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堂与地狱

    所谓的赌场就应该是疯狂的代名词，道人以自身的气运来兑换等量的赌资，公平与否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场上急的面红耳赤之人不占少数，平定自诺的人也有许多。
    昏黄色的烛光，不知遮挡了多少人脸上的神色，大爷们周身都围绕着妙龄女仆。
    话说那些以出卖自己身体的小道，其实是最容易受到庇佑的。
    只是以洛清的性子，不愿流转与各色人群之间罢了，无奈，只能独自支撑。
    陆过粗略的观察一番，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朝着下一层走去，那才是此行的目标，下层交易街。
    上层赢得的赌资总要有地方出手，来兑换成自己有利的资源。
    天堂与地狱的负二层，是一条极长的地下通道，高宽都是三五丈的样子，雾气缭绕，使得原本就有些昏暗的道路，更加混浊不堪。
    根本无法得知身边到底有多少人经过，只能感受到他们所产生的细微动静。
    “不愧是销赃之地，布局如此奇异。”陆过心中暗道，踱步朝前走去。
    咦！
    没走两步，感觉脚下软乎乎的，定睛一看，竟是一断臂，旁边还有一流着鲜血的头颅，眼睛还有着些神彩。
    这一状况让得陆过胃中有些翻腾，强忍之下，急忙让周身的尸人紧贴自己，防止出了什么意外。
    难道，天堂与地狱中的地狱还有另外一处指示？
    罢了，还是尽快了结此事赶早离开吧。
    陆过加快步伐，扫视过一个又一个的摊位，举止十分小心，且一路过来基本上都是些毒虫毒草和一些少许的入门法术。
    都够不到炼气期的档次，这样的话作用就不大了。
    最起码，也要够上体内骨蛛所产毒液的档次，那在陆过温养了数年的骨蛛虽然也未达到练气期，但胜在数量众多，叠加在一起，勉强够到了炼气层次。
    可惜不能多用，之前才仅仅施展了一次，陆过的身子就明显虚弱了不少，面部都消瘦了许多。
    ……
    “株鲁草，红檀木，血灵兔齿，都是练气级别的灵物。
    不知价格如何。”
    逛了将近大半个时辰，走过了无数个摊位，这条街就如同没有尽头一般，到现在还是感觉后面还有很多道路。
    但是在这么多的摊位之中他第一次见到有这么齐全的物品。
    “这位大爷，不知可否有帮助修行的阵法图。”陆过作揖着说道，头微微低下，余光看向躺在躺椅上摊主。
    也是一位光头，腰间别着葫芦，身穿一件棕色蓑衣，面色有些颓废。
    摊位眯着眼瞧了一瞧，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区区小道要何阵法，不要打扰贫道休息，快快离去。”
    “大爷莫恼，小道不敢戏弄于您，真心求一阵法，可望成全。”陆过虽说有些看不惯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但是不敢放肆，唯恐自己成为了无主之尸。
    摊位冷哼一声，出一卷羊皮纸，陆过心中一喜连忙接住，打开一瞧，果然是聚灵阵法。
    “八十，没有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陆过还未开心多久，眼前的摊主再次出声，虽说语气十分轻松，可给人的感觉却有些阴寒。
    八十？
    这么贵！要是买了，钱财可就少了大半，制成符墨的材料还未购买，想必也便宜不了。
    本以为自己小有财富，看来只是自己多想了。
    “多谢大爷成全。”陆过从腰间取出一袋灵石，虽然十分不舍，但也别无选择了，要是一不小心惹怒了这位大爷，那自身性命定难以保全。
    “好啊！陆过，你小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聚灵阵法，以为你是道从大爷们吗？这也是你配享用的。”就在即将付款的那一刻，符麻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抢过路过手中的羊皮卷，粗略的翻阅了一下，嘲笑道。
    “卿嚣大爷，就是他，绕了我的计划，害的您没了趁心的道宠。”说着，符麻子手里拿着羊皮卷朝着一处摊位走去，大喊着领来一位身穿墨黑色道袍的道人。
    卿嚣大爷负手而立，额头朝天，并未看他一眼，放声说道：“尔等小道，我虽不知你身后其人，但那赤鳞鳄属我之物，若乖乖交出，我可暂且不追究你的责任。
    如若不交，今日休想离开此地！”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股压力降落在陆过的身上，迫使他下跪求饶之姿。
    指甲骨蛛涌动，爬遍全身，替他挡下了不少压力，才使得其依旧站立，且有衣物遮挡，外人也看不出奇怪之处。
    “小道不知那赤鳞鳄是大爷之物，可当时确属自由之物，我将其取之何错之有。”陆过抵抗着压力，双手抱拳的说道，这时他必须假装强硬，让其真的以为自己身后有所势力，产生些顾忌。
    “你这是找死！”
    但效果好像不太明显，卿嚣大爷一声喝出，压力突然变大，陆过也不得不单膝跪下，一只巨大的手掌凭空出现，抓住他的脖子，想要将其捏断。
    “够了！”
    一声吼叫，从一旁的摊位传出，隔空出现的手掌骤然退缩，陆过得以喘息，脸鼓起的筋脉也才缓缓褪去。
    卿嚣大爷转头看去，这才注意到，那位光头摊主：“丹符子？这难道是你的人？
    你故意坏我好事？”
    丹符子收手一撑，懒洋洋的站起，慢声道：“没错，我就是想让你这阴沟老贼，难堪。
    你手上那可是我的羊皮卷，不好意思了，百枚灵石，本店概不赊账。”
    卿嚣大爷确实有些阴沟鼻，低头看了看刚从符麻子手中接过来的羊皮纸，连忙塞了回去。
    “诶诶诶，身为道从，竟要小道冒名顶罪吗？
    真是羞煞我等。”丹符子现此状况，连忙开口，让前者不得不再次将羊皮卷拿回到手中。
    卿嚣大爷我咬了咬牙，不想在此人面前失了身份，冷冷说道：“不就区区百枚灵石，老子还不差这些。”说着扔出钱袋，前者顺势接住，还当着他的面一一清点。
    “丹符子，你不要太过分了！”
    光头摊主的举动，伤害性虽小，可侮辱性极大，使得卿嚣火气忽地增大。
    “倒是丝毫不差呢，那就多谢光临了。
    诶，还不走？是还想买些什么吗？”清点完最后一颗灵石，摇了摇钱袋挂在腰间，笑道。
    卿嚣大爷怎么也没想到陆过身后这人竟会是丹符子，这两人从小道之时就交恶以深，现在也是处处计较，今日之事更是让他心生怨恨。
    啪！
    “我们走！”
    看着眼前两人无法下手，赤鳞鳄也未偿所愿，一气之下，他重重的扇了符麻子一巴掌，使后者原本就满脸伤痕的脸庞又增加了一道新的色彩。
    符麻子没想到，刚受完罚，一出门以为可以带罪立功，可曾想又领了一巴掌，现在也只能捂着脸跟在卿嚣大爷的身后离去。
    陆过依旧单膝跪地，手指握握成拳，将眼前这两人狠狠记在心中，日后有机会誓必十倍奉还。
    “小子，这个给你，今天心情好就收你五十吧，还外加一赠品。”
    丹符子说着从袖口甩出两个新的羊皮卷。
    陆过闻言，即刻出手接下，看了看道：“聚灵阵法，驭兽法印。
    大爷这……不太好吧。”
    据他所知，这驭兽法术价值决不低于聚灵法阵，这突然成此大恩，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无妨，之后多拓印几份罢了，并无大事。
    只是你那赤鳞鳄，需要早下契约，别让那老鹰鼻子占了便宜。”
    丹符子继续躺了回去，痛痛快快地饮了一口葫中之物。
    拓印几份？
    这能赚不老少的钱吧，难怪只能在这进行贩卖，八成也是违规之举。
    “那便多谢大爷了。”陆过稽首谢过，随后又花了五十灵石买了一些材料，好在今天那位心情好，给自己优惠了不少。
    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谢谢那位卿嚣大爷了。
    置办完了物品，总算是可以离开这鬼地方了，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周旁也没有一位道人驻足观看，生怕给自己惹了什么祸端，这观中之人的谨慎早已成为了习惯。
    丹符子摇晃着椅子，轻吟道：“抢了那老东西的东西，看你小子如何应对。
    赤鳞鳄，他可是找了许久了。
    呵！真是令人大快，至于你小子嘛，给完些甜头，也算是奖励了，之后是生是死，可就不关我事喽。”又瞟了一眼逐渐消失在人群的陆过，笑着合上了眼睛，继续睡他的大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