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九罪易醉，名曰吕姮

    跟在老板娘后面的皇甫云和皇甫雷，随着她过了一条阴暗点着烛灯的长廊后，停在尽头之处。
    老板娘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打开门锁，邀请二人一同进去。
    却发现，这里更是别有洞天，比起进九罪阁的大堂更加宽敞，只有两处窗子自然比不得大堂那么明亮。
    同样，除了一张矮腿的檀木桌子，再无其它多余的装饰，桌子上一尘不染，且没有陈放任何东西。
    老板娘盘膝入座，这种豪情粗鲁的动作在她而来却是那么优雅，也许美人无论做什么都是那么赏心悦目吧！
    随着老板娘的坐下，她也用贵妃扇指了指桌子对面，笑道：“二位少侠切莫拘谨，请入座！”
    “连个垫子都没有的！”皇甫雷小声在皇甫云耳边说道，因为这总让他想起被父亲罚跪祠堂的恐惧。皇甫云笑着白了皇甫雷一眼，率先走过去随之而坐，风流潇洒却不失优雅，皇甫雷也没再犹豫，跟着走了过去，等他坐下才发现，这地面虽然很硬，但却有些温热，没有
    想象中那么冰凉，还挺舒适，一下子就让人仿佛置身炉火之中的感觉。“这地面铺置的乃是季节石，春暖夏凉，且不伤身！”老板娘说完这句话，皇甫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她又继续说道，“小女子名曰吕姮，是一个酿酒师！也是这九罪
    阁的老板娘！”
    皇甫云惊讶之余却又羞恼自己早就该猜到了此人的身份：“原来你就是十大美人之首的吕姮！”
    “虚名而已，不足挂齿！”吕姮温婉的一笑，“前苑的酒只配得上那些俗人，这里，才有适合两位少侠的酒！”
    皇甫雷四处看了看：“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是啊，只闻得到杂乱的酒香，却不见一坛酒！”皇甫云也感到奇怪。
    吕姮一边扇动着贵妃扇，一边答非所问：“云少侠不妨猜猜，何为九罪？”
    皇甫雷说道：“那外面的九个大字不就是九罪喽！”
    吕姮笑着摇了摇头：“这可跟两位少侠最终会得到什么酒有关，不妨静下心来，再猜上一猜！”
    “不就是喝个酒吗？怎么还有这么多规矩！”皇甫雷叹道，“老板娘你可真会做生意，兴趣全都被你勾起来了！”皇甫云用七桃扇在手心上敲打了三次，稍作思考后，缓缓说道：“摒弃道义，不忠不孝，不辨善恶，不明是非，颠倒黑白，坑蒙拐骗，手留人命，夺人所爱，唯利是图，可
    是九罪？”见吕姮轻笑不语，皇甫云笑着说道，“如若不是，可恕在下实在想不出更多的罪过了！”吕姮柔声笑道：“不辨是非，已然包括所有的是非善恶对错功过，即为愚蠢之罪，这种人听风是风听雨是雨，颠倒黑白不辨善恶，是一切罪恶的定论者，为一罪！手染人命
    ，乃大恶之首，包括所有野蛮凶横非人非鬼的行为，即为杀戮之罪。这种人伤天害理无恶不作，心狠手辣残忍狂暴，牵连无辜全然不顾，此乃二罪，却为九罪之首。不忠不孝，包括所有的作乱背叛忠孝难全，以及不讲道义丧失人性，唯利是图泯灭良心，即为无情之罪，这种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舍弃辜负一切，六亲不认不择手段，为三罪。自私自负，包括所有任性妄为霸道强势之行为，即为无耻之罪，这种人妄自尊大目中无人，自以为是居功自满，过度狂妄而害人害已，惹人啼笑皆非却
    又毫不在意，为四罪。盗取偷抢，包括所有的占为己有夺人所爱之行为，即为偷盗之罪，有的夺人钱财却还号称劫富济贫，这种人不顾道义致使穷人雪上加霜富人担受无妄之灾，为五罪。扯谎瞒骗，包括所有的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即为欺瞒之罪，这种人谎话连篇虚伪至极，让人陷入他们编制的谎言中最终跌入痛苦的深渊伤心欲绝不能翻身，可谎言者却享受着
    带有受害者血泪的战利果实，此为六罪。风流成性，包括流连花楼抛妻弃子，侮辱女人始乱终弃，还包括为一己之私便欺骗玩弄女人，到处留情却又辜负芳心，即为淫乱之罪。这种人无论是闺中少女还是有夫之妇皆敢调戏，最后却又薄情寡义，为七罪，反之也有女人会犯下此罪行。贪得无厌，这一“贪”字便写尽天下人心，人有七情六欲，难免一贪！这贪念之罪，便为八罪。而
    这所有一切，都源于人的内心最原始的欲望之罪，此乃九罪！”
    吕姮的九罪论让皇甫云忍不住叹道：“好一个人有七情六欲难免一贪，老板娘把人心看得如此透彻，在下佩服！”吕姮笑了笑：“世人难逃九罪，而九罪之人易酒醉，故而我这酒苑才会取名为九罪阁。我会为每个人酿制独一无二的酒，只属于这个人的酒。云少侠曾为心爱女人去偿罪，却又不让一命抵一命，不顾他人所受，此乃犯下了九罪之四的无耻之罪。却使得自己遍体鳞伤，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此乃犯下了九罪之三的无情之罪。前又风流成性，流连花丛，又欠下烟雨阁头牌紫风月一笔风流债，便是犯下了九罪之三的淫乱之罪，手染人命数不胜数，更是犯下杀戮之罪！四罪加身酒更烈，但是云少侠又并非淫乱之人
    ，且手杀乱党百姓拥戴，自然可减几分烈性，这酒的配料吕姮已经记下了！”皇甫云知道自己的事情都在江湖中有所传言，难怪吕姮她什么都知道，便只是笑笑没有说话，心想这老板娘是否也犯下了欺瞒之罪，这酒的配料怎可因九罪而论，不过这
    故弄悬殊也是一种做生意的手段，再加上吕姮这理性的姿态，并不惹皇甫云生厌。
    皇甫雷见吕姮没有提及自己，忙急声问道：“老板娘，那我呢？”“雷少侠重情重义，天性单纯，所有的贪欲又是为了百姓，就算是与东方闻思的感情纠葛也是七情六欲你情我愿，即便手染人命也不滥杀无辜，实乃不算九罪，这半罪之酒
    无滋无味，恕小女子无法为雷少侠酿酒了。”吕姮笑着停顿了贵妃扇，用它指向皇甫云，眼睛却看着皇甫雷，“我吕姮只为有罪之人酿酒。”
    皇甫雷是又开心又无奈：“那我这样的人岂不是很无趣，连杯酒都讨不到！”
    皇甫云耸了耸肩：“你就知足吧，我可是四罪加身呢！”吕姮笑道：“九罪并非天下人的看法，却只是我吕姮定下的规矩，在我这里你无罪就是无罪，有罪就是有罪，雷少侠，对不住了，不过既然你来了，九罪阁定不能让客人空
    手而归，稍后便有果酒奉上！”
    “果酒就果酒吧，总比什么都讨不到强！”皇甫雷笑道，心想这个吕姮倒是把我当成孩子了。
    “老板娘，那在下何时来取酒？”皇甫云问道。
    吕姮轻摇贵妃扇，神秘一笑：“酿成之日，方可来取！”
    “我知陈酿之久才为好酒，难道想喝上一口老板娘酿的酒，还要等上几年几十年吗？”皇甫云笑着问道。
    吕姮依然平淡如水，温婉又不失高傲：“云少侠这点耐心都没有，又怎能知道究竟我的酒，比起你们桃花山庄的桃花酒又是如何呢！”
    皇甫云听后，大笑一声：“老板娘说的是！”吕姮笑道：“小女子方才只是开个玩笑，虽是陈年酒酿味更浓，但我吕姮的酒酿是有特殊酿酒工艺的，不需要等得太久！酿成之日，我会派人将酒送去桃花山庄，云少侠交
    下定金后便静待即可！”
    皇甫云取出钱袋放在空荡荡的檀木桌子上：“若是这酒等得值，千金奉上！”
    吕姮笑着摇了摇头：“酒逢知己遇知音，吕姮并非贪财之人！虽然我不会武功，只是个寻常的生意人，但却更喜欢结识你们这些颇具道义的江湖中人！”
    “此话怎讲？”“因为，江湖中人不爱酒，枉做江湖人。曾经的十大高手酒仙容恒，乃与我有些交情，我为他酿造世间独一无二的酒，他救我于水火之中。容恒他先是一个嗜酒如命的人，然后才是行走江湖的剑客，我给他千金求助他却只要一杯好酒，自那起，我便欣赏爱酒之人！比起那些靠酒寻欢作乐的人，难道不是江湖人更懂得“好酒一滴肝肠断，入喉
    难却觅知音”的道理吗？若是云少侠觉得这酒等得值，自然相送无价！我以酒一盏，换得云少侠这个朋友，才是这酒的价值！”
    这番话，皇甫云倒是有些欣赏她了：“没想到老板娘也是性情中人，这酒还未开酿，在下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结交老板娘这个朋友了！”
    “我不似未倾隐那般八面玲珑，对于不入我眼的人恕不招待，但是云少侠乃非常人，皇甫三雄年首之战又已传的人尽皆知，吕姮早就对云少爷敬佩不已了！”吕姮笑道。因为未倾隐的闻名程度，而吕姮又是未倾隐之后成为十大美人之首的，难免会有此比较，皇甫云自是理解，此女子温柔大方，有一点高傲却又充满豪气，与未倾隐是不同
    的性子，但却同样令人心生好感和敬畏。
    皇甫雷看他们交谈甚欢，自己又插不上嘴，正心生郁闷呢，这会儿终于容空说了句话：“我可以叫你一声姮姐姐吗？”
    吕姮歪过头，这一声姮姐姐倒是勾起了吕姮不少的回忆，除了那个人，从未有人这么叫她，一瞬间的失神后，便笑道：“荣幸之至！”
    吕姮送二人离开这里时，皇甫雷还是忍不住问道：“姮姐姐，你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酿酒啊？”
    吕姮神秘的用贵妃扇指向脚下，只说了一句：“别有洞天！”
    九罪阁之行，让皇甫云和皇甫雷是讨教而来，诚服而去。
    也许酒冷入喉热，酿酒师吕姮的到来，为这里增添了温暖的色彩，她代替了洛阳城人失去未倾隐的遗憾，成为了洛阳的新风景。
    回到桃花山庄后，皇甫云便跟凤绫罗讲起了九罪阁别具一格的生意手段和老板娘吕姮的九罪论。
    凤绫罗听他滔滔不绝，又看到皇甫雷在一旁连声附和，说道：“是否名过其实呢？”
    皇甫雷抱着一小坛子酒，神秘兮兮的说道：“我从没发现，果酒也能甘烈两全！”
    皇甫云撇嘴笑道：“看吧，这小子喝了一口就当成宝贝似得抱着不撒手了，我讨一口都不给！”皇甫雷尴尬的笑道：“少而珍贵嘛！这酒就能喝几口，你一口，我一口，还得给大哥一口，这样的话，我就得给爹、大娘、我娘、常欢哥哥、大嫂都来上一口，根本不够分
    ，倒不如，我谁都不给，省的都说我偏心！”凤绫罗笑道：“别为难他了，看样子这九罪阁的酒的确名不虚传啊！也就是说，去那里买酒的人，起初是因为老板娘吕姮有着堪比未倾隐的美貌慕名而去，却反而被里面特
    别的贩卖形式而吸引，最后又沦陷在九罪阁的酒酿之中。看来，桃花山庄的酒庄生意是遇到对手了！”
    “是啊，我和三弟本来是想去找茬的，看看九罪阁的酒是不是真的值二十两，却没想到，反而结交了吕姮这个朋友！”“先是未倾隐，现在又是吕姮！你皇甫云跟年纪大的女子做朋友的本事别人还真是望尘莫及！”凤绫罗冷笑一声，“我倒是很有兴趣，听听这个新一任的美人之首是何方神圣
    ，能让你皇甫云去了短短半日就已经如此赞不绝口了。”
    皇甫雷正低头嗅着酒香，听完凤绫罗的话后便悄悄在皇甫云耳边来了一句：“她吃醋了！”
    皇甫云暗自一笑，缓缓而道：“这个姮姐姐……”
    “还叫人家姮姐姐？”
    皇甫雷又插了句嘴：“我先叫的，二哥是随我一起叫的！”皇甫云轻咳一声：“姮姐姐在她出阁那日，夫婿家却突然惨遭灭门，无一生还，可怜她早已嫁衣加身，等待过门，因此镇上的人说她是扫把星，克死了夫婿一家，便要处死她，她在逃跑之时遇到了酒香容恒，她跪求容恒救她，她愿意把身上所有的首饰都给他，并且以身相许，容恒没有要她的钱，而是在救了她之后只需要一杯酒作为回报，吕姮便从树上摘了果子，用杵碎成汁液兑上容恒酒葫芦里原本的酒，埋于地下三日，容恒喝下以后赞不绝口。自此姮姐姐便对酿酒产生了兴趣，容恒送她去一个镇上后便独自离去，自那以后，她便跟人学习酿酒，以此谋生！也因酒而结缘了她的第二任丈夫，本以为就此可以平淡幸福的过着余生，却没想到，她的丈夫却在做生意的途中被
    强盗劫杀，吕姮成了寡妇，当地的官宦贪图她的容貌，她便在厄运再次降临之前，离开了是非之地。她之所以会来到洛阳开一座酒苑，是因为这里有桃花山庄！”“她倒是个苦命人！只是，远离是非之地，何苦会来洛阳？即便这里有桃花山庄庇护，可曼陀罗宫的势力同样庞大！她既然如此有头脑，任何一个地方都比洛阳这江湖气这
    么重的地方更适合生存，她为何偏偏选择在这落脚？依我看，难保她没有犯下她自己定下的九罪中的那欺瞒之罪！”凤绫罗说道。
    皇甫雷歪着头，一脸坏笑的看着凤绫罗：“凤绫罗，你不会是嫉妒姮姐姐吧？”
    “我嫉妒她？”凤绫罗白了皇甫雷一眼，“堂堂鬼凤凰，需要嫉妒一个普通女人吗？”
    皇甫云笑着摇了摇头：“绫罗，你倒真是想多了，姮姐姐选择在洛阳落脚，正是因为这里的江湖气重，她的酒更对江湖人的胃口，所以选择在洛阳落脚也不觉得奇怪啊！”凤绫罗冷哼一声：“看你兴奋的样子，她又没说，你倒是这么想了！真该找个说书人，然后在各大酒楼讲一段“九罪阁拔地而起洛阳城，皇甫云幽会吕姮美人首”的故事，让
    大家都知道你皇甫云是如何与美人结交的，也让别人多学学你风流云二少的手段！”
    皇甫云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转而看向月蓉：“月柒呢？她还没起来啊？”
    “是我不让她来的，多休息一下我这做姐姐的才好放心，她也好更有精神来侍奉绫罗姑娘啊！”月蓉忍着笑意说道。
    “月柒还不知道她入了新的十大美人榜吧！”皇甫云说道，“我还想好好打趣她呢！”
    “月柒？”月蓉兴奋道，“我妹妹还真争气，不过月柒一直都在桃花山庄，见到她的人又不多，怎么会入了榜？”皇甫云说道：“上知天就是这么神秘，也许我们桃花山庄里就有上知天的探子也说不定！而且，拜访桃庄见过月柒的人也不少，也有可能是他们传扬出去的！月柒位于第五
    位，可把绫罗都比在后面了！”
    月蓉一听，急忙说道：“月柒她可不敢自傲亦不敢自谦，可却深知跟绫罗姑娘相比，是万万比不过的，云少爷，你别折煞了月柒啊！”
    皇甫云笑着看向凤绫罗，语气略带一丝戏弄和得意：“绫罗又不会吃月柒的醋，是不是？”
    凤绫罗冷哼一声：“第一第二又如何？不过是一张皮囊，大家都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日后生存还要看个人手段，否则，就会像未倾隐一样，红颜易逝！”
    “绫罗这话说的透彻！但你当年，可就是凭借着这张皮囊吸引了我！”
    “恐怕，是被我的琴声所吸引吧！”
    皇甫云笑道：“世上美人千千万，琴技如姬笑绵，财富如凌夙愿，才气如吕姮，权贵如梅戈，但凤绫罗就是凤绫罗，世间且独一无二的鬼凤凰凤绫罗！”
    “把风流云二少迷得五迷三道的凤绫罗！”皇甫雷说道。
    皇甫云笑着摇摇头，随后说道：“这第六位的邱婛弱和第十位的千弓灵却是从未有所耳闻！”
    “你倒是想把十大美人都认识个遍吧！”凤绫罗没好气的说道，“天下第一美人是你大嫂，十大美人之首也成了你的朋友，还有位于第三位的可是你的红颜知己啊！”
    “那是上知天的审美，在我心里，你凤绫罗才是天下第一！”
    “你再恭维我，也要有个限度！江圣雪配得上天下第一美，连我看到她都无一丝嫉妒之心，感觉那张脸若落上一滴泪都是罪过！”凤绫罗淡声道。
    “那你还是嫉妒姮姐姐！”皇甫雷大笑道。
    凤绫罗无奈的看向皇甫雷：“皇甫雷，我可没你那么幼稚！”
    皇甫云轻咳一声：“三弟，别惹你二嫂生气，否则，拿你这坛九罪阁的酒来赔罪！”
    皇甫雷腾地站起身来：“此地不留爷，爷就回家去！”
    说罢，冲着凤绫罗龇牙咧嘴的笑了一声便跑了。
    “别介意，他对你没敌意！”
    “他对我有敌意也是应该的，谁让我想杀了他父亲呢！”
    趁着不欢而散前，皇甫云急忙转移了话题：“今天早上我娘找我找得急，也没来得及沐浴，月蓉，打点洗澡水，本少爷要沐浴！”
    “是，云少爷！”月蓉也退了下去。
    凤绫罗依稀记得这三兄弟回来的那一日，浑身都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连眼神都有了些变化，换做是谁杀了八天八夜难免都会变得冷血。
    但幸好他们回到桃花山庄后，还有爹娘妻子的关爱，才不至于走火入魔。而皇甫云非要来北厢苑沐浴，凤绫罗也没有阻拦，一想到毕竟这里是他从小到大住的地方，现在却让给自己来住，本就有些过意不去，若是再赶他回客房沐浴，还真是于心不忍，便任他胡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