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欺人太甚，真正的丹道

    灵霄丹脉有专门讲课的地方，位于丹阵所在的悬浮台上。
    丹阵是以丹成阵，支撑起数十座悬浮台。
    这时，叶云霄和黄有发便朝着这悬浮台走了过来。
    一路上，所有学徒和丹师看到叶云霄，都极其恭敬地行礼避让。
    大丹师，已级算是灵霄丹脉的核心了。
    一共百万学徒里，不过万余丹师，大丹师堪堪过千。
    所以，大丹师已是丹脉绝对的骨干。
    也因此，为了培养出更多的丹道人才，每一个大丹师都有义务授课。
    “肖少，你的授课台是九号，这可是我特意提前申请的。”黄有发道。
    “有心了。”叶云霄笑了笑。
    此时，丹阵之外，已经有不少的学徒和丹师。
    外面的晶幕上，显示了各个授课台讲课人的身份与时间。
    叶云霄扫了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化名，讲课时间正是这个点。
    于是，他用自己的身份令，打开了九号授课台的通道。
    哗啦啦。
    这里等候的学徒和丹师，全都动了，要跟着叶云霄进入。
    原来，这都是等着要听课的人。
    叶云霄和黄有发一进入九号台，却发现这巨大的九号台里，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学徒和丹师。
    而在讲台之上，一个头发花白的大丹师正在口若悬河地讲着。
    叶云霄皱了皱眉头，看向了黄有发。
    “肖少，这个是在你前面上课的方文尚方大丹师，按理来说，他应该在半个时辰前就该结束了，要不要上去说一下？”黄有发立刻说道。
    “罢了，让他讲完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叶云霄道。
    叶云霄看到前面边上还有一点空间，便和黄有发往前走去。
    立刻，不少人被惊动。
    一看到叶云霄身上的大丹师袍子，这些人便急忙起身行礼。
    顿时，这边就出现了小小的骚乱。
    方文尚正在讲台上讲得兴致勃勃，这边的小骚乱让他的兴致被打断，便一脸不悦地望了过来。
    待看到叶云霄，他目光更是带着怒火，还有一丝鄙夷和不屑也并没有多加掩饰。
    这个肖业，以偷机取巧的方式，轻而易举地成为了大丹师。
    这让他们这些千辛万苦，花了数十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才通过重重考核，成为大丹师的人情何以堪。
    自然，除了极少数的大丹师外，其余大丹师对肖业都看不顺眼。
    方文尚，就是其中之一。
    今天，他就是故意排在叶云霄之前，并且故意拖课拖到现在。
    “肖业，老夫在上面讲课，你要听就认真听，但却故意影响气氛，让老夫好生败兴，到底懂不懂尊重前辈。”方文尚大声喝斥。
    叶云霄挑了挑眉，这老家伙是在针对他吧。
    黄有发愤怒不已，就欲去理论。
    但是，叶云霄却是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忍下来。
    因为，他敏锐地察觉到，四周有好几个地方，竟然有隐蔽的留影玉在录着。
    看来，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手段。
    既然如此，叶云霄又怎会如他的愿。
    于是，他和黄有发盘腿坐下，一言不发。
    方文尚目光中闪过一丝失望，便再度开始讲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方文尚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讲越来劲，简直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了。
    叶云霄初时还觉得无所谓，听听别人的经验也不错。
    但听了一会儿，他便有些无语。
    这个老头简直废话连篇，原本三二句便能说清楚的事情，他说了几十句，都没有讲到重点。
    叶云霄看了一眼四周，有不少学徒和丹师都要昏昏欲睡了，不过怕得罪方文尚，都在极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叶云霄目光一闪，心中冷笑了一声。
    他张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直接打起了瞌睡。
    一会儿之后，他这里鼾声如雷。
    方文尚扭头望了过来，抖了抖花白的眉毛。
    这小子，竟敢在他的讲堂上睡觉。
    很好，这次就让他身败名裂。
    这时，方文尚一抬手，一颗仙人刺就朝叶云霄脑袋上砸了过去。
    仙人刺呈球形，通体长满了紫色的刺，刺上带有毒素，能让人飘飘欲仙，神智全失。
    所以，才叫仙人刺。
    但是，这仙人刺还在半空，便突然定住，然后直接反弹了回去，速度快若闪电。
    方文尚大惊失色，他感觉竟然无处可躲。
    突然，他福至心灵，一个懒驴打滚，这才避了开来。
    而这时，台下已有人忍不住哄笑了起来。
    方文尚气急败坏，指着叶云霄厉声道：“肖业，你什么意思？”
    叶云霄打了个呵欠，一脸无辜道：“方大丹师，我睡得正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请言明。”
    方文尚正要说那仙人刺的事，但立刻打住，毕竟，那仙人刺是他先扔的。
    “肖业，你在我的课堂上呼呼大睡，简直有辱斯文，你对我讲的课，可是有意见？”方文尚怒声道，目光逼人，语气尖锐。
    此话一出，四周听课的学徒和丹师，一个个竖起了耳朵，振奋起来。
    “两个大丹师在讲学台上斗起来，真是前所未见啊，这一次有好戏看了。”
    “方大丹师的课其实讲得不怎么样，但他每次都会圈定人前来，以让他的讲堂成为坐无虚席的样子，要是不来，那这一辈子都别想晋升了。”
    “说实话，我更崇拜肖大丹师，从学徒到丹师再到大丹师，简直跟坐了火箭似的，而方大丹师虽然资格老，但没听说他创出过什么丹方。”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着。
    叶云霄却是淡然盯着方文尚，道：“睡个觉而已，方大丹师何必动怒？”
    “混帐，你分明就是挑衅老夫，在老夫讲学中睡觉，是觉得不堪入耳吗？”方文尚更加暴怒。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说明你还有些自知之明，确实不堪入耳。”叶云霄冷笑道。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今天最后给我说出个一二三，否则，就算闹到丹尊那里，我也要剥下你这身大丹师袍。”方文尚气得浑身发抖。
    叶云霄漫不经心地起身，身上有一股睥睨之势散发开来，他盯着方文尚，傲然道：“别说一二三，就算是四五六，我都能给你说出来，原本见你一大把年纪还停在初级大丹师的位置上，着实有些可怜，所以秉着尊老爱幼之心，只能强迫自己入睡，以免听到你那些呆板之言，会忍不住开口，让你老脸无光。”
    “但既然方大丹师如此高风亮节，那肖某人就好好说道说道了。”
    这针锋相对，冷嘲热讽之言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目光闪烁，准备好看戏了。
    方文尚老脸铁青，还在不断抖动。
    “我肖某人就这么跟你说吧，你这前说的那套灵药变化的理论，简直是贻笑大方，我真不懂，你这一大把年纪，是不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你……你这黄口小儿，简直是欺人太甚……”方文尚愤怒大吼，跟要吃人似的。
    叶云霄却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道：“你说炼丹之时，灵药的药性变化是固定的，不能有丝毫偏差，这是谬论，你敢保证每次炼丹的温度，药材的药性，以及各种客观环境因素是一模一样的吗？”
    “不敢是吧，既然客观环境一直在变化，炼丹的配伍，火候，时差，怎么可能固定？”
    “你说我肖某人欺人太甚？如果指出你炼丹缺陷是欺人太甚的话，那么，老子就欺人太甚了，你待如何？”
    叶云霄淡淡道，他的声音平静，但言语却激烈无比，配在一起，那语言中表达的不屑和鄙夷，就仿佛放大了数倍。
    方文尚伸出不断颤抖的手，去指着叶云霄，他嘴唇哆嗦着，颤声道：“混帐东西，大逆不道，你将炼丹规矩置于何地？你将自古传来的丹方置于何地。”
    “炼丹，就是要一丝不苟，严苛无比地按照丹方记载的方法去执行，容不得一丝偏差。”
    “你一个投机取巧才晋升的草包，根本没资格反驳老夫，老夫与你同为大丹师，简直就是耻辱。”
    叶云霄冷笑不已，直接闪身到了讲学台上，逼视着方文尚，声音如刀：“你这老庸才，不知道是怎么混为大丹师的，丹方是方法的总结，但不是炼丹的圣旨，照丹方炼丹没错，的确能炼出丹来。”
    “如果你是丹师，那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一个大丹师，竟然还以此为根本，岂配得上这称号？”
    方文尚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气势矮了一大截，他颤声大叫道：“无规矩不成方圆，天下万事，皆有规矩，而炼丹的规矩，就是丹方……”
    “放屁，炼丹注重一个炼字，炼代表创造，代表精炼，同一种丹药，流传的丹方都大不一样，就说最基础丹药的丹方，各个门派家族几乎都不一样，甚至多达百余种，那么请问方大丹师，哪种代表的是规矩？”叶云霄声音凌厉。
    “这……”方文尚有些慌了。
    这时，叶云霄却是接着道：“丹方因何而来，是创造，如果你非要说规矩，那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丹方怎么来的？后面的二三四呢？第一千第一万呢？”
    方文尚嘴唇蠕动，竟是说不出话来。
    此时，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学徒和丹师，全都振聋发聩。
    他们自方文尚这里，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让他们灵魂战栗的发言。
    “你……你懂什么，有本事你创造一个看看。”方文尚大叫道。
    “你让我创造？”叶云霄挑眉。
    “不错，你若做不到，说明你只是逞口舌之利，你根本不懂丹道真谛，也没资格做大丹师。”方文尚见叶云霄似在迟疑，气焰便嚣张起来。
    叶云霄哈哈大笑，道：“好，我若做不到，可以不做这大丹师，但如果我做到了，你方大丹师是不是主动点，脱掉你这一身大丹师袍，自动降级为丹师。”
    方文尚顿时愣了一下，被叶云霄反将了一军。
    而这时，下方无数双眼睛都望了过来，全场皆静，都在等待着方文尚的回答。
    方文尚心一狠，咬牙道：“好，我同意，但我来指定丹药。”
    “可以。”叶云霄点头。
    “那就灵元丹吧。”方文尚大声道，掏出了一枚灵元丹，丢给了叶云霄。
    顿时，下方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灵元丹，只有五派三族才有丹方，一共八种。
    至今，也没有第九种丹方传出。
    没想到，方文尚竟然这么不要脸。
    方文尚心中却是发狠，他今天无论如何要把这肖业压下去，不压下去，他大丹师地位不保，而脸面能当饭吃吗？
    叶云霄看着这颗灵元丹，淡然一笑，道：“这是一颗三纹中品灵元丹，对于筑基和金丹境的修士来说，是修炼和回复灵力的最佳丹药。”
    “而之所以只有八种丹方，是因为这八种丹方，都用到了各自门派家族独有的一种材料。”
    “所以，即使这八种丹方流传甚广，也无人能炼制出来。”
    “但现在，我就让你这老古董看一看，什么才叫炼丹。”
    叶云霄抬手之间，直接引动了讲台上连接的地火，而后架起了丹炉。
    “灵元丹，最重要的核心，一个是灵，一个元，前人大都被束缚在这八张丹方之中，想着去更换其中独有的材料，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麻烦。”
    “你们都看着，鹧鸪草，百年胡杨叶，赤火果，六足灵犀的犀角粉……”
    叶云霄取出一种种药材，萃取之后，扔入了丹炉之中。
    他一手萃取一手控火，只见药材飞入丹炉，灵火变换各种层次，宛如艺术。
    而所有人都惊呆了，即是因为叶云霄的手法，也是因为他竟然完全摒弃了此前灵元丹流传的八张丹方，没有一味主药是相同的。
    “不可能成功的，绝对不可能成功的，这简直是胡来。”方文尚自言道，目光却紧紧盯着叶云霄的一举一动。
    仅仅半个小时，丹炉轰鸣。
    一道灵力将丹炉的盖子掀开，十几颗丹药从中飞了出来。
    “天啊，真是灵元丹。”
    “这怎么可能，太疯狂了，这么多年没有第九张丹方出现，肖丹师竟然随手就炼成了。”
    灵晶幕上，这十几颗刚刚出炉的灵元丹的细节一览无遗。
    的的确确，这就是灵元丹。
    所有人震惊得连连大叫，而方文尚，则呆若木鸡。
    但就在这时，叶云霄却没有停止手中的动作。
    他在净炉之后，竟然再度引动了地火。
    那些躁动的学徒和丹师，硬生生压下了激动的情绪，再度将注意力集中。
    这肖大丹师还想干什么？
    他不会还要炼丹吧？
    可是，他不是炼成了吗？
    “幻元草，取其草根，离落花，取其花蕊，配以无根水……”叶云霄一边念着一边丢出了材料。
    又是半个小时，丹成。
    当十几颗丹药飞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如遭雷击，表情呆滞。
    竟然又……又是灵元丹。
    而且是跟之前完全不一样的丹方。
    也就是说，这肖业，用两种全新的丹方炼出了灵元丹。
    如果说第一次他们是激动，那么这一次，他们则是彻底石化了。
    但是还没完。
    “千年海裳树之树皮，双头鹰心头血，三寸金光刺……”
    又是半个小时，丹成。
    灵元丹！
    没错，又是灵元丹！
    整个九号讲学台，已经寂静到了极致，这里面数万人，竟然连呼吸都要停滞了。
    而方文尚，已经瘫在了地上，就这么仰望着叶云霄，如同看到了神迹降临。
    “这怎么可能？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都说灵元丹八种丹方后，再无第九方，但现在不仅第九方，第十方和第十一方都出现了。”
    “方大丹师真是枉为大丹师，跟肖大丹师比起来，真是差了天地。”
    这时，方文尚已被打击得要不能自理了。
    “是我错了吗？真的是我错了吗？”方文尚不断地自言着。
    “是的，你错了。”叶云霄淡淡道，居高临下望着这方文尚。
    “噗”
    方文尚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直接昏了过去。
    立刻，方文尚身边的两个学徒，扛着他离开。
    “好了，诸位，现在轮到我肖业的课了，有不愿意听的，请自行离去，外面还有不少人等待着。”叶云霄开口道。
    但是，全场竟然无人离去，所有人都用炽热的目光望着叶云霄。
    叶云霄见无人离去，对黄有发道：“你去申请一下将八号台和九号台连起来，让外面挤不进来的人去八号台。”
    很快，八号台和九号台相连。
    叶云霄开始了他在灵霄丹脉的第一次讲课。
    但对于他来说，这是驾轻就熟的事，他在仙界时，这样的课不知上了多少了。
    他的课讲起来深入浅出，生动无比，往往三言两语，就能破开迷雾，直指核心。
    因此，所有人听得如痴如醉。
    之前听方文尚课的人，全都感慨万分。
    跟肖大丹师讲的课比起来，那方文尚讲的简直就是狗屁。
    一堂课，三个时辰。
    叶云霄讲完，就径直离去。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感觉一堂课中，就学到了此前十堂课都未必能懂的东西。
    第二天，叶云霄与方文尚之事，就传遍了灵霄派。
    而且，当时好几个角度偷偷留影的留影石录下的情景，已经完全传播了开来。
    当看到叶云霄竟然自创三个全新的灵元丹丹方时，整个丹脉都轰动了。
    一时间，肖业这个名字，再度响彻了灵霄派。
    而且，也再也无人敢质疑他得位不正了。
    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
    这一日，叶云霄刚刚研究完丹经，颇有一些收获，正待去炼丹室验证。
    但他刚刚开阵，就有一只以符纸折成的灵鹤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