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老丈人太可怕了’

    2010年第一天0点00分01秒。
    鸿运花园一栋的803，周宽躺到了床上，顶灯未开，只亮着床头灯。
    四起的烟火将窗外映照出五彩斑斓的一片黑。
    并未出神的周宽忽然拿起手机。
    手机完全同步的响起了“叮咚~”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内容：
    “周宽同学，在2010年的第一秒种，愿你新年一直快乐、万事顺遂。”
    发信人：林若漪
    在阅读这条短信的一秒钟，在新年的第二秒钟里，周宽的心思完全属于林若漪。
    他回：“好的，林若漪同学，愿我的快乐与你同在。”
    老林家，缩在被窝里的林若漪将这条短信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度过的每一秒钟里，她的心思完全属于周宽。
    第十分钟，周宽关掉了床头灯，闭上眼睛等待睡意来临。
    与此同时，老林家的林若漪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也闭上了眼睛，面容恬静。
    “……”
    清晨，周宽起了个大早。
    比起农历新年，元旦在白华一带的习俗中并没有特别的意义，顶多是这天无论哪个集市都会开一下。
    周宽没有特地给家里打电话。
    在鹏城的周钰一大早就给周宽拨了个电话，讲说上午会过来羊城，但要跟谭富婆一起逛街，下午才会来周宽这边。
    对周钰的安排，周宽没什么意外，正好他中午要去老林家蹭个饭。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周钰跟谭晓蔓没少一同逛街。
    就像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为了繁衍，男人更喜欢跟男人玩，女人也是如此，闺蜜逛街才有各种各样的同好。
    毕竟谭晓蔓只是富婆，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上午十点多，周宽简单拾掇了下，先是搭乘地铁去了体育西。
    今天是公历新年，登门蹭饭，周宽寻思得带点东西，他还特地跟林若漪打探过林国福、张萍的喜好。
    只不过……
    周宽怎么也没想到，他提着几个袋子从一个国际化妆品牌门店出来，迎面就撞到了手拉手一起走的周钰和谭晓蔓。
    六目相对，大家都有一点点愣住了。
    还是周宽先反应过来，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开门店入口，招呼了一声：“你们也来买东西啊。”
    “是，我们来不奇怪，你来……就有点奇怪了。”谭晓蔓抢先开口，故意扫量着周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着。
    周钰也有扫量着周宽，目光蹲在周宽手上的纸袋上，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没有发问。
    她寻思周宽如果能说就会说。
    周宽也没有瞒着的意思，望了眼谭晓蔓，咕哝道：“富婆还那么八卦啊，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公司新上线的产品推广情况。”
    ‘知乎’早在10点钟就已经正式推出了，相关文字广告出现在很多网页上。
    周宽没太关注，他也就是这么一说。
    接着又说：“一会要去林若漪家里吃饭，给她爸妈带的。”
    谭晓蔓眼角挑了下，眼睛飞快眨动，脸上写满八卦：“那一撇写完了？”
    一点没管公务。
    周宽顺嘴回答：“还不算，我正跟小林‘较劲’玩，算了……跟你个已婚富婆说了也理解不了。”
    谭晓蔓：“！！！”
    她已经是第二次因为同一件事被气个半死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是是是，你年轻，你18岁，你能理解，可你现在结不了婚！”
    “我上完大学刚刚好。”周宽轻飘飘的说。
    接着一挥手：“行了行了，你逛你的街吧。”
    末了，周宽望向已经是满脸喜色的周钰：“我先走了，下午再见。”
    “嗯。”周钰笑眯眯的应了声，“去吧去吧。”
    比起其它有的没的，周宽终于对他跟林若漪的关系松口了，对周钰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小林那么好的姑娘，长得又那么漂亮，周钰可不希望周宽拖拖拉拉的错过。
    听到周宽说是人家小两口自己的‘较劲’，周钰大松一口气。
    “……”
    还不到十一点，周宽左右手提着两份完全不同的东西敲响了老林家的门。
    开门的是张萍：“小宽来啦，怎么又带东西了。”
    “张姨，新年快乐。”周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晃了晃左手上的袋子，“听小林说你喜欢用这个牌子的护肤品，刚好路过体育西，就顺便拿了两套。”
    张萍笑着接过：“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周宽连道。
    边说边走到了客厅，周宽也将右手上的袋子放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林叔，你试试看这个烟斗怎么样。”
    “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吧。”林国福瞥了眼周宽，直接说。
    周宽笑了笑，他知道瞒不过林国福，边拿东西边说：“来一盘？”
    “你小子这钱花对地方了，来来来，赶紧，摆棋。”本来靠着沙发的林国福身体坐直再往前倾，招呼起来。
    没错，周宽不仅给林国福带了个烟斗，还带了一副特别不错的象棋。
    这还不是林若漪提出来的，是周宽自己‘悟’出来的。
    投其所好几个字写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需要下点观察力的。
    周宽寻思自己要不是多出前世的生活经历，也算见多识广，还真不一定能有现在这水准。
    “……”
    趁着午饭还没做好，周宽跟林国福‘厮杀’起来。
    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多对话。
    林国福：“我看你还是不要马后炮的好。”
    周宽：“怎么说呢，急不来的。”
    “……”
    “将军是没有意义的，总归是要有个明确结果吧。”
    “你看这还能不够明确，不能一蹴而就吧。”
    “……”
    “我是觉得，我这个兵一推，你就得完蛋。”
    “不能够啊，兵来将挡嘛。”
    “……”
    “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男子汉。”
    “谁说的，林叔啊，我们毕竟隔着一个时代，有些事情在我们年轻人看来就该是这样的。”
    “那你就是不打算给个准是吧？”
    “早就准了。”
    “我不管这有的没的，我要准话！”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不讲道理了啊。”
    “你！”
    “……”
    末了，周宽无奈的用白华方言说道：“林叔，你总不能是希望我现在就喊你老丈人吧，你真的对我不放心的话，怎么会让我来你家。”
    “你现在就是故意拉偏架。”
    “放心吧，我对感情的态度始终是之前说过的那样，感情虽然不讲道理，但也是得慢慢来才能走到最后。”
    “我知道现在我也算是高攀了小林，不过，得给我机会嘛，我才18岁，好歹也是个亿万富翁。”
    林国福也是很无奈，乜着周宽：“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好话坏话你一个人全部说完了！”
    “行行行，反正我也管不到，唉，我早该知道的！你第一次上门就该打断你的腿！”
    “老林，你说的什么话！”张萍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小宽，别跟你林叔一般见识，我看他是老了老了，脑子有问题！”
    周宽一下就乐了，挑着眉望向林国福，嘴唇轻动，比划了两个字：“晚了。”
    林国福：“！！！”
    “……”
    老实说，周宽也没想到这次林国福会忽然这么开门见山。
    比之前几次都要尖锐得多。
    现在这结果就很有意思了。
    周宽还在跟林若漪‘较劲’，大概算是在玩一个谁先表白谁就输了的幼稚游戏。
    偏偏这边厢，周宽已经提前搞定了丈母娘跟老丈人。
    林国福和张萍都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一副要为将来打算的架势了。
    尤其是林国福。
    他分外的忿忿不平。
    就周宽被后世各种资讯冲击过的经历来说，现在这才刚开始，将来走到结婚那一天，林国福怕是会炸开吧。
    想着这些，周宽不由得一激灵，打了个寒颤。
    ‘这老丈人太可怕了！’
    虽然如此，但午饭还是吃得很开心。
    林国福忿忿不平归忿忿不平，好歹也是当到了处长的人，还是很会自我调节的。
    坐在周宽对面的林若漪眉眼间带着些笑意，是那种看戏的样子。
    她又不是傻子，这么三番五次的，已经看明白了周宽跟自己父亲之间的‘纠葛’。
    她觉得自己要赢了！
    想着想着，心里就美得冒泡！
    …………
    …………
    午后，周宽又跟林国福‘厮杀’了几盘。
    各有胜负。
    林国福不由得感慨着说：“你小子棋力见长啊！”
    周宽本来是不会得意的，不过看着林国福感慨的模样，他故意晃着手，很随意的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那么回事吧。”
    林国福：“……”
    看着周宽，林国福迅速挥着手：“你走你赶紧走。”
    于是，一旁安安静静坐了半天的林若漪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
    林国福一看就更气了。
    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若漪跟在周宽身边一起离开老林家。
    张萍将两人送到了楼下，叮嘱道：“天气转冷了，要注意保暖。”
    林若漪轻轻颔首。
    周宽挥手告别。
    目送着两个年轻人轻松闲适的越走越远，张萍眉眼间甚是满意。
    “……”
    离开老林家的周宽跟林若漪没有着急去哪去哪，慢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快五点才回到鸿运花园。
    刚好周钰也被谭晓蔓顺路送过来了。
    林若漪挥着手招呼道：“姐。”
    “若漪。”周钰也是满脸欣喜的打着招呼。
    两人很快凑到一起，把周宽丢到了一旁。
    回到803，周宽自顾自抽出一条椅子坐着，把沙发让给两个叽喳的女人。
    不多时周宽打开电脑忙活了起来。
    等林若漪跟周钰聊够了后，周宽才开口：“你们帮我参谋参谋b2703的装修方案，设计公司去现场量过尺寸了，给出了一些风格方向。”
    周钰和林若漪起身走过来看了起来。
    在周宽的引导下，林若漪倒是很快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表达了对各种风格的看法。
    在周宽的强烈要求下，林若漪很认真的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前前后后花了二三十分钟。
    林若漪这才忽然回神：“姐，你快给周宽参谋参谋。”
    闻言，周钰微微一笑，望了眼周宽：“都还不错，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周宽也很默契没多吱声。
    而林若漪听到周钰这么一说，忽然明白了过来。
    对啊，周宽自己的房子，无论装修成什么风格，都与外人无关！
    连周钰这个亲姐都很明确的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让她……
    林若漪：“……”
    “大反派！好过分！”
    她当然知道周宽的意思，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在不主动确定关系的情况下，直接开始规划未来了。
    偏偏她林若漪还上了周宽的狗当！
    看着林若漪朝自己露出更多的眼白部分，周宽面色莞尔的笑了起来。
    林若漪在心里叹道：“是我又输了。”
    偏偏最后周宽还要春风满面的说：“谢谢小林提供的宝贵意见，这就交给设计所去出具体方案了。”
    没给林若漪说话的机会，周宽望向周钰飞快的开口：“周钰啊，这个事情就得你来参谋参谋了。”
    “什么？”周钰不明所以。
    周宽简单解释了两句：“还是暑假家里就说要盖房子，现在我手头上的现金很宽裕，我打算在家里盖个别墅。”
    “羊城的院子我买不起，在嘉鱼桥盖一个属于我们老周家的院子我还是能搞定的。”
    一听这话，周钰双目放光，立马来了兴致：“好好好，我很早之前就想将来要盖新房得盖成院落形式……”
    “快，我看看……”
    “……”
    对这个事情，林若漪也很感兴趣。
    周宽自然不介意林若漪参与，将来……是吧。
    对很多人来说，有一个自己的院子，可以种一些自己喜欢的花草，是对家最好的憧憬。
    而出生于农村，从小就住在自建楼里的人，对这样的家有更深刻的憧憬。
    至少这是周宽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一直想要去完成的事情，而上辈子因为财力不足，最后只是盖了房子而非院落别墅。
    所以，不是之前周宽不着急，而是要做就要做好，有充裕的资金和最坚定的底气。
    如果只是简单在嘉鱼桥盖个三层小楼，二三十万就够了；但要盖成很满意的院落，可能得上百万甚至几百万。
    而周宽现在光是自己手上随时可以动用的现金就有650万。
    背后还有草台这个小金库，鸿鹄这家蓬勃发展的公司，什么样的设计都能撑下来。
    毕竟没有用地成本，包含院子的总占地也不会超过2000平，整体要支出的只有纯粹的设计、建设、装修费用，两三层楼，盖出花来也是有限度的。
    像是二沙岛那边动辄上亿的别野，主要贵的是地皮价格，而不是建设本身的支出。
    三人叽叽喳喳商量了半天。
    也通过线上跟谭晓蔓提供的专业设计所对接人交流了半天，最后才确定方案方向。
    最后周宽还强调了俩字：加急。
    b2703的装修费用包含设计费在内，大概要花到上百万，这还是谭晓蔓的关系，方方面面不坑人。
    老家院落别墅的设计费用也不便宜，哪怕并非大师之作，全套图纸算加急一共下来也要5万多。
    不过能用这些小钱搞定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周宽都没抽出时间去鸿鹄。
    一方面是本学期课程全面结课，另一方面是复习，马上就是本学期最后的考试周了。
    周宽几乎没怎么旷课，不过也是花了更多精力放在复习上。
    8号下午，全校09级新生的所有课程全部宣告结束，校园里开始弥漫着一种很特别的松快与紧张的矛盾氛围。
    周宽跟林若漪一如往常那样，松快散漫的走在园东路上。
    听周宽简单说完，林若漪意外的偏头望过去：“你明天要一个人去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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