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相遇家人

    刻在榆树上的爱 作者:梅莉静
    在学校的日子还算顺利，小可基本上每一个月才会回一次家。她觉得自己很幸运，也很庆幸自己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没有放弃上学。
    在学校，她听到过很多关于留守儿童的故事。她们悲残的生活给于可很大的触动，和那些孩子相比自己不知道幸福多少倍。她知道孩子们生活多不容易，也明白他们需要承受的压力。
    知识学多了，她渐渐领悟到许多人生的真谛。她想多学些知道来帮助那些孩子，所以在没有课的时候她都会在学校后面的小公园里教那些在城市里流浪的孩子们学习、识字，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也许是有相同的遭遇，那些没学上没人管的弟弟妹妹们就把她当做亲姐姐似的跟着她认真学习汉字、学习做人的道理。不过，由于这些孩子的流动性很强，有人只听了一两次就再也没有来，但是这其中有两兄妹特别的长久。她们从第一次在街上相遇到现在，一直认认真真的在跟于可学习。
    两兄妹白天拣垃圾，晚上就在桥底的寒洞中或某个公园里过夜，哥哥叫赵天烁——十一岁；妹妹叫赵天莹——八岁。
    两年前，他们的爸爸在工地上施工不慎从十八层楼的架子上面掉了下来，当场死亡。妈妈得知消息后，伤心过度一病不起，没几天也跟着爸爸去了。由于他们的父母是不经家人同意在一起的，所以两兄妹根本不知道自己别的亲人在什么地方。两年来，他们在全国很多城市里游走。从来没有人注意过他们，直到遇见了于可……
    那是个寒冷的下着大雨的深秋的下午，于可从家里坐车去学样。在路上，她透过车窗看见外面马路边一个男孩儿抱着一个女孩儿跪在雨地里，似乎在求雨中的行人帮助自己。可是雨太大，风又吹得很急，行人走得也太快，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于可让司机大叔停了车，撑起伞下了公交车。穿过汔车飞窜的马路，于可往两个孩子身边走去。
    “小弟弟，她怎么了？”于可刚走到她们身边，男孩儿拉住了于可的裤角，嘴里呢喃着什么。可是雨太大了，于可根本听不清楚他的话。弯下腰，于可耐心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求你，快救救我妹妹，她就要死了！”男孩儿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嘴唇紫，似乎已经在雨里跪了很久。也正因为如此，小可根本听不清楚他说了些什么。
    “姐姐会帮你，告诉我你妹妹怎么了？”于可扶着小男孩儿的肩膀，给他力量。
    “妹妹烧，已经开始说糊话了。我没钱给妹妹治病，求姐姐救救妹妹吧！”男孩儿抱着妹妹使劲儿给于可磕头。
    “快，你来撑伞，我来抱着妹妹。咱们去最近的医院。“于可终于听清楚男孩儿的话。她抱起男孩儿怀中的女孩儿拉起男孩儿，顶着风，冒着雨往医院跑去。
    “幸好你们送来的及时，否则小妹妹的命就不保了。你们的爸爸妈妈呢？怎么能让正在烧的孩子再淋雨呢？”医生从病房里出来责怪于可。经过两个小时的急救，小妹妹总算脱离的危险。于可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谢谢您医生，我们以后会注意的。”目送走医生，满身湿透了的于可转过身来问脸色已经有些红润，但始终低着头的小男孩儿：“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我们没有爸爸妈妈。”男孩儿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
    于可已经大概猜到了。她细心的蹲在男孩儿的身旁耐心的问：“那你能好好照顾妹妹吗？“
    “能。”如果于可再离远一点，肯定听不到他的回答。
    “那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妹妹，姐姐还要去上学，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过明天中午放学后我会再来看你们的。我已经把妹妹的住院费给交了，你不用担心。”于可拍拍男孩儿的肩膀。她没有告诉男孩儿那些住院费基本上是她后面一个月的生活费。
    “姐姐，谢谢你！我在那里跪了很久，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我。“男孩儿抬起头，眼框已经湿了。他额头上红色的印记说明他刚刚真的很用心的在请求别人的帮助。
    “好了，姐姐知道！“于可把男孩儿搂进自己怀里，因为他的眼神儿使于可想起一个离开很多年的人。
    “姐姐这里还有些钱，等妹妹醒来给她买点吃的吧！“于可将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钱给了男孩儿。
    “不用了姐姐，我可以自己给妹妹弄吃的。”男孩儿没有接。
    “拿着吧！你一个孩子到哪里找吃的？”于可将钱塞进了男孩儿的手中，拿起已经被风吹得几乎不成形的雨伞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于可向刘雪妮借了一些钱，买了点水果，去医院看那对小兄妹。
    “姐姐，谢谢你救了我。我哥哥不太会说话，但我们真的从心里感谢你。”于可刚到病房门口，一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儿扑到于可的怀里。
    “小妹妹，你就是昨天的那个小妹妹？”于可蹲下来，开心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这么小却如此懂事，真的让人想不爱都不成。
    “姐姐，我告诉你哦！”小女孩扒在于可耳边说：“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
    “是吗？小妹妹的嘴巴这么甜，这些水果全给你了。”于可笑着牵着女孩儿的手进了病房。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昨天那个姐姐呢？”把小女孩儿抱到病床上，于可怀疑的问。昨天抱着她的时候，小女孩儿已经昏迷不醒，应该没看到她的脸才对。
    “你身上的味道告诉我的。你还在医院门口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你身上那种特殊的味着。”小女孩儿天真的拿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于可更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从那以后，这两个孩子总是在于可学校附近拣垃圾，于可每天都趁中午休息和下午下课的时间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教这两个孩子和别的一些孩子识字、念书。她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于可也为能这样帮助他们感到开心……
    直到有一天，空中飘着鹅毛般的大雪，于可中午照例到学校附近的小公园里教那些流浪的孩子念书，识字，可是直到学习结束依然不见赵天烁兄妹。吃下午饭的时候，于可又到那个小公园去，却依不见兄妹二人。于可急坏了，她向老师请了不上晚自习的假出去找他们两个。
    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找遍了，依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的踪影。于可失落的回到学校，看见他们两个就在学校门口蹲着。
    “你们去哪儿了？”于可问在雪地里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小人儿。
    “姐姐……”看到于可，小天莹哭着跑到于可身边抱住她的腿。
    “怎么了，天莹？”于可蹲下来，替小天莹擦掉泪水。“你的手怎么那么冰冷？”抓住小天莹的手，于可将它们放进自己怀中。
    “他们好坏，欺负哥哥。”小天莹好像见到救星似的哭了起来。
    拉着天莹的手走到赵天烁身边。于可问一直蹲在那里低着头的赵天烁：“怎么回事儿？”
    赵天烁没有回答，小天莹抽泣着说：“哥哥的脸，被他们打出血了。”听到小天莹的话，于可蹲在赵天烁身边，用手轻轻托起他的脸。天呐！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那张血淋淋几乎看不到一块完整地方的脸，于可倒抽了一口气：是谁打的？“
    “姐，我们可能没办法呆在这里了。今天是来跟你道别的。”赵天烁很平静，似乎这对于他而言早已经是家常便饭。
    “你们为什么要走？”于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孩子受欺负。她一定要想办法帮助她们。
    “那些坏人说，再见到我们会打死哥哥的。”小天莹慢慢的重新依偎在哥哥身边，一副很累的样子。
    “到底是谁打你的？”于可急了，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生。
    “他们是在这条街上的混混。”赵天烁的声音非常沉稳，这根本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该出的声音。
    “你们别担心，姐姐会帮你们讨回公道。”于可对自己说：一定要皆尽所能的帮助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姐，不要去找他们。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我们会感激你一辈子的。”赵天烁搂住小天莹，就好像是在等着上天审判的两个犯了天大错误的人似的。
    “不，你们别怕，姐姐会想办法教训他们的。”其实于可心里也没底，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好。
    “姐，不要去找他们，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赵天烁的眼睛里浸着泪水，他可以允许自己受伤，绝不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受伤。
    于可看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儿，一股莫名的暖意从她的心底升起。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帮助他们，没想到其实是他们给了自己很大的勇气。于可将两兄妹搂入自己怀中，语言略带激动的说：“天烁，听姐姐说。你们愿意不愿意跟姐姐像家人一样在一起生活？”
    “什么？”于可怀中的两个孩子同时看着小可。
    “如果你们愿意的话，姐姐会当们的家人好好照顾你们。不过，姐姐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条件也不是很好，而且在农村。”说着于可掉下了泪水，她担心的问：“你们愿意吗？”
    “姐姐是说要跟我们一起生活吗？”小天莹疑惑的看着于可。
    “对，如果你们愿意的话。”
    “太好了，我早就想有一个像姐姐这么好的姐姐了。”小天莹高兴的争脱于可的怀抱跳了起来。
    “天烁，你呢？”于可焦急的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天烁。
    “我们不会给你带来困扰吗？”赵天烁低着头，根本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不会，我很愿意当你们的姐姐。”听到赵天烁这么问，于可开心极了，因为这代表他也同意了。
    “明天我们就回家。”于激动的再次将两人搂入自己怀里。事隔两年半，她又有自己的家人了。
    第二天刚好是小可要回家的日子，她高兴的带着弟弟妹妹回家了。
    “哦！已经一个月没回来了，家里需要大扫除。“打开房门，于可都有些手足足无措了。她很担心新家人接受不了新家。
    “那我们来动！”小天莹从院子里扛着扫帚走了进来。
    “不，你太小了。还是我来吧！”于可接过小天莹手中的扫帚说：“你们先在院子里呆一会儿，我收拾好了叫你们。”
    “还是我们一起打扫吧！”赵天烁拿起墙角一把小一点的扫帚，认真的打扫了起来。
    “我也一起帮忙。”小天莹拿起在桌子腿儿上拾着的抹布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桌子上的灰尘。
    他们似乎很适应新环境，于可稍稍放下一点心，微笑着加入了大扫除的行列。
    一切搞定之后，于可带着他们去了三婶儿家。以后他们要在这里生活了，必须学会和这里的人相处。
    刚见他们的时候三婶儿很吃惊，但是不一会儿就被小天莹可爱的模样和甜甜的嘴给虏获了。她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听于可说以后他们会生活在这里，三婶儿都有些期待以后的生活了。
    于可很开心三婶儿喜欢这两个孩子，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于可的心完全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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