很不对劲,兰翊舒托起苏心漓的下巴,眉头不由拧的更紧,此刻,苏心漓那张素净的小脸,一片绯红,就和朝霞似的,兰翊舒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担忧的情绪,他忍着手上的疼痛,将苏心漓带入怀中,然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苏心漓现在正处于被人放在火上烘烤受煎熬的时候,兰翊舒的手冰冰凉凉的,让昏睡中的苏心漓觉得十分舒服,不由舒服的娇吟出声,然后就和蛇似的,一个劲的往他身上蹭,兰翊舒现在可没那份闲心享受回味美人主动入怀的喜悦,手上稍稍用了些力气,拍了拍苏心漓的脸,苏心漓那一双猫儿似的媚眼儿,缓缓的眯开了一段缝隙,许是因为烧太高,她的眼睛都有些红,身子软绵绵的,因为高烧,她整个人的意识明显有些不清,看到兰翊舒,咧开干巴巴的嘴唇,乐了乐,手指了一个方向,“我采了果子。”
    兰翊舒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就看到地上一绿色的大叶子上,上面是各色的果子,这对嘴巴又干又渴,肚子饿的都快过头的兰翊舒来说,绝对是上等的美食,兰翊舒不由多看了一眼,心中却再一次生出了感慨,他记得很清楚,他最开始醒来的时候是在岸边,这小小的女人是怎么做到的,自己都伤了那样重了,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将他带到这个地方,而且还生了火,找了食物,再收回视线的时候,苏心漓已经再次在他怀中昏睡过去了。
    因为种种的经历,苏心漓虽不像那些足不出户的世家千金那样,娇生惯养,身娇肉贵,不过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供着的她,还真的从来没吃过苦头,昨日,她是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意志力支撑过来了,但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折腾,却不是她才十三岁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住,不烧不昏倒才奇怪了。
    苏心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后的晚上了,还没睁开眼睛,她就闻到了特属于食物的浓郁香气,好像是肉,鱼肉,还有山中水果的清香,对一个极度饥饿的人来说,对事物的香气,绝对是最敏感的,当然,这香味,也是最具诱惑力的。
    苏心漓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英俊不凡的脸,俊彦帅气,在火光中不停的跳跃着,一如记忆中的那般,卓尔不凡,盖过了所有的颜色,因为有火光的映衬,让那张温雅尊贵的脸多了几分勾人的妖娆之气,活脱脱一勾人的男妖精。
    苏心漓晃了晃神,片刻,她就想起了之前生的事情,她好像最终没能坚持住,睡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
    像是感应到了苏心漓的目光,兰翊舒转过身,见苏心漓正睁开眼睛看向他,平静如深水般的眼眸闪过浓浓的惊喜,从篝火旁站了起来,苏心漓的一双眼睛则死死的盯着他手中拿着的烤鱼,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但喉咙实在是太干了,这样寻常不过的吞咽的动作,此刻做来,火辣辣的,还生生的疼。
    兰翊舒看着她小馋猫似的样,温柔的笑了笑,眼中有宠溺和心疼,他走到一旁,递了两个多汁的果子到苏心漓的嘴边,苏心漓想也不想,直接就咬了,酸甜的汁液顺着喉咙留下,口干舌燥的嘴巴瞬间瞬间舒服了许多,苏心漓又连着睡了好几天,高烧又已经退下了,整个人瞬间都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还要不要了?”
    苏心漓指了指兰翊舒手中的鱼,一双眼睛冒着金光,表示自己想吃那个,其实从河边回来的时候,她有看到河水中有很多鱼,她想吃的就是鱼,但苏心漓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自己肯定捉不住那灵活的东西,所以直接放弃了,选择了安安静静呆在树上的果子,现在闻到那香味,苏心漓觉得自己的口水都要泛滥了。
    兰翊舒笑笑,先替苏心漓将鱼刺剔除了,苏心漓这时候也顾不得形象问题了,当然,因为是兰翊舒,她没有刻意去避及,狼吞虎咽的,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一条。
    在衣食住行上,兰翊舒素来极为的讲究,烤鱼这种事情他虽然不经常做,但并不代表他不会,比起苏心漓的野外生存能力,兰翊舒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这些从水中新鲜捉来的鱼,都是极嫩的,兰翊舒从林中采了一些去腥味的草,再加上烤的火候刚刚好,苏心漓又饿极了,自然吃的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还要香。
    苏心漓吃鱼的时候,兰翊舒就在一旁给她剔鱼刺,尽责的很,苏心漓一脸吃了三条鱼,脸上才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还要吗?”
    苏心漓摇了摇头,现在,除了感觉身上有些疼,她是真的有种活过来的感觉了,她的一双大眼睛瞪的圆圆的,盯着兰翊舒看,一动不动的,那眼中迸射出的情感强烈的很,饶是兰翊舒这样从容淡定的,可在这样的夜晚,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有淡淡却极为艳丽的红晕,就像冒出的气泡似的,从脖子慢慢的上移,耳根和脸都微微的泛着红晕,那样子,就和醉酒的颜宸玺一样,妖娆妩媚的很,苏心漓忽然坐直了身子,伸手忽然紧紧的搂住了蹲在地上的兰翊舒的脖子。
    兰翊舒手上还拿着架鱼的树杈呢,苏心漓这样忽然的举动,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兰翊舒浑身一僵,右手拿着的树杈直接掉在了地上,那双一贯淡然沉稳的眼睛一样,此刻,都流露出浓浓的不知所措来,他的双手也是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放了。
    兰翊舒浑身都僵硬的厉害,好几次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心漓才好,他以为她是因为太过紧张害怕才会如此的,良久,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一种并不是那么轻松自在的声音说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苏心漓点了点头,却将兰翊舒搂的更紧,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有些哽咽又带着颤抖和恐惧的声音说道,“兰翊舒,幸好你没事。”
    兰翊舒闻言,愣了愣,然后脸上有了愉悦的笑意,同时搂住了苏心漓,原来,是因为担心他,真是个傻女孩。
    “你刚刚怎么没想到啊?”
    苏心漓靠在兰翊舒的肩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太饿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饿就算了,还让她闻到鱼肉的味道,她还可能想的起别的事情吗?
    “你怎么样了?伤口要不要紧?”
    苏心漓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三天了,她还以为现在是自己坠落山崖的第二天,疲倦至极的她只是睡了一日而已,兰翊舒身上剩下来的那些伤药,全都用在她身上了,苏心漓又一直在休息,自然恢复的快,经过这几日小小的调养,兰翊舒身上的伤比起摔下来那日来说,也好了一些,不过就是胸口,时常会隐隐作痛。
    “皮外伤,不碍事,已经好很多了。”
    兰翊舒轻松随意的说道,仿佛他身上的伤真的无关紧要似的。
    苏心漓却不相信,推开兰翊舒,一脸认真的看向他道:“兰翊舒,你不用骗我,坠下山崖前,你因为挡那一箭,被自己的软剑重重的弹了一下,当时还吐血了。”
    兰翊舒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苏心漓的身边坐下,“回去调养一段时日就好了。”
    他握住苏心漓的手,然后捧在自己的掌心,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一双黑亮的眼睛,除了跳跃着的火光,就只剩下苏心漓苍白却依稀可见倾城容颜的脸,“不要担心,也不要觉得害怕,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因为我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就留下你一个,那你该怎么办?谁来保护你,谁来照顾你,谁帮你完成那些你想要做的那些事情。”
    苏心漓也看向兰翊舒,安静的夜里,因为兰翊舒的这番话,她甚至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的声音,兰翊舒忽而话锋一转,“苏心漓,你说的都是真的吧?”
    苏心漓疑惑的看向兰翊舒。
    “如果我们两个都能平安逃过此劫的话,你今生,非我不嫁。”
    兰翊舒端坐着,不似之前半真半假的玩笑,他说话的口气相当认真,那盯着苏心漓的眼神,更带着某种灼人的光亮,“你不会是哄骗我的吧,我可是当真了,而且我们两个,手也牵了,还睡同一张床上了,我请亲你了,你也亲我了,你脱光了我的衣服,我也给你上了药,你要对我负责,而且,这四天,我们两个日夜都呆在一起,除了我,你也不可能嫁别人了。”
    苏心漓本来还被她感动的心潮澎湃的,一听这番话,虽然心跳还有些失常,不过面对兰翊舒时的心态倒是平稳了,说这个多,还是绕回来了。
    虽然因为苏心漓,兰翊舒也偶尔脸红了那么几次,不过大部分的时间,对于占苏心漓便宜的事情,他的脸皮都是挺厚的,而且这次可不是占便宜那么简单,是名分啊名分,苏心漓要同意的话,今后她就是他的女人了,当那些男人觊觎她的时候,他就有资格光明正大的上前证明自己的所有权了,这个不争,他争什么?
    “四天?”
    苏心漓一开始的注意力确实在他说的这件事情上,不过因为这数字,她的重心很快转移了,“我昏迷多久了?”
    “三天。”
    兰翊舒刚回答完,就觉得自己被她牵着鼻子走了,然后继续道,“小心心,说正事呢。”
    对兰翊舒来说,这才是头等的大事,苏心漓一想到自己昏迷了三天,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从悬崖上摔下来,居然都已经过了四天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一定很担心,不过她心里又觉得幸运,庆幸自己没有生太大的意外。
    苏心漓双手托着下巴,就见兰翊舒正一脸殷切的看向自己,那双眼睛,明亮如月,就像是狗瞧见骨头似的,苏心漓心头才有了这比喻,很快就呸了自己一声,什么比喻,兰翊舒叫她小心心的时候,她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不过不可否认的时候,当他这样认真的看自己,用这种腻歪的让人掉牙的称呼叫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头忍不住漾起丝丝的甜蜜。
    “可以把第一个字去掉吗?”
    兰翊舒微怔了片刻,而后,那张清俊的脸,眉宇舒展,就像被熨烫过了一般,“你是答应了吗?”
    “就算我是女子,那也是说话算话,一言九鼎的。”
    苏心漓抬着下巴,眉眼间有娇媚灿烂的笑意,为什么不答应呢?苏心漓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兰翊舒乐滋滋的,心情一激动一荡漾,直接就握住了苏心漓的手,“这次我们回去后,我就让贤妃娘娘代我到相府提亲,等你及笄了,我立马就迎娶你。”
    兰翊舒当然是希望立马就将苏心漓娶回去了,不过有道是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苏心漓才应允了这件事,他要是操之过急,可她给吓到了,那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后时间还长着呢,他大可以慢慢磨。
    苏心漓没有拒绝,显然是同意了兰翊舒的提议。
    “也不知道水儿她们怎么样了。”
    苏心漓最担心的,其实就是水儿,她想引开那些黑衣人的时候,就只有水儿一个人追上来了,在盐山的时候,她一个人殿后,对付那么多的黑衣人,苏心漓怎么可能不伤心?虽说只是个丫鬟,但那些尽心对她好,一心保护她的人,她如何舍得她们出什么意外。
    “没死。”
    兰翊舒回答的十分肯定,然后取出了一根小小小小的竹笛,和小指差不多长,不过更细一点,和水儿在马车上吹的哨子很像,只是这个更加袖珍一些。
    水儿是兰翊舒的人,如果说她之前只是怀疑的话,那么现在,她几乎可以肯定了,难怪,之前她和顾大哥见面的时候,她就千方百计的阻扰,她出去和兰翊舒见面,她就想办法让他们二人独处,苏心漓怀疑,兰翊舒来漓心院这么久,流云流朱青藤她们都没有察觉,水儿估计也挥了不小的作用。
    “水儿,齐云,齐磊,还有其他一些我亲近的随从,他们的身上都带着一个竹哨,这里面养的是蛊,这种蛊毒分子蛊和母蛊,我这哨子里面是母蛊,而其余的人则是子蛊,母蛊可以和任何子蛊联系,子蛊就只能和母蛊联系,他们是以人血喂养的,喂给它们第一滴血的人则是他们的主人,它们只认这个人,若是他们的主人死了,蛊也会死,这哨子就不能吹出任何声音来,若是子蛊死了,母蛊一定可以感应得到,但若是母毒死了,所有的子蛊都会死,水儿若是出了事,我可以感应的到。”
    苏心漓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事情,稀奇的很,不过她知道,南越那个地方,就有很多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这样的带着点亲生接触的体会,却是第一次。
    “所以说,你没死的事情,齐云齐磊他们都是知道的喽。”
    兰翊舒应了一声,而后忽然拧眉看向兰翊舒,“你说,这件事情是颜司明做的?”
    苏心漓点了点头,许是想到了颜司明,她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染上了几分冰冷,那双眼睛也仿佛结了冰一般,拧着浓浓的厌恶。
    “你很恨他?”
    兰翊舒用的是肯定句,之前百花宴的时候,他和苏心漓等人正在亭子里聊天,颜司明忽然和颜睿晟出现了,当时,苏心漓盯着他看了许久,那眼神,透着凛冽的恨意,甚至还有抑制不住的杀意,之后,他着人调查了一番,那次,分明就是苏心漓第一次见颜司明,她怎么会有那样深的仇恨,之后,苏心漓一直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她也不怎么顾忌他的身份,只要一开口说话,必定是冷嘲热讽,透着不屑,而且,她不止一次的叮嘱他,让他和颜宸玺与颜司明保持距离,程子谦也和他说过,苏心漓让他们与颜司明保持距离,对颜司明,她比任何人都还要戒备。
    苏心漓抿着唇,没有说话,目光悠悠的看向洞口的方向,触目是一片的漆黑,一眼望不到底,苏心漓的双腿弓着,她的下巴抵在膝盖上,上辈子的那些记忆就像是潮水一般涌来,明明此刻,她是清醒着的,却还是有一种溺水的感觉,那些虚假着如幻境一般的美好,还有数不尽的悲痛,在她的脑子里上蹿下跳着,苏心漓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炸开了一般,她撑着自己的额头,脸色铁青,那样子似乎在忍受什么煎熬,兰翊舒觉得不对劲,凑上前去,苏心漓却忽然猛地抬起了头,那双原本幽亮明净的双眸,此刻幽深一片,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苏心漓忽然握住了兰翊舒的手,另外一只手紧紧拽住他的衣裳,然后用一种悲伤却又从未有过的严肃声音问道:“兰翊舒,假如,我不是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兰翊舒有些懵,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苏心漓的身上有一个很大的秘密,而那个秘密,是造成她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根源。
    “什么叫你不是你,苏心漓,不论在你心里,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我的,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就是我面前的这个人,握住我的手,紧拽着我衣服不肯放的这个人,她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好的,坏的,温柔善良的,或者是狠辣无情,这些经历通通都属于你,这才是我认识的苏心漓,只要是你,不管是什么,我呢,都会接受,我呢,只是希望有个人可以一直陪着我,一起看,一起走,一起经历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愿意,那个人就是你。”
    兰翊舒的神情认真又严肃,同时握住了苏心漓抖的手,表明自己的决心和坚定。
    苏心漓看向兰翊舒,半晌,忽然安静了下来,她转过身,看向跳跃着的篝火,然后缓缓道,依旧是带着悲伤的声音,但是此刻,却又藏着某种激动和欣悦,“兰翊舒,你相信,有些人死后会重生吗?”
    苏心漓静静的问道,没等兰翊舒回答,她又继续道,“有些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一缕幽魂,照镜子的时候,我经常会觉得恐怖,我会好奇,自己到底是谁?我总觉得自己经历了好多,那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冗长的梦,真实的要命,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吗?在梦里,我也有这样的经历,在乱葬岗醒来,但是因为太胆小了,刚睁开眼睛就吓晕了过去,因此错过了丞相父亲的寿宴,苏妙雪在寿宴上风头无二,大出风采,而我呢,自被乱葬岗找到之后,名声就毁了,断断续续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外人几乎都不知道原来相府真正的嫡女叫苏心漓,我将方姨娘扶成了相府夫人,苏妙雪和苏志明他们成了嫡女嫡子,而我,糊里糊涂的嫁给了颜司明,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将一直都保持着中立状态的定国公府拖下了水,顾大哥也因为我的请求上了战场,明明最讨厌杀人的他为了我双手沾满了鲜血。”
    “后来,颜司明当了皇帝,我顺理成章当了皇后,但是有一天,颜司明的两个妃子在向我请安之后,好端端的突然就流产了,颜司明大怒,我身边的大丫鬟,也就是那个秋禾,她状告我和顾大哥通奸,我被打入了冷宫,之后,我日日被他们折磨着,他们毁了我的脸,却在我住的房间安满了铜镜,后来,苏妙雪来了,身着皇后的正装,她告诉我说,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和颜司明联手设计的,在我被打入冷宫的时候,定国公府满门被抄斩了,手握重兵的顾大哥被颜司明从边境召了回来,为了证明与我之间的证明,当着他们的面,将心挖了出来,还有我那个可怜的孩子,他只有七岁,因为撞破了他杀害顾大哥,便被颜司明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重打了十大板,一直高烧,后来来冷宫找我,被野狗生生给咬死了。”
    苏心漓的声音很轻,同时也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不过只是表面,内里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翻滚,她的神色苍白,整个人的身上蒙上了一层绝望的悲伤,冰凉的泪水顺着她的眼眶而下,兰翊舒伸手就去接,任由它落在手中,冰冰凉凉的液体,却带来一种灼人的痛。
    “苏妙雪对我说,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故人之女,她就是苏博然的女儿,在我母亲嫁给苏博然之前,苏博然就和方姨娘好上了,我母亲和兄长的死,也是方姨娘一手策划的,定国公府所谓的谋逆叛乱的罪名,全都是栽赃,还有顾大哥他们,他们对我,全都是虚情假意,全都是为了想要利用我,踩在我的肩膀上往上爬。”
    苏心漓话还没说完,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痛哭出声,兰翊舒没有说话,难看的面色也透着忧伤和仇恨,将苏心漓搂在了怀中,原来,她所有奇怪的举动,都是有迹可循的。
    苏心漓靠在兰翊舒怀中,哭的越伤心,兰翊舒并没有将她当成怪物,脑海里飘荡着的这样的想法,让她充斥着混乱,仇恨,痛苦,纠结的心,有了一丝丝的轻松,而且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这样说出来,她心理承受着的负担,也少了一些。
    “兰翊舒,这次的事情,肯定和颜司明有关,我去藏经楼那日,他来找过我了,说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离开的时候,他还说了句什么,肯定是他干的,我太了解那个人了,这件事情,肯定是他做的没错!”
    兰翊舒轻拍着她的背,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兰翊舒,我要报仇,我绝对绝对不会放过那些人的,颜司明,方姨娘,苏妙雪,还有苏志明苏博然他们,这些人,我不会放过的,我一个也不会放过的!”
    苏心漓的声音,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兰翊舒只是沉默着,对苏心漓说的那些事情,他虽然被动的接受了,不过还是有些没消化,所以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直都觉得颜司明那男人挺阴暗的,用阴暗这两个字来形容他,实在是玷污了阴暗这两个字,他就是个禽兽,不是,应该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那就,不要放过他们。”
    靠在兰翊舒怀中的苏心漓听到了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简单的八个字,对这时候的苏心漓而言,简直比她刚醒的时候吃的那些果汁还要甘甜,一直抵达了她的内心深处。
    苏心漓泄了一番,靠在兰翊舒的怀中就睡过去了。
    兰翊舒没有告诉苏心漓,在遇上苏心漓的前小半个月,他连续几个晚上,做了一个相同的梦,就是因为这个梦,他才会提前到琉璃,而那晚他到的地方,和他梦境中的场景,很是相似,所以他才会选择留宿在那里,虽然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着就是事实。
    兰翊舒温柔的抚摸着苏心漓凌乱的头,心里忽然觉得有些难受,如果他一直都在那里的话,是不是苏心漓就不会经历了那些,他觉得有些歉疚,是他让她经历了那些痛苦,今后不会了,他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永远护着她的。
    苏心漓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因为昨晚哭的有点凶,眼睛肿的就和核桃似的,睁开眼睛的时候,酸痛的要命,她躺在地上,四处看了一眼,见兰翊舒不在,立马就坐了起来,朝着山洞外的方向走去,走到洞口的时候,山林间独有的草叶清香扑鼻而来,那空气,说不出的清新,晨间的虫鸣鸟叫,让这个安静的地方,不至于太过冷静,苏心漓四处寻了一圈,最后在河边看到了兰翊舒。
    他的衣摆扎在腰上,裤腿挽的高高的,头也挽了起来,手上拿着一个你尖锐的木棍,岸边上,已经被扔上来了好几条鱼,苏心漓见状,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虽然觉得兰翊舒应该不是那种人,但醒来的第一眼没看到,总不免胡思乱想。
    “捉鱼呢?”
    苏心漓悠闲的走到岸边,然后坐下,兰翊舒听到声音,转过身,那张脸被乌丝挡住,苏心漓看到的那半张侧脸则徜徉在阳光下,在看到苏心漓的时候,他的嘴角上扬,带着淡淡的笑意,手上举着的木叉高高举起,下手,一箭双雕,动作熟练的有些出乎苏心漓的预料之外。
    苏心漓也觉得有趣,挽着裤腿,提着裙摆,就要下水,兰翊舒一开始担心她的身体,并不同意,不过后来见苏心漓坚持,也就让步,现在已经是初夏了,水倒不至于太过的冰冷,苏心漓右手受了伤,并不怎么灵活,只能用自己很少用的左手,更是笨手笨脚的,半天一条鱼都没捉到,到后来,她直接和兰翊舒玩上了,兰翊舒看着她脸上欢快的笑容,听着她清脆的笑声,清俊高冷的脸上,有了笑意。
    因为有兰翊舒,两人自然是满载而归,兰翊舒烤鱼的时候,苏心漓则坐在一旁将衣服烘干,兰翊舒一边烤鱼,一边不时拿眼睛瞅苏心漓。
    “兰翊舒,你有事?”
    兰翊舒见苏心漓的心情似乎还不错,默认的笑笑,将鱼架在燃着的篝火上,拍了拍手,走到苏心漓身边坐下,苏心漓看着兰翊舒身上沾了灰尘的衣裳,心头有几分愧疚,兰翊舒以前何曾做过这些事情。
    “你现在——”
    兰翊舒顿了顿,盯着苏心漓的眼睛,犹豫了片刻,继续问道,“你还喜欢颜司明吗?”
    苏心漓闻言,先是愣了愣,而后笑出了声,然后摇了摇头,“不是他死,就是我和定国公府亡,对他,我之前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现在,我只想悉数奉还。”
    兰翊舒没有再问,握住苏心漓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小心心吧,小心心,小心心,你看,这样多亲密啊。”
    兰翊舒为了掩饰自己小心眼和尴尬,开始厚颜无耻的转移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苏心漓觉得奇怪,加上今天,他们都在这里呆了五天了,怎么没人来呢?按道理,颜司明若是派人搜查,应该找来了才对,她很快就想到了理由,第一天他没找到自己的话,为免之后露出马脚,必定不敢轻举妄动,要是被定国公府的人现了,顺藤摸瓜查到他身上,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他那样谨慎的人,如何敢冒这么大的风险,苏心漓哪里知道,在她昏迷的那几日,其实是有人找来了的,不过兰翊舒也不知道他们是哪方的人,他身上有伤,若动手,未必能护的了苏心漓周全,所以一直躲着,除了齐云齐磊他们那些自己人,兰翊舒根本就不敢相信其他人。
    “早上,我已经给齐云齐磊了信号,这几日应该就能到。”
    如兰翊舒预料的那般,齐云齐磊等人果然在第三天的早上到了,兰翊舒这两个随从倒是贴心细心的很,不但带了兰翊舒的衣裳,还有苏心漓可以穿的女装,还有不少兰翊舒爱吃的糕点,苏心漓以前就觉得齐磊的手艺不错,隔了这么久吃这些东西,那感觉就像是天上有地上无的美味,和兰翊舒换了声舒适的衣裳之后,两人又吃了不少东西。
    “公子,夫人,你们不在的这些天,京陵城大乱了。”
    夫人?苏心漓咳嗽了几声,微微的有些窘,不过也没有纠正,齐云齐磊都是有分寸的人,私下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皇上知道公子和夫人遇刺的消息后大雷霆,很快查到这件事情是长公主做的,谢雨薇死了,死的时候衣不蔽体,死相很惨,长公主直接被大理寺的人收监了,相府更热闹,相爷认定夫人您死了,要给您办丧事,立衣冠冢丧呢。”
    ------题外话------
    ps:明天回京陵城,又热闹可看了
    校园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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