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说到底，俞栖心里很护俞笙的。
    到了w市的火车站，她没有下车，无论俞笙怎麽说是她暗恋傅翦清，对方并不知情，俞栖身为姐姐，很有原则，坚持陪她去学校，要亲自见到那位拐了她妹的学姐，观察她人品才放心。
    俞笙顿觉阳光明媚的天气很灰暗，人生差点没了希望。
    二人抵达校园早己天色己晚，火车上各自只吃了一桶杯面和零吃，俞笙的肚子叫得咕咕响，连一向为了控制体重而饭量很少的俞栖也感到肚皮饿得扁了下去，z市校区她只在俞笙入学那天来过一次，学校很多地方的职员还没正式上班，食堂还在休息，她俩得在外找餐馆吃饭。
    她俩回到206室放好行李，房间里只有住在最远的岳兰姗得明天才能回得来，俞笙私微了岳兰姗，姗姗让她放心让姐姐在她床铺睡一晚。
    「小鱼，问你的学姐回来了没，回来的话约她出来一起吃饭，我请客。」俞栖不是向俞笙询问，是下达圣旨，不容妹妹抗旨的口吻。
    「真真和小秋也一起来。」俞栖大气，而且她是有想法的，若莫名其妙只有她俩跟那个叫傅翦清的吃饭显得有些怪，有程真与孙奕秋一起的话，气氛会自然一点。
    在收拾行装的程真与孙奕秋目光猛烈地看着俞笙，俞笙一双眼透露出她的骑虎难下，二人脑补了小鱼儿回家向爸妈姐姐出柜了的伟大事迹，纷纷用佩服的目光投向她。
    俞笙有苦自己知，也没机会向两位幻想力丰富的室友解释，在俞栖威b的目光下颤着指尖在微信问了傅翦清到校了没，有没有空跟她们一起吃饭。
    “难得，你主动约我吃饭？”傅翦清到了一会儿，正好在收拾床铺，清洁书桌椅子。
    “嗯。”俞笙很想跟她说是姐姐b的，还警告她别把她供出来，姐姐说要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可以啊，我也没吃饭，正饿着，要去吃甚麽？。”傅翦清停下了手脚，坐在床铺里微笑回她。
    “呃……没问她们，等等。”俞笙放一手机，抬眼看向一路像要瞪她出洞的姐姐，像受惊的小兔子，两眼汪汪特无辜地小声问「学姐问去吃甚麽。」
    「去吃拉面，旁边不是有间喜茶吗，你平常唠叨想喝。」俞栖护妹也宠妹，妹妹的喜好全记在心里，俞笙爱吃日式浓汤拉面，一定要配煎饺子。
    姐姐说一，妹妹不敢说二，俞笙这就在微信里告诉傅翦清，问她吃拉面好不好。
    “好，十五分钟後楼下见？”傅翦清打开衣柜，有点懊恼该选甚麽衣服。
    突然意识到她怎麽会想打扮去见俞笙的呢？心坎滑过一丝复杂，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清清，你要出去？」简雨婵己铺好床铺，累瘫在上面，突然见到原本说不想吃晚饭的人有所动作，她仰起头看向她。
    傅翦清果断挑了一件黑色毛衣和卡其色的束腰百折裙出来，回身略带羞意瞅雨婵一眼，吱吱唔唔解说「小鱼约我跟她们一起吃饭。」
    「甚麽！你这叛徒！刚刚让你跟我出去吃饭你说累！怎麽人家学妹能叫得动你了！好啊好啊，傅翦清！」简雨婵差点不相信自己听到了甚麽。
    别看傅翦清是学霸是女神，懒起来媲美宅女，国庆七天长假不打算回家，她在七天里天天在房间温习课业，雷打不动。刚刚她说累不想出门，简雨婵便知不必废话再劝下去，唯有舍命陪君子与她一起留在房间吃自热火锅。
    确实是傅翦清理亏在先，她无奈对简雨婵作出邀请「那你要不要一起去，我跟小鱼说说就好啦，甚麽叛徒。」
    「当然要去！我不想再吃自热火锅，再吃都要得肾病了。」她从床里弹起来，匆匆跑去拿衣服。
    傅翦清叹气，就地脱下衣衫换上挑好的服装，再快速梳理了长发与化上了清淡的妆容，涂上比较鲜艳的唇色，看上去明ya艳而g练，全身上下散发出御姐气派，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嗯，挺满意的。
    未到十五分钟，她拖着还想磨叽的简雨婵下楼，未见小鱼她们，正想发微信告知她们己到了，身後便传来脚步声。
    她反应地转过身，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有点像小鱼的陌生人，此女生气场凌厉，
    後面跟着的程真与孙奕秋，当然还有俞笙像小鸭子一样颤巍，十足十老大带小弟去g架的模样。
    「学学学……学姐。」俞笙双目一亮，一双小腿正要抬腿奔向她，却被俞栖抢先了一步。
    俞栖眯了眯眼打量她，第一眼的评价是一个字：美！
    哼，这条鱼儿，见色起义。
    「你好，我是俞栖，小鱼的姐姐，是我让小鱼约你出来吃饭的，今天我请客，感谢你照顾我妹妹。」俞栖己有大人的大气之风，伸出手来以表友好。
    傅翦清先是错愕，後是有点紧张与尊敬，伸手与她交握。
    「俞姐姐客气了，是小鱼帮了我才是。」傅翦清感到一股敌意从俞栖眼里散发出来，她思忖一下下早前跟小鱼在微信里的谈话，莫非……
    俞栖以为她要抢走她的妹？
    这……这真的误会大了，难道俞栖这趟过来是给她警告？
    「谁大谁小都不知道，叫我俞栖好了。」俞栖收起目光，换了一抹客套的笑靥。
    「呃……是。」傅翦清心里吐槽，年纪谁大是不知道，可你明显来示威的架势己压倒了我。
    俞笙护学姐心切，挤开自家姐姐来到傅翦清眼前，刚才她暗里看了她好久了，今天学姐有打扮过，不是日常的休闲服，好好看。
    她双眼亮晶晶的，一脸羞涩，低下头「学姐…….你今天好好看。」
    像小弟一样只敢站在一旁看戏的程真与孙奕秋口里的瓜越吃越大块，越吃越香，一个寒假过去，咱家的小鱼儿长进了，学会了夸人。
    俞栖没眼看下去，一个拳头敲在她头顶，妹妹吃痛一缩，泪眼汪汪含着满泡委屈不敢哭诉又怨恨绵绵瞅住她看。
    啧啧，没想到妹妹是外貌协会，颜值控，不用说一定是见人家漂亮才喜欢她的。
    小鱼儿被打，傅翦清心坎闪过郁闷而不敢言，也没身份说俞栖打妹妹不对。
    「去吃饭啦，再不去来不及回来。」俞栖扣住俞笙的手领她走了。
    俞栖难得大气，走出校门为省时，打了两部车去某商场回合。
    两台车怎麽安排，俞栖同样有她的想法，她当然拉住自家亲妹，然後再把傅翦清推上车，吩咐程真好好带着简雨婵与孙奕秋，程真立正敬礼，大声表示绝对安全带她们前往目的地。
    车里，三个女生挤在後座，不知道是否故意的，俞栖隔开了她和俞笙坐在中间，傅翦清不知该怎麽开起话题，由撩拨耳前头发的小动作可以看出她内心的紧张慌乱。
    活该啊，没事干嘛想拐跑别人的妹妹，人家姐姐杀上来了，傅翦清十分心虚。
    「听说……」车里寂默了几分钟，俞栖感慨妹妹有喜欢的人长大了，一开始气别人抢了她妹妹，冷静过後，妹妹说对方对她没感觉，为了妹妹的快乐，她打算试探傅翦清的虚实。
    若人家b钢条更铁直弯不了，俞栖只好用武力让妹妹放弃这棵树，回头介绍她系上可直可弯的小花给妹妹结识好了。
    「听小鱼说，你是j大排名第一的女神，果然名不虚传，一定很多人追吧。」
    「没有，我不觉得是甚麽女神，也没甚麽人对我示好。」傅翦清不傻，直觉认为不能如实报告。
    俞栖狐疑地瞟她一眼，暗哼了哼。
    「姐，你干嘛问这些。」俞笙扯拉着姐姐的衣袖。
    俞栖嗔瞪自家吃里扒外的妹妹一记凶光。
    「没甚麽人示好？总有些倾慕你的小学妹围着你转吧。」她才不相信呢。
    小学妹？
    傅翦清忆起简雨婵曾经告诉她一个关於她的江湖故事，说是有一位学妹向她表白，她发给人家好人卡，让人家专心学业。得知有这麽一个故事，傅翦清无奈，向简雨婵如实告知故事的真相。
    学妹对她有没有意思她不知道，只知道学妹有天问她喜不喜欢女生，她回说目前没有喜欢的女生，也对女生没特别的感觉与想法，当时在学年考试中途，所以才让她暂时专心考试里。回答了之後，学妹再没出现在她眼前，雨婵听後嘲笑她果然是个直女，还说那位学妹就是向她表白。
    不能怪她啊，谁会知道那是表白？
    「学系联谊的活动有认识几个学妹，但我们平日只在微信里谈论课业。」傅翦清心都得跳出来了，心虚越发扩大，怎麽一回事啊。
    正经八度，跟可爱的学妹们谈课业，俞栖登时替妹妹忧心，看来人家是钢条直。
    「小鱼呢，你觉得她怎样？」
    「姐！！你问甚麽鬼！！」俞笙涨红了一脸，如受到十万惊吓的兔子，用力扯了扯俞栖的衣服让她不要再说话！
    傅翦清微微倾前看向俞笙，微笑如月亮般温和道:「小鱼安静乖巧，有点小淘气，怪可爱的，所以才想收她做妹妹的意思，因为我只有两个弟弟，俞栖，我并不是有恶意要抢你妹妹。」
    拉扯姐姐的俞笙消停了动作，一句想收她做妹妹的话，像把尖锐得很的长矛直接刺进了一处脆弱之地，满襟血泊。
    她松开俞栖的衣衫，坐正身子低下头忍住眼泪不说话。
    俞栖闻言侧首第一时间关心妹妹的反应，一张满腔的有话说不得的苦，俞栖心疼妹妹了，被发“妹妹卡”b“好人卡”还伤人。
    她更加看不爽傅翦清，暗里翻她白眼也不说话，悄然握住妹妹的手给她一点安慰，内心一片咒骂这美女不识货！
    小鱼是你能抢就可以抢去当妹的吗？妄想！
    由一开始，傅翦清误会了俞栖是专门跑过来护妹的，怕她抢走了她的亲妹妹，原本真有些想把人抢来当亲妹的傅翦清，遇到俞栖的提问才格外心惊。
    她见着俞栖脸色b刚刚还糗，傅翦清心中生乱，不知道该怎麽圆场，无话可接。
    车厢忽地安静得落针可闻，大气传播节目又恰好在播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一句“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飘落在三个人的耳里，极尽尴尬。
    五个人除了简雨婵傻呼呼不知道其中暗涌外把拉面饺子吃得特香外，其余的人吃如针刺，往常负责带动气氛的程真未敢乱来半分，吃面途中仅只带起假期里的所见所闻，炫耀这个新年她拿了多少钱的红包。
    程真有被气场所伤，小鱼儿的姐姐凶猛如虎，她断定在过来拉面店的那趟鸿门宴的计程车里，她仨是发生了甚麽，气得小鱼儿的姐姐下车後板着一脸，不发一言，而且把鱼儿死命护在身旁，不给傅学姐靠近。
    傅翦清自知抢人家妹妹属理亏在先，亦不敢再说甚麽话刺激俞栖，只不过实在没想过小鱼儿有一个如此护妹的姐姐，看来小鱼儿代玩游戏赚钱纯粹有空闲赚点外快，想到她被家人保护得不错，傅翦清的心也安了，还以为学妹家景问题得自力更新赚学费呢。
    她在假期里陪爸妈看多了八点档，把俞笙代进去苦命女主角身上去了。
    俞栖的大气不受傅翦清的影响，说请客也大手一挥把账给结了，为了在门禁前赶回学校，她们回程也是打车的，但这一回俞栖选择了预约车，时间晚了，几个女生分两部车不安全，便预约了一台七人车接载。
    车内依旧安静如j，司机原以为这群年轻小妹会吱喳说不停，谁知遇着一群不爱热闹的，敌不过大气压顶的氛围，开车没多久便打开了大气电波，听着主持人说话，还有一首首的流行曲。
    一邦人回到了宿舍，各自梳洗後关灯休息。
    睡在上铺的俞笙受不住心里的刺痛，轻手轻脚地爬下来，往姐姐的被窝里钻。
    俞栖认地认床，怎会一下子睡得着，俞笙刚钻到她身旁，她便搂住人往怀里带，掌心安抚地抚着她的背。
    「小鱼，别等了，弯不了的，她不会属於你，我介绍别的漂亮小姐姐给你认识。」俞栖软声劝阻。
    眼泪忍了很久，为姐姐一语道破的话汹涌地流，像没关紧的水喉，川流不息地往下流逝。
    俞笙把脸埋进俞栖的肩里，带倔的壅声哽咽说：「我不是要让她属於我……姐，我只是喜欢她，只想好好地喜欢她，那怕她把我当妹妹看……再过一年她毕业了。」
    傅翦清毕业，你就可以忘得了、放得下吗？
    俞栖没点破这条鱼没把话说下去，她俩从小一起生活，特别了解这个妹的性子，认定了一件事总拗劲得很，十头牛也掰不了她走别的路。
    太过清楚，俞栖心知小鱼将来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放得下傅翦清。
    今夜她特别温柔地摸着妹妹的小脑袋，摸到俞笙的眼泪流尽，睡熟过去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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