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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九章 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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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安郡王一听就急了:“阿缨,你虽然不是我家亲生的,可是这些年来,福王府待你不薄,二娘就更不用说了,视你如同亲生骨肉,现在你外祖父有难,你一句不去就行了吗?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外祖父被太皇太后处死吗?”
    齐缨对福王和怀安郡王并不熟悉,十几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他们毕竟是柴姝的至亲。
    齐缨看向柴姝,目光里有委屈,也有不知所措。
    “二姨,我不想去。”
    柴姝牵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好,你不去就不去吧,二姨这辈子没有什么希望,只要你觉得好,二姨便心里欢喜。”
    齐缨心中感激,正要说点什么,怀安郡王却是急了:“二姨,你糊涂啊,现在出事的人是我们的父亲,你为了这个白眼狼,就不管我们的父亲了吗?”
    闻言,齐缨脸色大变,柴姝却只是冲他温婉一笑:“缨儿,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怀安郡王心中更急,见齐缨要走,一把抓住齐缨的胳膊:“你不许走!齐缨,你既受了我家恩惠,我家出事你就不能袖手旁观,否则与畜牲有何区别,我说你是白眼狼错了吗?”
    见齐缨紧抿双唇,默然不语,怀安郡王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抓着齐缨的手臂,指甲透过轻薄的衣料,刺进肉里,齐缨嫌弃地皱紧眉头,却没有甩开他,而是转身又去看柴姝。
    柴姝面容温和,她身穿缁衣,面如新月,眉间点了一颗红痣,盘膝端坐在莆团上,人可入画,乍看上去,宛若一幅观音图。
    “二姨,我......”
    齐缨自幼长在柴姝身边,一鞋一袜、一粥一饭,看什么书,喝什么茶,一切事情都由柴姝为他安排妥当,现在怀安郡王逼迫他,他自是要问过柴姝才知如何处置。
    柴姝眉宇间一片祥和,就好像没有听到怀安郡王的声嘶力竭。
    “唉,二姨知道你不屑于此,可是你舅舅说得有理,二姨若还是不让你去,良善如你,必是不安,罢了,人无常势,水无常形,既然非你不可,那你不如顺势而上,让那为恶之人知晓你的刚正。”
    齐缨的手掌紧握成拳,他甩开怀安郡王的束缚,对柴姝说道:“二姨,我这便去,您莫要忧心,我去去便回。”
    柴姝用丝帽轻拭眼角,强做欢笑,对齐缨说道:“去吧,早去早回。”
    怀安郡王和齐缨走出觉明庵,前先那名少女却追了出来:“郡王爷,郡王爷,奴婢小月,真的没有宵想于您,奴婢真的没有,您让奴婢回去吧,奴婢去砍柴喂马,去洗马桶,求求您,不要留奴婢在这里啊!”
    怀安郡王怔了怔,正待细问,两名粗壮尼僧追出来,像拎小鸡一样,将小月抓了回去。
    怀安郡王无奈摇头,带着齐缨离开了觉明庵。
    道路崎岖,怀安郡王马术不精,一路走得战战兢兢,好不容易上了大路,怀安郡王已经大汗淋漓。
    他正要停下喘喘气,斜次里忽然冲出一骑,马上乘客显然很是慌张,嘴里大喊着:“让开,让开!”
    怀安郡王吓了一跳,拽着缰绳慌忙躲闪,可是那一人一马还是与他擦肩而过,怀安郡王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好在没出大事,他的随从们也跟着吓出一身冷汗。
    那一人一马来得极快,也去如闪电,眨眼间便奔入旁边的林子不知去向。
    随从们正要松口气,就见怀安郡王的坐骑就像是发疯一样,嘶鸣一身,甩开四蹄,狂奔而去!随从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怀安郡王便如一阵狂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就连齐缨也惊得呆若木鸡。
    待到他们明白过来,怀安郡王的坐骑已经奔出很远。
    那匹马惊了!
    “快,追,救下郡王爷!”
    随从们大呼小叫地一路追了下去,齐缨无奈,只好也催马跟上。
    前面是一条岔路,一驾骡车正缓缓驶过。
    随从们暗叫一声不好,就见怀安郡王的马如同一支离弦的箭,朝着那驾骡车直冲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那匹马硬生生撞向骡车,怀安郡王被甩了出去。
    随从们催马追上去。骡车翻倒在地,有人正拼命往外翻,而怀安郡王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身下一滩鲜血正在缓缓向外蔓延。
    随从过去探探鼻息,人还活着。
    “快,快送郡王去医治!”
    众人七手八脚去抬怀安郡王,也不知碰到哪里,怀安郡王发出一声哀嚎。
    齐缨这才醒过神来,忙道:“不行,若是有内伤,把人放在马上恐会伤得更重,还是找辆马车吧。”
    众人这才想起那驾被撞翻的骡车。这里虽然也很偏僻,但毕竟是在大路上,过路的车马并不算少,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有人停下来看热闹。
    几个汉子正从骡车里拉出一个人来,那人瘦小干枯,形容委琐,显然伤得不轻,头破血流。
    车把式见只拉出一个人,便对那几个汉子说道:“几位大哥帮忙帮到底吧,车里还有一老一小呢。”
    车把式说完话,一抬头,就看到齐缨等人,车把式大怒,指着他们喊道:“你们是一伙的啊,你们的马撞坏了我的车,还把客人也给伤了,你们别走,赔钱!”
    福王府的家丁们哪里受过这种气,便要上前理论,正在这时,有人尖声惊叫:“死了,死人了!”
    一个人被从骡车里拖了出来,满脸是血,只从那花白的头发可以看出,这是一名老者。
    “出人命了!”
    “惊马伤人了!”
    先前被救出来的那个瘦子,原本坐在地上,听说死人了,他硬撑着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往前跑去。
    “这个人怎么跑了?快抓住他,他家死人了,他怎么不管?”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瘦子身上有伤,没跑几步便被人拦住。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咦,这不是前阵子衙门口贴公文抓捕的那个拐子吗?”
    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咦,这不是前阵子衙门口贴公文抓捕的那个拐子吗?”
    又有人也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拐子,名叫刘全儿,因为拐了吏部侍郎的小孙子,被人发现后,他扔下孩子跑了,吏部侍郎的家眷去平城府报案,一说样貌,居然是个惯犯,衙门里是挂了号的,于是便被画了形貌,贴出公文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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