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亲人重归

    刻在榆树上的爱 作者:梅莉静
    “你是谁？”回家以后，渐渐从混乱中清醒的于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刚刚已经说过啦！我是你哥。”那人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晃动着已经好久没有洗过的散着臭味的脚。
    “我根本没有哥哥，奶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还有一个哥哥。”小可认为只要是奶奶没说的就一定是不存在的。
    “那是因为奶奶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爸爸妈妈生下我之后就把我寄养在一个朋友那里了。”说着他限入了沉思，似乎是在回想着某些事情。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虽然小可只有十三岁，但是已经有分析判断对错的能力了。
    “生下你之后，爸爸妈妈把我从朋友家里带了出来。他们本想等生活过得好一点之后再带你和奶奶一起过去，但是三年前，他们出了场车祸双双去逝了。我带着他们留下来的地址一路要饭从广州走到这里。”说着男孩子儿眼中泛着泪花。
    “什么？爸爸妈妈死了？”小可不敢相信真的让高满花给说中了。
    “嗯，我本来是带他们的骨灰一起回来，但是中途遇到一些强盗把他们的骨灰打散了。”
    “爸爸妈妈死了？”小可已经听不到男孩儿再说些什么了，父母已经去逝的消息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之所以没有在奶奶去逝的那一刻跟她一起去就是为了等爸爸妈妈。
    “小可，你不必太难过，你还有我。”男孩儿将小可搂入自己怀中，给予她力量。
    “你……”小可推开了他，怀疑的问：“我们今天早上见过，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说？”没错，眼前这个男孩儿就是今天早晨睡在厨房的那个。
    “当时我还不怎么确定。其实你跟妈妈长的很像，第一眼看到你我惊呆了。为了确定你是不是我妹妹，我趁你出去的时候偷偷的进了房间。看到奶奶的照片后，我确定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因为我身上有一张一模一样的是爸爸妈妈留下来的。”说着他从自己破烂的口袋中拿出一个明显与衣服不搭的蓝色手绢。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有两张照片和一封信。他轻轻的将展开的手绢放到小可的手上说：“上面一张照片是奶奶的，下面是爸爸妈妈的合影，里面的信是爸爸妈妈留给你的。我就是为了完成他们的心愿才撑到了今天。”
    “盯着手中爸爸妈妈微笑的脸庞，小可魇手不逢觉的颤抖了起来。她抽出左手轻轻抚摸着爸爸妈妈的脸夹，一颗豆大的泪从从她的眼框中滑落出来。她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听到父母离去的消息她没办法让自己不去激动，不去伤感。将奶奶和爸爸妈妈的照片放在一旁，于可抖动着双手，拆开爸爸妈妈留给她的信：
    爸爸妈妈的好女儿小可：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爸爸妈妈也许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不要难过，你要坚强，勇敢的生活下去。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本来想挣更多的钱后再把你和奶奶接来一起生活，但是天不随人愿，爸爸妈妈竟然生了车祸，不能再为你创造幸福的生活了。你的妈妈已经带着被你的思念离开了这个人世，爸爸是用自己最后的生命给你留下这封信。我想告诉你，爸爸妈妈都很爱你，这份爱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会改变。爸爸知道你跟奶奶生活一定很艰苦，不过奶奶年纪大了，你应该多多照顾她，替爸爸妈妈好好孝敬她。这些年，爸爸妈妈还是攒下了一些钱，连带这封信一起给你。希望能在生活上给你一些帮助。我亲爱的女儿，你已经长大了，爸爸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自己和奶奶照顾得很好。爸爸妈妈会在天上保佑着你。我们会永远守护着你们。
    “爸爸……”小可泪流满面的看着纸上那歪歪扭扭的字体，小可能体会到爸爸是承受着多么大的疼痛才写的这封信。这些文字使小可更加确信自己的父母是爱自己的，以后如果再有人说她是父母遗弃的孩子，她就能拿这些文字给她们看了。她就知道奶奶不会骗她，她就知道爸爸妈妈不会不要她这个女儿。
    “好了妹妹，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你不要再难过了。”男孩子又一次抱住了小可。
    “哥哥……”小可没有推开他，尽情的享受着亲人的温度，同时大声的哭了出来。
    “妹妹别哭了，爸爸妈妈已经离开了，我们应该好好的生活下去。”男孩儿不停的拍着小可的后背。
    “哥哥，谢谢你！谢谢你那么大老远的带来父母的消息，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再次让我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小可用头在男孩儿的怀里蹭了两下，一股暖暖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妹妹，”过了一会儿看小可不再抽咽了，男孩儿把她的身子板正，从自己怀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递给小可说：“这是爸爸妈妈留给你的钱，没被那个强盗抢去。”
    “哥哥，这些钱还是你拿着吧！”小可没有接过钱。
    “可，这是爸爸妈妈留给你的。”
    “是留给我们两个的，你自己放好就行了。”小可不想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老天能给她一个哥哥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
    “那好吧！我放在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地方，这样你想用的时候可以随时去拿。”
    “其实在这里根本用不着什么钱。”小可说的没错。在家村每家每年的花销能超过100块就算是很多的了。农人除了买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外根本不会花什么钱。菜和粮食自家地里有，肉自家圈里养着。
    “哥哥，你一定饿了吧！我去煮饭。”不知不觉已经中午了，小可高兴的擦擦自己的泪水笑着往厨房走去。既然老天给了她一个亲人，那她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小可，那人真是你哥吗？”刚走出房门的小可就看见一脸疑惑的三婶儿从大门口走进来。
    “嗯，他真的是我哥。三婶儿，我真的有一个哥哥。”小可兴奋的恨不得想与全世界分享这个消息。
    “我看他全身破破烂烂的，怎么看都像个要饭的，他会不会是在骗你啊？”三婶儿还是不放心。
    “他真的是我哥哥三婶儿。我现在准备做饭，三婶儿今天就在我家吃吧！”小可知道三婶儿的担心，不过她相信那个男孩儿。
    “不用了，家里有张嘴还等着呢！既然你确信她是你哥哥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还是得多长个心眼儿。”三婶儿再三的叮嘱着。
    “你放心吧三婶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小可一旦认定一个人就永远不会改变。
    “知道就好，那我走了。”
    “三婶儿慢走哦！”小可高兴的目送三婶儿离开了。
    “妹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三婶儿走后男孩儿才从屋子里走出来。他听到了三婶儿的话，不过他会用行动证明自己的。
    “有用了，我自己能行。”经过大悲，小可此时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飘向云端来形容。“对了哥哥，你是叫于海没错吧！刚才我是听到你这么说的。”
    “嗯，我叫于海，比你大三岁。”于海跟着于可走到厨房。
    “哥哥已经这么大了么，怎么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小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看问题不能停留在表面，我确定已经十六岁了。只是这几年为了找你个子没怎么长而已。”于海低下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爸爸妈妈的个子都不矮，为什么便便自己怎么长也长不高呢？
    “哥哥生气了吗？”小可走到于海身边，强忍着要大笑的冲动。不过，她最终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自控力大笑了起来说：“哥哥生气的样子很像女孩子哦！你确定自己是哥哥不是姐姐么？”
    “竟然敢取笑我？”于海抓住正大笑的小可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不要呀！你是哥哥，你是哥哥。”眼看自己要吃亏了，小可强忍住笑，作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听到你说我像姐姐非打到你屁股开花不可。”说着于海松开了小可。
    “你是哥哥……才怪呢！”小可跳出危险范围后做了个鬼脸，大笑着跑开了。
    “好啊！看我怎么收拾你。”于海三步并作两步跑去追小可。本以为一下子就能追上，哪知小可也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学样的长跑冠军，就这样两人在院子里追逐了起来。
    跑了一会儿，小可累了，又笑得差点岔气儿。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瘫坐在地上说：“哥哥，你的体力真好。呵呵！快累死我了。”
    “知道厉害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于海平复一下急促的呼吸，走到小可身边说：“休息一会儿就起来做饭，我都快饿扁了。”
    虽然两人才刚相认，可是彼此显得好像认识很多年似的没有半点的陌生感，也许这就是同血源的关系吧。小可从地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说：“啊！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快乐过了。”
    “快点做饭吧！我来烧火。”于海走到锅台旁边坐了下来，他何尝不喜欢这种生活方式，比他以前不知道要强上几万倍。
    “其实我们都应该感谢老天，让我们能够重逢。”小可看着于海，眉开眼笑了起来。看到小可的笑脸，于海也不自觉得笑了起来。他很开心，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找到了小可，而且没想到小可是这么一个惹人喜爱的女孩儿。他想看到这么可爱坚强的小可，远在天国的人一定也会非常欣慰吧！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不知该怎么跟小可开口，一时间他又限入了沉思。
    “哥哥，你怎么了？火都快灭了。”小可走到于海身边，盯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别说仔细一看于海长得真的挺好看的。
    “呵，没事儿，哥呵只是太开心了。我想，如果爸爸妈妈看到这么漂亮，坚强的你也一定会高兴的合不胧嘴的。”于海伸出带有泥巴和土灰的手捏了捏小可的脸。
    “哥哥不要取笑我了。快点加柴吧！一会吃完饭，我帮你烧一锅水。你应该好好洗洗澡，现在的你还不如咱村的懒汉干净。”小可心疼的盯着于海，真不知道他穿着这样不裹体的衣服是怎么样度过那些寒冷的冬天的。
    “呵呵！如果我穿得很干净，哪里会有人施舍给我饭吃呢？”于海拉拉自己的衣服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可以用爸爸妈留下的钱啊！”
    “那是爸爸妈妈留给你的，我怎么能用呢？”
    “那有什么关系？哥哥，你太傻了。”小可眼里又浸满了泪水。她扑到于海的怀里，为他曾受过那么多的苦而伤心。
    “好了，哥呵很好。不用替哥哥伤心。”于海知道小可是在替自己难过。他强忍住与她一起哭的冲动，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小可的头。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用心感激上天给他的这种机会。
    “哥哥，以后我们两个要好好的生活，不能让天国里的爸爸妈妈和奶奶替我们操心好吗？”小可抬起蒙胧的泪眼注视着上天对她的恩赐。
    “好，哥哥以后会好好的照顾你，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这是承诺，也是于海愿意用一辈子去履行的承诺，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坚守，不过他会尽自己的全力。
    “只要有哥哥在，一切都会好的。”小可从来没有试着去依赖一个人，也许从今天开始于海将是她想要依赖的人。
    “嗯。”于海更加抱紧了。从他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被人需要过，他希望小可能永远的依赖他，不管任何时候。
    相遇后的第一餐饭，两人只是吃一点简单的也是农村人常吃的最普通的馒头配青菜。也许将来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会这样继续下去，也许还会有许多的磨难和问题出现在两人身上，但是此刻的他们是幸福的满足的。
    吃完饭，于海洗了个舒服的澡，换上了以前爸爸在家穿过的衣服，两人坐在屋子里聊起了天。说是聊天，其实还不如说是于海的自白，因为一直都是他一个人说着以往的经历。突然他话峰一转：“妹妹，明天让村长找人把咱家的电扯上吧！有了电你晚上就不会害怕了。”
    “啊？”正认真听着于海叙述的小可，被他突然来的这么一句话给绕糊涂了。
    “呵呵，你真是太可爱了。”于海伸手揉揉小可的头说：“妹妹的头说：“从明天开始，家里一切的工作都由我来做，你只要回学校我好好念书就行了。”
    “那怎么可以？哥哥从来没有做过农活，你会吗？”小可怀疑的打量着于海。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深藏不露的，干农活这么点小事儿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小菜中的淹萝卜。“于海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
    “干活不是只有力气就可以了，里面有很多的技巧。算了，还是我来干吧！学上不上都无所谓。”反正她一个人也能学好，与其在学校听老师讲课混时间，还不如自己利用空余时间慢慢体会显得更有成效。
    “什么无所谓？你必须得好好上学。爸爸妈妈就是不懂知识，很难在社会上立足，所以只能做一些力气活。我不希望你跟他们一样。”于海激动的从凳子上面跳了起来表情严肃，语带激动，他不能眼看这个女孩儿重复悲剧。
    “哥哥！”小可没想到于海的反应会这么大，但下一秒她立刻觉到也只有亲人才会如此在乎。她笑着拉住于海的手说：“我没有不学习，只是不去学校罢了。我已经跟校长说好了，每年我的学费都照交，只是可以不定期的去上课。校长会不定期的派没有课上的老师到家里给我补习，这样我既可以干活又能读书，岂不是很好。”
    “是这样啊！不过还是去学校读能学到更多一点。你听哥哥的话，去学校读书，家里哥哥会照顾得很好。”于海没想到小可会这样辛苦的读书，一种莫名的伤感和心疼袭入他的心里。他不能让小可再继续这样下去，她应该有更好的学习环境才行。
    “哥哥啊！”小可站了起来说：“反倒是哥哥应该去上学。你应该已经落下许多课程了，现在去学校补还来得及。”
    “哦，那个！”于海像触电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怎么了？”小可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想说，我不是读书的料，只要每次读书我的头都会很疼。对，头很疼。”说完于海笑了几声，同时几颗汗珠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哥哥，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儿了。听哥哥的话，下午你教我做农活的技巧，明天你就去上学。”说完于海慌里慌张的离开了屋子。
    “哥哥怎么了？”小可纳闷的摸摸头。“呵呵！肯定也跟学校里那些不喜欢读书的同学一样，看来得好好纠正他这种错误的想法了。”小可自言自语着。她有信说服哥哥去读书，因为她也希望哥哥的将来能更好一些……
    重拾亲情后的两人过着简单却幸福的生活，但是人一旦拥有令人献慕的东西总会遭人嫉妒。以前只有小可和奶奶两人生活的时候，村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现在小可的哥哥回来了，一时间整个村子都沸腾起来了。大多数都是在说关于于海的身份的传言：有的说他根本不是小可的哥哥，而是冲着小可的人来的；也有人说阿海根本就是小可在街上捡来的流浪汉，供自己当牛做马使唤的；还有人说于海是小可妈妈跟别人生的孩子，甚至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曾经看到过一个长得很像于海的中年男子经常和小可的妈妈在一起；更有甚者说小可的爸爸妈妈都是毒犯，在一次运毒的过程中被警方抓着打死了，但是那批毒品却被小可的父母藏了起来，毒犯们认为小可爸爸妈妈会把毒品的下落告诉小可，所以专门派阿海接近小可查找那批毒品的下落……
    总之五花八门的流言充斥着这个本来很安静的村庄，不过可以确信的是，没有一种说法是阿海告诉小可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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