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滴泪水和魔导炮

    拉蒂没有动，也没有回话。两人就这样保持着沉默，整个房间只有呼吸声和羽毛笔与羊皮纸之间轻微的摩擦声，静得可怕。

    夜幕即将降临，若琳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的内容。这时，门被推开了一条小缝，一双眼睛在门缝外探了一眼，门就又被关上，同时传来锁门的声音。

    从窗户外投进的光线开始转弱，房间一点点变得漆黑。最后一缕霞光消弭，清冷的月光映在房间的地板上。

    魔法灯“啪”的一声被若琳点燃，发出明亮的光线。

    “你在想什么？”若琳轻轻问道。

    “想……太遥远了，我现在仅剩的只有回忆。”拉蒂淡淡道，“我一直在回忆我曾经的骄傲，可惜，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却还是只能记起这种努力想要回忆的感觉……”

    ……

    接着，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一个小时……三个小时……

    “不睡吗？”若琳半垂着眼皮，淡淡道。

    “他们锁了门，今晚我们只能在一个房间里了。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拉蒂站起来，轻轻地移到床边，拉住一条被褥。

    “不用了。”若琳道，“我今天晚上要把全部的东西都整理好。”

    拉蒂皱皱眉头，将被褥放回去，“你不睡，要我怎么睡的安心？”

    “想想用兰迪帝国人民命换来的东西吧。”若琳起身，走到拉蒂面前，扣住拉蒂的双臂，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拉蒂，轻道：“你现在不是在为自己而活，而是代替那些为你而死的人活下去。你要怎么样，暂时，还由不得你。睡吧……”

    ……

    拉蒂看了若琳一会儿，眼神几次变换，突然，他反手捏住若琳的手腕，“告诉我，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或是你正在施行一个计划？”

    “呵！”若琳轻笑一声，“瞒你？我能有什么计划。陛下难道还会愚蠢到让我再耍一次把戏吗？他拿你威胁我，我除了妥协，找不到任何挽救你我的方法。”

    轻轻的小声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显得分外刺耳。

    “……不。”拉蒂抿抿嘴唇，“这不是你，你不是这样的……你说，你是在为兰迪帝国尽忠，你说啊！”最后，拉蒂都吼了起来！

    “不要再抱希望了。”若琳用另一只手拨开拉蒂的手，微微一笑：“我说过，时间和环境可以改变任何人。没有什么事情，是永恒的时间改变不了的。历史上有很多明君，到了晚年都会干一些糊涂事，这就是时间的力量。”

    若琳说完就转过身，回到座位上，熄灭魔法灯。只是用指尖燃起一朵火焰，维持着微弱的光线。

    黑暗中的拉蒂，在床上躺下，轻轻闭上眼睛。如果有灯光，就能发现，一点点晶莹在他眼角闪烁——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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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你刚才叫我什么？”“师妹啊，很正常！你老师不是克兰夫公爵大人吗？”

    “若琳师妹。”“意料之中啊，师兄。”

    “没想到，能与你度过人生中最后的一段属于自己的时光。”“是啊，我也没想到，我才认识你没多长时间，就要生死与共了！”

    “我来服侍您，不要强迫若琳了。”“你疯了！”

    “抱着我好么？”“你、我，怎么行呢？”

    “你以后就是我的了，记住，你属于我，不许伤害自己，不许所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承担！”“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们皇家的人都这样霸道么？”

    “没关系，我可以等啊，如果我们能再活九年，恢复自由，我就娶你！我是一个被抛弃的皇子，可以拥有自由的婚姻。”“算了，我说不过你！反正长大后我也不一定有人要，便宜你了！九年就九年，我还等得起！”“不过啊，我还要加上一条！”“说。”“如果我们哪个人六年后离去，那么，无论是天堂入口，地狱之门还是奈何桥上，等三年！”“我会的。不过我希望，这一条，永远用不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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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的时间，与世隔绝的生活，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么？九年之约，真是幼稚，连自身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情啊爱啊？只是六年，你去了哪里？我去了哪里？

    虽然没有血流出来，可是口真的好疼。

    若琳，你知道么？我宁愿不要生命，也想让你如六年前那般清纯而善良。

    我保证，这是我第一滴泪水，也是最后一滴，永远都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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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若琳将天语发音的对照和正确的天语交给了温特伯恩，去了一趟冶炼房，就回到了另一间房间，趴在桌上睡觉。

    收到资料的温特伯恩很是兴奋，直接迅速抄写了一遍，小心翼翼的珍藏起来，准备找时间细细研究，就将原稿交给了马思皇帝，然后与马思皇帝一起在马思帝国魔法师高层宣布、流传正确的天语和发音。

    同时，一块块瓦拉水晶被送到了冶炼房，工匠开始按照若琳画的图纸打造魔导的身，然后将其外部刷成黑色，伪装成普通的火。

    第一台魔导样品在半天后出炉，若琳和拉蒂被叫到冶炼房。

    两人一进门，就看见马思皇帝和温特伯恩站在一台黑漆漆的魔导旁边。

    见若琳进门，温特伯恩马上道，“若琳，你也看到了，这魔导身已经打造完毕。你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错漏之处。”

    若琳走到魔导身旁边，低着头看着地面“给我解开魔法力，不然无法探测内部的细小结构。”

    温特伯恩急于看到魔导出世，也不问马思皇帝的意见，直接给若琳解开了魔法力。

    若琳将手覆在魔导身上，一道微弱的魔法力立刻渗入，细细的检查着每一处的细节，渐渐覆盖了每个角落。

    “没有问题。”好一会儿后，若琳道，“可以安装魔晶石了。”

    马思皇帝下巴一点，一名看起来很是高级的工匠就拿出一块魔晶石，将它卡在魔导身底下的槽位上。又听“啪嗒”一声，一个小盖就盖住了魔晶石。

    “现在就只剩下刻画魔法阵了，”马思皇帝妄想若琳道，“若琳，刻画一个，你需要多长时间？”

    “我已经熟悉过了一次，这次可以在半个小时内完成。”若琳道。同时，若琳直接从一旁拿来羽毛笔，蘸上魔法晶汁，就在身上刻画起来。

    一串串蚊子般的声音从若琳嘴巴中迸发而出，手上书写的速度甚至带上了阵阵残影，密密麻麻的蝇头小词出现在魔导身上，并发出点点荧光。

    温特伯恩屏气凝神，全神贯注地看着，观察着若琳的动作，生怕漏掉了一丁点细节。

    一层接着一层，一道接着一道。

    二十多分钟后，身整个都被天语盖满，字词的小光汇聚在一起，就像是魔导自身在发光一样。

    若琳完成了刻画，又是一道魔法力，天语就渐渐隐去，直到完全消失不见。魔导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可是内部的变化，却是惊人的。

    若琳知道马思皇帝和温特伯恩都等着听自己的介绍，于是就用羽毛笔尾端点了点身上的一块透明的深蓝色水晶，“这是定位水晶，透过这个水晶，可以看见口前方的场景，并可以通过意念进行放大和缩小，身的旋转。场景中间的十字是预计落地点。”

    “意念控制？！”温特伯恩一瞪眼，“怎么可以凭借意念控制？！”

    “人在思考一些事情的时候，就会发出微弱到人类感觉不出来的魔法力，我只是利用强大的元素汇聚魔法阵感应并运用了这一点而已。”若琳道。其实，这就是脑电波，只不过是将其解释成了魔法力了而已。

    “天啊！”温特伯恩直接惊呼一声，“真是伟大的发现？！若琳小友，不知可否将这种魔法阵告诉我？”

    “这是整个魔法阵的一个功能，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第二个魔法阵能够实现这个功能。”若琳道，说着又检查了一遍魔导。

    温特伯恩愣了一下，随即暗叹一声，“是啊，我真是想得太天真了。好了，去测试魔导吧，让我们见识一下这魔导的威力。”

    温特伯恩说完后，就有几个工匠抬着魔导离开了，若琳等人紧随其后。

    绕了几个大弯，就到了昨天测试的地方。荒漠又被露了出来，昨日的大坑也已经被填平。

    在马思皇帝的要求下，由拉蒂控制着魔导的定位，按下开的水晶——浅紫色的能量团无声无息的从口出，向荒漠中央掠去，速度极快，甚至是普通人眼所无法辨别的。

    爆炸仍是琉璃破碎般的声音，光圈荡漾而出，掀起尘土，范围却是比昨日广泛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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