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可的恶梦

    刻在榆树上的爱 作者:梅莉静
    “小可，好久不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小可的耳朵里。她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可四周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这黑暗给小可很大的不安全感。她试图跑出这里，可是脚都跑疼了，周围仍然没有任何改变。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子，小可停止了跑动，站在原地问：“你是谁？”
    “怎么，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我了吗？”那人的口气很狂妄，似乎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你是谁？我怎么看不到你？”小可伸出双手不停的在黑暗中挥舞着。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小可极力的想抓住点东西给自己安全感，可是四周似乎空荡荡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小可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如果再听不到声音她都要窒息了。
    “哈哈哈！”小可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听不出我是谁了吗？真是太令我伤心了。”小可用心想像着那个人的样子，也许他是一个好心人也说不定。
    “你就在这旁边对吗？这里是哪里？”小可试探着问。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要用什么惩罚来抚慰我受伤的心呢？”小可清楚的感觉到那人透露出的气息变了，变得很鬼魅，很狡猾。小可害怕的后退了几步，但是声音又从她的身后传来：“告诉我，现在谁是你最在乎的人？”
    小可似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说，但是嘴巴像是自己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说：“哥哥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果然不出我所料，现在我就来惩罚你。”说完，一个十字架出现在小可的面前，十字架上有一个，正是于海。
    “哥哥！”小可跑过去想救于海，无奈，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根本碰不到那个十字架。就在这时，两个人出现在十字架旁。他们背对着小可，一个手里拿着一条长鞭。
    “打。”随着话音落下，两人挥动着手里的长鞭用力的打在了于海的身上。于海疼痛的叫喊着，站在一旁的小可眼睁睁的看着哥哥挨打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不要打哥哥……”小可往十字架的方向跑去，但是他们好像与自己隔了一道墙似的，怎么也过不去。
    “不要打我哥哥……”每一鞭下去，小可的心就跟着疼痛一重。看着血慢慢从于海的身体内溢出，染湿了衣服，也染疼着小可的心。
    “哥哥……”小可豁命似的往于海的身边跑去。这次她成功拉住了其中一个拿鞭人。“不要再打我哥哥了……。”小可哀求着。
    被拉住的持鞭人慢慢的回过头来。他的脸血淋淋的，并且一颗眼珠没有了，鼻子也只剩下半边，嘴巴的一半则被针线逢了起来，左脸蛋的肉已经完全脱落，里面的白骨清晰可见。
    那人仅有的一只眼睛，露出哀怨的眼神儿看着小可，并张合着另外没有逢合的半张嘴问：“小妹妹，你有什么事情吗？”
    “啊！“看到这么可怕的人，小可松开他后退了几步。就在这个时候，十字架和于海消失了，另一个拿子的人也回过头来。说是回头，其实根本看不到那人的脸，或许他根本没有脸。
    “小妹妹，是你拉住了我，怎么现在反而要后退呢？“两人一步步的逼近小可。
    “不要过来。走开，不要过来。“小可转身要逃跑，却被一双血手抓住了。眼看那两个持鞭就要追过来，小可大叫着拼命挣脱那双手……
    “小可，小可……”于海坐在小可的床边，不停的摇晃着她的身子，希望能将她从梦中拉回来。
    “啊”随着一声凄惨的尖叫，小可忽然睁开了眼睛。
    “哥哥！”看到亲人，小可坐起来抱住于海痛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哥哥在这呢！”于海拍拍小可的后背，希望能减轻她的恐惧。
    “哥哥……他们……好可怕……”小可抽泣着瑟缩着身子，依然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解脱出来。
    “没事儿，那只是梦。”虽然不知道小可梦到些什么，但是看着她苍白的脸，一定非常可怕。于海皱着眉头问自己：小可为什么总是做恶梦呢？还有她口中的他们是谁？想起今天晚饭后提起梦时小可的反应，于海也不敢追问小可梦中的情形。
    “小可，哥哥拍拍你赶快睡觉吧！刚才一切都是梦，醒来之后就没事儿了。”于海轻声细语的，像是哄孩子似的。
    “哥哥不要离开我。”随着着于海有规律的拍打，小可慢慢又重回了梦终。
    “哎！”轻叹一口气，于海将小可重新放到了床上。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帮小可分担一点，但是却不知道该从何着手。望着已经睡熟的小可，于海第一次真正流下了泪水……
    “早上好，奶奶。”第二天一大早，小可像平常一样向奶奶问安，然后拿起碗去仓库盛了一碗麦子喂已经饿了一夜的家禽们。
    “妹妹，今天怎么起那么早？”于海揉揉腥松的眼睛问。
    “睡醒了就起来喽！哥哥，你再睡一会儿吧，现在还早。今天早的的饭我来做。”看于海一副还没睡饱的样子，小可走过去推着他进了屋子里。
    “好吧，那我就再睡一会儿，你做好饭叫我。”于海伸个个懒腰，躺在床上睡觉去了。他是昨天晚上想太多了，所以才那么瞌睡。
    “嗯。”应了一声，小可拿着梳子出去了。
    吃完早饭，小可上学去了，而于海却没心思干活。他想找治小可做恶梦的方法，可是一上午都过去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到底该怎么办呢？”于海坐在家门口的树桩上自言自语着。
    “阿海，在想什么呢？”
    “三婶儿啊！我没有想什么，就是在这坐一会儿。”于海抬起头笑了笑。
    “还没想什么。瞧瞧，都写在脸上了：我有事情。”三婶儿指着于海的额头。
    “嘿嘿！什么事都瞒不过三婶儿。”有时候，大人看事情总是比孩子要准确些，比如现在。
    “说吧！看三婶儿能不能帮上忙。”三婶儿挨着于海坐了下来。
    “你知道小可经常做恶梦吧！”看三婶儿点点头，于海接着说：“我一直想弄清楚她究竟为什么总是做恶梦，可是每次只要跟她提与梦有关的事情她总是特别害怕。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情啊！”三婶儿想了一会儿说：“你奶奶在的时候已经带她去看过很多的巫医了，可是根本没有什么用。本来你家前后左右都住的有人，但都因受不了小可夜里的哭喊搬到西头去了。”三婶儿拍了拍于海的肩头说：“你别太担心，我听说恶梦这种东西只要给它时间就会慢慢消失。”
    “三婶儿，你知道小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恶梦的吗？”于海不相信这种梦会慢慢消失，只有找到它的症结治愈它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大概是她四岁那年吧！”三婶儿回想了一会儿说：“当时流感死了很多人，小可也被感染了，一直高烧不退。因为当时没钱看病，所以一直是你奶奶在家照顾她。大家都以为小可根本活不过来，可是在她了七天的高烧后奇迹般好了起来，也就是从那次高烧后小可变得经常夜里大哭。开始大家以为小可是被疯魔缠身，后来才知道是在做恶梦。”
    “高烧？”难道是那个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吗？如果真是那样，当时她那么小应该早就忘了。当时一定生了什么让她至今难忘的事情。
    “三婶儿你再想想，小可烧的时候有没有生什么事情？”如果能查出主因，小可就有可能不再那么害怕黑夜了。
    “也没什么事情啊！当时正在流感，大家怕被传染，很少出门的。就算当时真的有什么事情，恐怕也只有小可一个人知道了。”
    “这样啊！”于海不能再去问小可，看来得从别的地方再找找看有没有线索了。
    “不过。”三婶儿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说：“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可一个人在院子里哭泣。我当时想去看看什么事情，但是因为她一直在烧，所以……”三婶儿没有再说下去。
    “我知道了。”肯定是那个时候生了什么事情，于海蹭的一下站起来说：“我想我知道怎么治小可了。三婶儿，真是谢谢你了。”
    “那你赶快去做吧！如果真能治好小可，那就太好了。”刚才还有些自责的三婶儿一下子看到了希望似的。
    “嗯！不过三婶儿，我有一个忙需要你帮我。”于海凑到三婶儿耳边对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好的。”三婶儿笑着点点头。
    “哥哥，我回来了。”傍晚，小可放学还没走到院子里就大喊。
    “咦！没有在家吗？”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小可纳闷的问自己。以往只要自己喊，哥哥肯定会出来迎接的，除非他下地还没回来。
    “嗯！我做好饭，给哥哥一个惊喜。”说干就干。小可洗洗手，做起饭来。她今天做了一动物模样的饭团，哥哥看了之后一定会很喜欢的。
    “怎么还没回来？”做好饭等了一会儿，于海还是没有回来，小可着急的在院子里转悠起来。
    “不行，我得去看盾！”小可解开围裙，往地里走去。
    到了田间，看着空无一人的田地，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小可心中升起。她快速的往家里跑去。
    “哥哥，你回来了吗？”回到家中，小可怀着一丝希望试探着喊，却没有听到回声。
    “到底去哪儿啊？”眼看天就要渐渐黑下来了，小可更着急了。怀着忐忑的心，小可来到三婶儿家。这里是最后的希望了，小可盼望着能从三婶儿嘴里得到于海的行踪。“婶儿，你知不知道我哥去哪儿了？”
    “阿海没在家吗？今天中午我还见到他呢！”
    “你今天中午见过他？”小可兴奋的问：“那他有没有说要去哪儿？”
    “没有啊！他只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回家了。”
    “那怎么办呀！”小可的心都凉了。“哥哥对这里还不熟，他一个人能去哪儿呀！真是急死人了。”
    “小可，你也别太担心。阿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回家了。”三叔走过来安慰小可。
    “对，我得赶紧回家看看。”从相认到现在，阿海从来没有快黑了还在外面逗留过，也许他现在真的已经回家了。
    小可快速的跑回家中，但是却依然不见阿海的踪影。
    “哥哥，你到底去哪儿了？”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可不敢离开家半步，只得呆在家里等于海回来。
    “啪……”突然，家里停电了，小可害怕的卷缩在一起。
    “小可，小可……”一个苍老的声音呼喊着她。
    “谁？”又是这种黑暗，又是这种恐怖的声音，小可简直快要疯了。
    “我，奶奶！”
    “奶奶？奶奶你在哪里？”小可站起来，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要再往前走了。奶奶只要在这里看看你就好了。”
    “奶奶，我好想你啊！”虽然看不到来人的面貌，但是小可听出来了，那就是奶奶的声音。
    “奶奶也想你，不过奶奶这次来是跟你道歉的。”
    “道歉？”小可不明白。
    “你四岁的时候，奶奶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里面对黑暗，也没及时帮你治疗，才会害你一直做恶梦这么多年。”
    “奶奶在说什么呢？是奶奶一直细心的照顾我才不至于送命啊！”小可越听越糊涂。
    “哎！你就别安慰奶奶了。如果当时我注意到你的异常及时找巫医帮你治，你就不会恶梦缠身了。不过，你别担心，奶奶现在有法力，会帮你驱赶你身边所有的恶魔，以后你不会再做恶梦了。”
    “奶奶的法力还是留给自己用吧！我没事的，再说哥哥会保护我。”小可不想麻烦已经死去的奶奶，她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解决。
    “小可，让奶奶为你做些事情吧！因为只有这样奶奶才会放心。奶奶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奶奶……奶奶……”听到奶奶要走，小可不停的呼喊着，却再也得不到奶奶的回答。突然，灯又亮了，于海就站在门口。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于海，小可惊讶极了。
    “刚回来，你怎么不开灯啊？”
    “啊？哦，我是想适应一下黑夜。”被问得有些心虚，小可立刻脸色一转责问于海：“哥哥去干什么了？害我找好久。”
    “村长让我帮忙搬点东西，回来晚上。晚饭应该已经做好了吧！我都饿死了。”于海打了点水，洗洗手用命令的口气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盛饭。”
    “害我担心那么久，回来还对我凶。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可嘟囔着去厨房把饭菜端到了屋子里面。
    “生气了吗？刚才是逗你玩儿的！看我给你拿了什么好东西。”看小可噘起嘴吧！于海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递到小可手里。
    “哨子！”看到手里的东西，小可兴奋的吹了起来。拥有一只哨子一直是她的梦想，因为她觉得吹哨子很威武。
    “你的脸真的比老天爷变得还要快。”于海笑着拿起饭团吃了起来。今天做了太多的事情，他累惨了。
    “阿海，这样子真的治好小可吗？”小可上学走后，三婶儿跑到家里问于海。
    “不知道，不过昨天晚上她睡觉安稳多了。其实小可是心病。我已经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只要不再受刺激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小可一直很信任奶奶，只有通过奶奶嘴里说出的话她才会信以为真，所以于海才想出这么这个办法——找人模防奶奶说话。
    “那样最好了，还是年轻人有办法。”看来年轻人的脑子就是比老年人要灵活，三婶儿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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