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云横秦岭

    从石门、石虎景点回来，大家心情五味杂陈，都很少有人说话。建德方丈后悔自己不该带众人去此，今后不知会因此产生多少麻烦。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南海师太、慧远方丈、诸葛汉水、杨玉娇、林香玲等掌门和弟子纷纷向建德方丈打招呼、告辞。南海师太对建德方丈说：“我给你留下“诸葛连弩”十张，足以对付任何强敌。这几天我已给你的徒弟成化等教会了使用方法。如果遇到危险，请用飞鸽传书给我来信，我定会火速赶来支援。”诸葛汉水对建德方丈说：“有需要我协助的地方，请到南郑西山玉皇桥孤独山庄来找我，我定义不容辞。”慧远方丈说：“山高水常，来日方长。随时欢迎你来我普陀寺讲经弘法。”林香玲说：“贵寺如有召唤，我们香山派会马上前来。”杨玉娇说：“我们白莲教弟子分布各地，方丈如有需要可随时传话。”其他门派也一一向建德方丈道别。
    建德方丈一再感谢众人的相助之恩。南海师太等人还把随身盘缠留给建德方丈，建德方丈坚决不收，众人说：“讨扰多日，寺里今后还要生活，权当留做饭资，望方丈不要推辞。”建德方丈无奈让弟子收下。
    五百多人从寺里出来，各奔东西，建德方丈一直送到十里开外，方被众人劝回。
    林正与诸葛汉水道别时说：“我们在来南郑的路上，在漫川关受到一位诸葛青云先生的帮助，不知道他是诸葛掌门的亲人否？”
    诸葛汉水笑道：“正是舍弟，他一贯爱管闲事，喜欢帮助人。”
    林正说：“差点忘了，同船还来一位诸葛青云的学生叫孙月的，和我们在南郑水码头一起下船，说受师父之命前去找你，这一个多月，不知会到哪里去？”
    诸葛汉水说：“也难为他了，刚好我又在这里。回去后，我马上派人去找他。”
    林正等和诸葛汉水告别，大家互道珍重。
    张莲英、林正等刚好有一段路可以一起走，南海师太也有一小短路和他们同行。张莲英问南海师太：“小南海不是叫破坏了吗？师太回去如何安身？”南海师太笑道：“我的南海山庄虽说离小南海观音洞不远，但也相距十里左右。你们如有时间可来观音洞东十里外南海山庄找我。”
    和南海师太等分别后，林正告诉张莲英他们要从褒城县过汉江，从米仓山中走米仓道回四川。张莲英说：“感谢你们这段时间的帮助，我们从褒城县北上，走褒斜道回桃花山庄。祝你们一路顺风。”
    林正看着眼前的张莲英，心里有许多话要说，就要分别了，不知何年能再相见？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面桃花，年年不同。情系何处，愁断天涯。林正想，就要离别了，埋在心里的话要不要说出口？
    张莲英心里也有些惆怅，但她自从见了风少爷后，满脑子总是风少爷的影子，她对林正没有特别的感情，只把他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张莲英想，和七位师妹出来快一年了，这一年中经历了许多事情，江湖太复杂了，每天都充满了变数，今天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林正、刘落、王树都是正人君子，都是武林中的侠义之士，他们以后遇到事情需要我们帮助，我会毫不犹豫去帮助他们的。
    在他们一行中，刘落同样惆怅，因为他已深深地爱上活泼、漂亮的飞雪儿了，但不知道如何表达。王树喜欢玉儿，玉儿文静、贤惠，是王树喜欢的性格。在云雾寺，王树曾偷偷地给玉儿写情诗，玉儿也经常深情地望着她。但王树知道，大家天各一方，很难好事圆满。
    飞雪儿心情很轻松，马上要回去了，这样到处漂泊的日子她很不习惯，夜夜失眠睡不着觉。飞雪儿自从在张莲英师姐家见到张月明，就爱上了他，心里就有了这个小秘密。飞雪儿是那种单纯、快乐、活泼、聪慧的女孩。
    中午时分，大家来到褒河古渡口，林正师兄弟三人要从这里乘船到汉江南岸去。就要离别了，现场笼罩着淡淡的哀愁。林正把一把心爱的短剑赠送给张莲英，剑鞘上还夹着一封林正早已写好的给张莲英的情书。玉儿哭了，她心里有着王树，她把自己的一支柳叶簪送给王树。王树也把自己家传的玉佩送给玉儿，留作纪念。刘落把自己的一把短箫赠送给飞雪儿，飞雪儿却没有回赠他什么。
    林正、刘落、王树依依不舍地告别张莲英等八名美人儿，踏上远去的客船，这一去，不知大家相见何年？
    一缕金色的阳光散在江面上，江面上波光粼粼，不时可以看到江中的鱼儿顽皮地伸出脑袋在江面上跳跃，只有蜀剑三客乘坐的客船稳稳地行走着，直到看不见。
    晚上，张莲英和师妹们在古褒城的一家客栈住宿，明天就可走褒斜古栈道，越过柴关岭，绕过南天门，回桃花山庄了。夜深人静，张莲英打开林正给她留的那封信。林正在信中说：“相逢匆匆终别离，故园定是花无几。爱汝情真，相对无言，多少话藏心间。每日思见汝，花红梅青，笑意醉眉梢。把时光挽留，怎奈，日要落，夜要黑，愁别离；执手徐徐成奢求，前路难有美人在。想汝断肠，希求同窗，多少爱真心叙。每时盼见汝，白发月明，辗转难成眠。把容颜珍藏，唯求，天地间，再相见，不分离。
    张莲英看到林正的真情表达，也被深深感动。多么真挚的感情，多么朴实的话语，多么诚实的表达啊。
    张莲英正在思考间，突然一双手抢过这封信。原来是师妹飞雪儿。飞雪儿失眠睡不着，半夜里朦胧看到师姐在偷偷看一封信，就悄悄起来，抢来拜读。张莲英想夺过来，又怕惊动其他师妹。飞雪儿看过信后，交给张莲英说：“没想到这个林正还挺有才气，师姐你要珍惜啊。”
    飞雪儿想，要是张月明能给自己写这样一封信，那自己该有多高兴。
    第二天，天上下起毛毛小雨。张莲英和师妹们冒着小雨进入褒斜古栈道。只见秦岭山中云雾缭绕，大山在云雾中时隐时现。陡峭的古栈道，高高的柴关岭，横在云雾中，挡在人面前，每一步都行走的很艰难。
    张莲英和师妹们走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翻过柴关岭，来到“萧何追韩信”的寒溪。寒溪本不宽，水清澈，水底的白色砂石清晰可见。寒溪边立有一块石碑。碑文：寒溪夜涨，汉丞国萧何追韩信于此。溪南侧还有一座萧何庙，已破烂不堪，但可以做为过路人歇脚、避雨的地方。
    张莲英和师妹们在萧何庙内歇脚。张莲英说：“‘若非寒溪一夜涨，焉得汉室四百年。‘这句话原来就出自这里。”飞雪儿说：“今天也来个寒溪夜涨，师姐就可以比翼双飞了。”张莲英知道飞雪儿有所指，娇嗔道：“没大没小，修得胡言。”
    八师妹道：“那个韩信也胆子大，在晚上一个人来到这里，就不害怕老虎吃了他。”
    七师妹道：“萧何胆子才大呢，没有武功，年龄又大，还在黑夜里追韩信到此，很不简单。”
    玉儿师妹说：“要是萧何没有追到韩信，不知天下是什么样？”
    师姐妹们在谈笑间，无意间发现寒溪北岸出现了一名一身黑衣，脸戴黑色面罩，腰挎长剑，身材高大的奇怪人。这名黑衣人居然在寒溪边钓鱼。
    张莲英急忙给师妹们使眼色，大家预感到遇到了坏人，都纷纷拔出佩剑。张莲英走在前，假装没有看到黑衣人，带领师妹们过寒溪。谁知转眼间，黑衣人却堵在过寒溪的路口，依然是钓鱼模样。好快的身法，大家有些吃惊。张莲英怒道：“何方人士，为何挡住我们去路？”那黑衣人哈哈笑道：“我在此钓鱼，怎么说我挡住了你们的去路？”原来是一名男子，大家有些紧张。张莲英说：“此处浅溪，哪有鱼可钓？分明是故意找茬。”那黑衣人道：“有鱼啊，你们看不到，我在钓美人鱼。”张莲英和师妹们大怒说：“再不让开，休怪我们的剑不长眼睛。”黑衣人狡诈地笑道：“只要你们八位美女跟我回去，做我的妻子，我就不在这钓鱼了。”
    张莲英知道再说无益，就和师妹们同时挥剑向黑衣人刺去。黑衣人也不躲闪，电光石火间已拔剑在手，把张莲英和师妹们的剑一一挡开。好快的剑，张莲英知道今天遇到了劲敌，就一声口哨，师姐妹们立即摆成桃花八阵剑阵。桃花八阵剑阵是师父桃花婆婆独创的克敌绝招，是为了克服女弟子力量不够、和武功高的男子对阵总吃亏的劣势，融汇龙剑派剑技所长，八剑齐发，不同剑法连成密不透风剑阵，形成天下无敌的绝招。说来还有些传奇，桃花婆婆非常喜爱桃花，每年春季桃花开放时，桃花婆婆天天观看。有一日，忽遇春风吹，桃花从桃树上次第落下，纷纷扬扬，覆盖四面八方，煞是壮观。桃花婆婆有感而发，依据桃花从空中纷纷飘落的阵势，独创出桃花八阵剑阵。张莲英和师妹们演练这桃花八阵剑阵不下千遍，这次却是第一次使用。
    黑衣人看到这奇怪的剑阵略略有些吃惊，但有道是艺高人胆大，他也不多在乎。
    黑衣人剑法精妙，出剑很快，虽然一剑对八剑，照样没有落于下风。张莲英有些着急，桃花八阵剑阵对黑衣人没有多少威胁，虽然一时自己和师妹们也没有危险，但时间长了，难免露出破绽，被黑衣人占上风。
    张莲英只有使出师父交给的第二个绝招，第二必杀技——桃花飞刀。张莲英还是一声长长的口哨，只见八把柳叶飞刀同时从八个不同方向向黑衣人刺去，就象八支利箭急速射来一样。
    黑衣人正在招架桃花八阵剑阵，突然见八把飞刀从不同方位向自己刺来。大吃一惊，急忙平地一倒掉落水面，向前滑去。
    张莲英和师妹们也不追赶，向前继续行走。黑衣人在稍远距离从寒溪中飞到岸边，发现自己右臂中了一飞刀。全身湿透了的黑衣人感觉有些冷，他对着林中行走的八位汇龙剑派弟子喊道：“血雨门和你们誓不两立，总有一天你们会死在我的剑下。”
    张莲英和师妹们听到“血雨门”三个字，非常震惊。听师父桃花婆婆讲过，血雨门一百多年前危害武林，名震天下，不知杀死了多少武林人士。后来在少林、武当、峨嵋、青城、昆仑、崆峒、全真教、明月剑派等武林八大门派的联合围攻下，歼灭了全教。从此后血雨门在江湖中消失。没想到过了一百多年，还有血雨门的弟子，血雨门又在江湖露面了。张莲英想，不管这个黑衣人是不是真的血雨门的弟子，也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同春公主和自己的父亲，让他们多加注意。
    终于，张莲英和师妹们来到南天门，南天门距桃花山庄已不足三十里。南天门是汇龙剑派划定的禁区，除非邀请没有人敢进入南天门。所以，每当桃花宫弟子进入南天门就会感到安全了，就有马上回家的喜悦。
    大家刚进入南天门，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张莲英和师妹们定睛看时，不是别人，正是六师姐秀儿。秀儿老远就招呼师妹们，大家见了秀儿师姐格外亲热，出去快一年了，终于见到了亲人。师妹们问秀儿师姐桃花宫一切可好，同春公主为什么急着让我们回来？秀儿师姐说：“桃花宫一切都好，师姐妹们都很想念你们。”
    师姐妹们寒暄一番后，秀儿师姐说：“我天天来这里等你们，终于等到你们了。同春公主一个月前，已前往散州化龙山下的八仙镇，她说要在那里建立本教的分教，让你们回来后马上和我一起前往八仙镇。你们就不要回桃花山庄了，和我一起马上到八仙镇去。”
    张莲英和师妹们有些失望，刚回来，还没到家，还没有休息，就又得出发。秀儿师姐看出大家的不乐意，安慰说：“我在前方的铁佛殿给你们准备了马匹，准备了丰盛的饭菜。今晚大家歇在铁佛殿，明早再出发。”
    同春公主的命令大家无法违抗。张莲英和师妹们就跟随着秀儿师姐向铁佛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