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谁活着？

    生死观，两道门，顾名思义，一个是生门，另一个则是死门。两个人，只有一人能活下来！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白起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个诡异的地方，虽然不排除可能是某些人的恶趣味，但白起却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而且他心中隐隐有一种猜测，这个地方就是传说中的亡者之森的最核心地带！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白起在选择的时候就更需要慎重了。
    不过现在他还不急，等莫妮卡醒来再说好了。
    白起开始冥想。
    两个小时后，莫妮卡悠悠醒来，白起也睁开了双眼。
    “现在感觉怎么样？”白起关心道。
    “疼！”莫妮卡皱了皱眉头道。
    “唉……”白起叹了口气道：“你又是何必呢？”
    莫妮卡神色复杂地看着白起，幽幽道：“我想把欠你的还给你……”
    白起的眉头一挑，聪明如他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问道：“这么说，你当时就在旁边？你，都看到了？”
    莫妮卡点了点头，脸上复杂的神色更浓，然后视线挪到别处，声音沙哑道：“玛丽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起沉默，似乎这一刻他除了沉默再也不知道还应该说些什么。
    就像以前小洛克会因为有人说自己母亲的坏话而跟对方拼命，人类之所以称之为人就在于这复杂难名的情感。
    所以莫妮卡才会说出这些话。
    有些东西莫妮卡没有跟白起说，但她知道，她做这些，并不只是为了还白起的恩情！
    现在，也不需要白起明白这些！
    “那天，我们被那群佣兵围杀的时候，你真的在旁边吧？”莫妮卡突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白起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烦躁，不耐烦道：“在又怎么样？”
    莫妮卡微微一笑，似乎这一刻她整个人变得如释重负。
    其实他心里一直还有一个疑问，但貌似现在已经不用去问了。
    她想问他，如果当时她遇到了生命危险，他会不会提前出手？
    今天的白起已经给了她满意的答案！
    所以哪怕她现在心情仍不算好，但嘴角还是扯出了这么一缕笑容。
    不过她很快又把这份心满意足埋进心底，轻声道：“洛克，你今年多大了？”
    白起一愣，一时间竟然没有适应这个称呼。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淡淡道：“十多岁吧，我也记不住了！”
    莫妮卡一愣，虽然早有准备，但知道白起这么小的年纪还是稍稍感觉一些意外，然后她微微顿了一下，轻声道：“这样一个年纪，不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吗？”
    说到这里，莫妮卡突然感觉有点心疼，感觉自己是不是不太过苛责他了呢？然后她才继续道；“这样一个年纪，不是应该心思单纯吗？”
    然后她看向他，似质问，又似只是陈述这么一个事实，“可是，为什么你的心中就没有恻隐之心呢？”
    白起沉默。
    “我们四个人，再加上老师，这次出来只是为了历练一下，顺便长长见识。可是进入亡者之森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好，或者说我们真切地看到了人性的丑恶一面。”说到这里，莫妮卡再次看向白起，眉眼柔和，“还好的是，我在这个旅途上遇到了你，像是凛凛寒冬中的一座火炉，心里暖洋洋的！所以，我不希望这样一个能给我温暖的人却是一个冰冷的人！我心目中的他，可以不是盖世英雄，可以普普通通，可以庸庸碌碌，但我绝对不希望他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人，绝对不希望他像亡者之森内的其他佣兵一样为了利益就可以出卖一切！”
    莫妮卡咬了咬嘴唇，看向白起道：“你让我很失望！”
    白起自嘲一笑，依然没有说话。
    也许是认同了，也许只是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对她的不认同。
    莫妮卡看着白起，久久无语，最后嘶声道：“为什么？!”
    白起嘴角扯动了一下，似乎笑了笑，然后轻声道：“你知道吗，活着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儿啊？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的！说实话，我能活到现在，真的很幸运很幸运，而且我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我不能死！”
    从另一世到这一世，从洛克到白起，其中的辛酸与苦难，只有白起自己知道！
    所以，他虽不惧死，但却异常珍爱生命！
    莫妮卡一愣，似乎能体会到白起心中某种情感的迸发，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把这种想法打散，然后转移话题道：“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白起说道。
    然后莫妮卡便开始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然后很快就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两扇小门，也看到了门上的内容。
    所以她的神色微怔，眼眸中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为什么要这样？”莫妮卡喃喃道。
    白起也还是知道该如何回答。
    因为这个时候两人的意识中同时出现了这样一个讯息：“每个人只能选一扇门！一个可生，一个必死！”
    死有死路，生也不一定会活下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都把目光转到了一边。
    似乎两人都害怕对方知道自己心中的某种想法！
    这片神秘的空间内出现了让人感到沉闷的沉默，随着时间的流逝，压抑地两个人喘不过气来。
    很多时候，人们不会因为明知某种必然结果而心生恐惧，可是在可以选择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能选择那种最坏的结果，才会出现心理的失衡，那个时候已经不再是恐惧，而是释然与淡淡的不舍。
    可是，他们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
    良久，莫妮卡轻笑一声道：“你又救了我一命……”
    白起一愣，然后就已经明白莫妮卡是什么意思了，所以他皱了皱眉眉头，断然打断道：“我没有救过你，我从来就没有救过你！第一次……”
    白起竖起一根手指，淡淡道：“我只是为了那生身果，与任何人无关，你们已经付出了报酬，所以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谁欠谁的之说，更没有什么恩情需要偿还！”
    “第二次！”白起竖起第二根手指。
    “就在刚刚，你的确救了我，所以，其实是我欠你人情！”白起淡淡道。
    “就你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会把恩情当回事吗？”莫妮卡冷声道。
    白起耸了耸肩，没有说话。
    莫妮卡也陷入了沉默。
    “反正时间还早，咱俩再等会吧，说不准还会有转机也不一定呢！”白起突然道。
    莫妮卡点了点头，虽然明知白起说的这种可能完全就不可能，但她还是这么去相信了。也许这会是俩人彼此间最后一次这么安静地相处了，因为最后总有一个人要死，或是，两个人都得死！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你要做什么？”莫妮卡问道。
    “我啊，要做的事情很多，也会很累的，所以啊，如果能够活着出去，当然是把那些事情都做完，虽然那些事情都很困难，但我却不得不去做。人生啊，有些时候总得为一些事情而去义无反顾，哪怕到最后自己变得一无所有也在所不惜！”白起说着这话，想起了小洛克，现在的他不就是在为了小洛克而活着而努力着嘛，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是一个人，但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然后白起的话锋一转，轻笑道：“不过，如果最后走不出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这样我就有理由不用去那么努力地去做那些看起来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有时候啊，人生能偷会懒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其实，如果真那样的话也没什么不好！”
    已经死过一次的白起，面对死亡如平常，要不然上一世他也就不会横刀自刎了。
    莫妮卡静静地看着白起，突然发现这个大男孩儿似乎有着很多耐人寻味的故事。
    有故事的男人才最有魅力！
    白起见莫妮卡看着自己怔怔出神，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笑着问道：“那么你呢，莫妮卡？如果你能活着出去，你会做什么？”
    “我？”莫妮卡一愣，然后满是失落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如果活着出去了之后会怎样。我们五个人一起来的亡者之森，但到最后也许只剩下我一个人活着回去，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那些老师和同学……”
    莫妮卡不确定自己剩下的那个男同学能不能从危机重重的亡者之森内走出去，所以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这事儿跟你无关！”白起打断莫妮卡的话，挥手道：“人生总会面对很多无奈的选择，很多选择也无关对错，至少对你而言，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责任并不在你身上！”
    “可是，在谁身上了？！”莫妮卡问道。
    白起一阵沉默。
    两人都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意念却突然在他们的意识中响起，两人知道，该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那么，到底把这个机会给谁？！
    谁活着？！
    不太困难，也不太简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