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蓝田狼烟

    陕西行省元军总帅汪长生奴带领一万精锐镇戍军刚抵达秦岭山中的黑龙口，就听前方探马来报：“总帅，大事不好了。红巾军已占领商州府城。”汪长生奴看到继续前进将陷入孤立无援境地，只好下令退守蓝田县城。
    商州副达鲁花赤马武带领六千余逃兵投奔汪长生奴。汪长生奴怒道：“你不思坚守城池，而是把城池拱手让给贼兵，你该当何罪？”马武惶恐道：“末将自知有罪，特来负荆请罪。怎奈穆文通大人不听末将劝告，孤军深入，落此全军覆没。贼军势大，为避其锋芒，末将不得不弃城投奔总帅，希总帅定夺。”汪生生奴喝令左右推下马武打五十大板，戴罪立功，以关后效。
    汪长生奴急忙调兵遣将，安排蓝田县城防务。
    三日修整时间已到，李武清点军马准备出发。经清点，红巾军已发展到八万多人，李武和诸将大喜。只不过向何处进军，李武和诸将一直商量不妥。
    李武对诸将说道：“若直接向华阴进军，前有张良臣和先锋何文统领的一万精兵驻扎在离此不远的板桥乡，后有张良弼统帅的五万大军在华阴镇守。张良弼早已宣称自己也是起义军，他经营华阴日久，根基深厚，很难对付。我们攻打他，恐引起天下义军的不满。若我们直接进攻蓝田县，虽可以撼动关中门户，但元军主力都在蓝田附近，战之胜负难料啊!”
    崔德道：“我们目标是元廷军队，不是义军。除非张良弼攻打我们，我们自当还手。今攻打商州，张良弼不曾与我们为敌，所以我们只能向蓝田进发，直逼长安了。”
    李喜喜也道：“出发时，丞相也一再告诫我们尽量避免与其他起义军发生纠纷。今只有攻打蓝田，再见机行事。若进展顺利，可直捣省府长安。”
    杨照金说：“我军虽然人数不少，但绝大多数都是沿路穷苦百姓和降兵，缺乏训练，配合不足，战斗力堪忧。若进入关中腹地，陷入四面受敌状态，形势就不利了。应速向刘福通丞相禀报，寻求援军支持。”
    经讨论，最终决定先攻下蓝田县，再派人返回亳州向丞相搬援军，避免孤军深入，腹背受敌的危局。
    于是李武命崔德为先锋，统领五千人马先行出发，李喜喜负责粮草押解工作，其余众将跟随自己随后整军出发。
    崔德带领五千人马急速行军，不一日到达蓝田地界。却惊奇的看到元军早已在蓝田要道整齐排列，以逸待劳，准备和他们开战。
    汪长生奴早已得到探马来报，红巾军前锋已马上抵达蓝桥乡。汪长生奴立马亲帅大军来到蓝桥乡阻击。
    有些等得不耐烦时，发现红巾军前锋放慢行军速度，慢慢向自己阵地走来。汪长生奴大喜，命令元军做好开战准备，只等一声令下，席卷而去。
    红巾军队形不整，衣服和武器参差不齐，走得近到一箭之地，元军看到后纷纷哈哈大笑，嘲笑不已。
    要知道，这只元军可是元军的精锐之师镇戍军，不但武器和马匹精良，而且衣甲鲜明，训练有素。
    汪长生奴一声令下，元军如饿狼之师，只扑红巾军而来。
    元军善用骑兵，自然是骑兵打冲锋。
    只见近万骑兵铺天盖地杀向红巾军。红巾军措手不及，本已行军疲劳，那经得起如此冲击，不到半个时辰，五千红巾军便败退而逃。
    崔德一边殿后阻止元军追杀，一边指挥残留兵士原路返回。刚退到新店子附近，看到死伤惨重，元军追击而来，崔德急道：“难道我今天就战死在这里了吗？”在绝望间，只见无数红衣人从山间左右两边杀向元军骑兵。这些红衣人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但奇怪的是他们都戴着红色斗笠和红色面罩。
    汪长生奴正杀得高兴、兴起，却无故遭大批红衣人伏击，他疑惑道：“这是哪里的军队？怎么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帮人。”
    汪长生奴大喝道：“呔，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攻击我镇戍军？不要命了吗？”
    红衣人中一人答道：“告诉你，你也不知道。我们就是江湖中人人闻之色变的血雨门。是专门对付你们这些朝廷爪牙和鹰犬的。”
    汪长生奴说道：“血雨门，我不曾听说过。不管你们什么来历，与朝廷为敌，你们知道下场吗？”
    红衣人哈哈大笑说：“我们能打杀你们，早就不害怕这些了。休得废话，刀剑下见生死。”
    汪长生奴急忙指挥骑兵反击红衣人。
    双方战斗正酣，元军步兵随后赶到投入战斗，红衣人们和红巾军将士们都很快被包围。战场形势开始一边倒，元军取胜几无悬念。
    正在危急时刻，李武和杨照金带领的红巾军主力陆续赶到，李武马上指挥展开决战。
    战斗异常激烈，看到天色已暗，红巾军人数越来越多，汪长生奴害怕失败，就下令撤退，向蓝田县城退回，明日天明再战。
    李武指挥红巾军将士们一路小心追击，一直追到蓝桥乡，看到夜色日沉，前方情况不明，就下令就地安营扎寨，明日天明后再战。
    崔德向李武叙说详情，并一再感谢一帮红衣人的帮助，说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将会陷入全军覆没的危险。
    李武急命人招见红衣人，但寻找了许多地方也不见红衣人的身影。有军士来报：“元军撤退时，看到红衣人们也井然有序的向东方撤退，后消失在黑夜中，不知去向了。”
    李武问崔德：“你认识这帮红衣人吗？他们有多少人？”
    崔德答：“不曾相识。他们大约有三百多人。人数虽不多，但个个武艺高强，训练有素，可以以一当十。”
    李武叹口气说：“如果我们的兵士们个个能像红衣人们一样，何愁打不胜仗，何愁不能扫平天下乎？”
    李武让清点伤亡。不多时，中军来报，我军死亡两千多人，伤近万人。
    李武对众将说：“元军势力犹在，不可轻视之。今日一战，方知我军弱项。诸位明日进攻时一定要千万小心，不宜冒进。尤其要防止元军骑兵的包抄突击。”
    众将答：“大将军所言甚是，我等回去多准备些弓箭、锥形木马、钩镰刀等，专门用来对付元军骑兵。”
    李武点点头说：“你们要多吸取和穆文通恶战的经验，要越战越勇，越战越有谋略，方能长胜不败。”
    众将连声应诺，都领命下去做准备了。
    李武走出中军大帐，看到倒地呼呼大睡的弟兄们，心里感到责任重大，心潮澎湃。对于明天的战斗，他知道将是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