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说的对，我哭了。

    “我跟你说，我今天去拍那个特约，连导演都夸我演的好。”
    “好，知道了，不过……”周文文笑了笑，随后她神色出现一抹迟疑，低头想了片刻后又抬头问道：“你真的准备走演员这条路了吗？”
    “当然！”林天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如果我继续这样卖房子送外卖，什么时候才能买的起房子？”
    周文文忽然皱眉质问道：“那你这样就买的起了吗？”
    林天错愕，两人对视片刻后他小心问道：“你怎么了？”
    周文文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说道：“没事，对不起。”
    她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抱着额头，手指插入发丝里，片刻后她顺了一下头发转头对林天说道：“当演员毕竟不稳定，你还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好吗？”
    林天看着她点头：“恩。”
    “那个，你放心，我也就是平时兼职去演一下，像今天这种特约也很少的。”
    他有些担心的解释、补充，由此可见他对自己女友的在乎。
    “恩，我去做事了。”周文文起身往房间里走去，林天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快要走进房里时，她忽然转身，对林天说道：“我给你买了一把折叠椅，就放在那里，你以后去剧组的话背着去，别再坐在地上了。”
    说完这句话她消失在房间里，林天在房门关上后转过头，看着墙角摆放的那张折叠椅，目光中出现些许复杂。
    ……
    片场，林天一来剧组就看到了黄文，他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敢过去，默默的把折叠椅摊开坐在了一个角落里。
    黄文当然也更加没有留意到他，目光无神的看着剧本，眉头始终都是紧皱的，偶尔抬头看见了林天，顿了一下后他也又移开目光，又看向了片场里。
    镜头切换，现场执导喊道：“赵老师，到你了。”
    黄文深吸一口气，放下剧本走向片场。
    林天抬起了头，周围的群演说道：“又是赵元的戏了，快看看，希望能多学到点东西。”
    “走走，我看过他几场戏，只能说不愧是影帝。”
    “……”
    几名群演结伴往片场而去，而林天想了想，也放下了手中的剧本往片场走去。
    不一会现场开拍，这场戏是在一条街道上，黄文饰演的角色被共军追杀包围，然后进行的一场戏。
    现场，郝运身旁跟着几名配角跟穿着共军衣服的群演，那群群演用枪指着黄文，郝运从人群中越众而出，对黄文义正言辞的说道：“黄喉，你还有什么话说？”
    黄喉就是黄文饰演的赵元所饰演的角色。
    三重套娃。
    黄文被包围也不慌，双手举起转过身看向郝运，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说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怎么样，我那牢房里的手段，还舒服吧？”
    郝运眼神微眯，继而冷笑说道：“哼，雕虫小技，最后还不是没有撬开我的嘴？现在你被我捉到，只怕要享受的是你。”
    “是吗？我怎么记得你说了些什么？要不然，我们最后怎么找到的你们根据地？”黄文身子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郝运一怒，周围的群演脸上也露出疑惑的左右四顾，他边上的配角连忙说道：“你们别信他的，黑仔什么都没有说过！”
    局面勉强稳定了下来。
    郝运咬牙切齿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挑拨离间，我告诉你，别枉费心思，你今天死定了！”
    黄文一笑，说道：“就算今天我死了……”
    众人都看着他，但在他们的注视下，黄文半天都没有说出台词，整个人就像是卡壳了一样站在那里。
    “咔！”
    导演喊了停，说道：“再来一遍，从你今天死定了那里接戏，把剧本给他看。”
    现场执导连忙过来说道：“赵哥，你看看剧本，这里接下来应该是……”
    “不用给我，我知道！”黄文皱眉有些烦躁的摆手说道。
    “好好，那我们再来。”
    “继续！！”
    重新开拍，郝运接戏道：“你今天死定了！”
    黄文收拾了一下心情，轻轻一笑，说道：“就算我今天……”
    “咔，表情不对，注意一下眼神。”
    “再来！”
    第三遍。
    “就算我今天死定了，你们以为自己就能活几天？”
    “咔！笑的太勉强了！”
    “咔！”
    “咔！！”
    “咔！”
    “这赵元今天怎么回事啊？”
    “这水平明显不对啊……”
    群演在议论，而林天却听到旁边有场务跟灯光在聊：“嘿，看来昨天那事对赵元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可不是吗，听说导演连夜召集编剧把戏改了，直接尽快杀青。”
    “这实力派果然干不过流量派，影帝也不行。”
    “那当然，要不然金总能给郝运撑腰让赵哥下跪吗？也就是赵哥刚没有下跪，要不然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要我说啊，跪就跪嘛，挣钱有什么丢人的？”
    “……”
    林天听着这些脸上浮现一抹复杂，现场又传来导演的声音：“休息十分钟。”
    片场的人开始散去，人们议论纷纷，有群演好笑说道：“就这演技还影帝？”
    “就是，我上我都行。”
    “……”
    郝运也对着黄文嗤笑了一声。
    “影帝？”
    他转身走了，黄文握紧了双拳，最后还是轻轻送开，转头看了看周围，一声声议论进入耳边，他伸手捂住脸搓了搓，脚步沉重的往外走，他的助理靠过来递上一瓶水：“赵哥……”
    “别跟着我。”黄文推开了他的手离开了人群，在路过林天的时候林天喊了一声：“大哥。”
    黄文理都没理，直接面无表情的从他身旁路过，林天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步往保姆车方向而去。
    ‘砰。’的一声，保姆车的门关上了。
    林天看了看那边，神情也有些复杂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画面一转，黄文安静坐在保姆车上的画面跟之前林天坐下的画面完成切换。
    他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拳头几次握紧又放松，房车车厢跟前面驾驶室的挡板那里有一块大镜子，他就这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秒，两秒。
    忽然间他毫无预兆的爆发了，起身恶狠狠的一拳锤在了保姆车的车壁上。
    “砰！！！”
    砸完后他也不顾手疼不疼，面目狰狞的上前两步一手撑在镜子上，一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真是一个废物！”
    “大废物！”
    “你连一场戏都演不好！还影帝！”
    “我都替你笑话！”
    “你昨天为什么不干脆跪下算了？啊？”
    “还演技是你的骄傲。”
    “你就这样骄傲吗？！”
    他咬着后槽牙，低声而狠厉的对着镜子一声声骂自己，他是气急了，还压抑着自己不敢大声让外面的人听到。
    他在保姆车了转了几个圈，最终站定，仰着头叉腰站在保姆车中央，闭上眼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再睁开后他又看像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别想其他的，如果等会开机你再演不好，你踏马就是废物！不如干脆去给郝运跪下，或者去找个楼跳下去，起码还能上上新闻。”
    “还有四分钟，看剧本。”
    最后说着，他指了指镜子里的自己威胁着，然后从保姆车的桌上拿起剧本，真的就坐下看了起来，那强迫自己认真的样子却让影迷一阵沉重。
    ……
    “走吧。”
    影院里，陈安对林天等人说道，林天点了点头，又去传达黄文他们，最终几人都看向陈安，对陈安点了点头。
    确实，看到这里就够了，明天他们还要去参加路演，未来十几天够他们看的了，看到吐。
    今天也就是来看看首场公映的上座率以及影迷的反应而已，看到现在也就够了。
    剧情片能够让影迷这么安静无声的专注盯着荧幕，已经足以说明它的成功。
    不需要再看下去了。
    四人悄悄的起身，摸黑出场。
    卓少存留意到了他们的身影，眉头微微一皱，又看了看荧幕，内心嘀咕了起来。
    这四个人什么情况？这么经典震撼的表演居然半途离场？
    果然人类的审美并不相同，只会他也不禁升起一抹疑问。
    说好的喜剧呢？这特么哪里喜剧了？
    荧幕上电影继续，画面再切换时已经又是片场。
    “砰！”
    一声枪响，黄文应声倒地，片刻后导演说道：“好！恭喜黄喉杀青！！”
    “啪啪啪~”
    现场响起一片掌声，黄文勉强的笑了笑，对周围众人微微欠了欠身，然后走向自己的座位。
    “恭喜你啊，杀青了，以后估计也见不到了，握个手？”郝运玩味的笑着对黄文说道，黄文看了看他的手，对他嗤笑一声后径直离开。
    来到自己的位置后他对导演说道：“导演，我走了。”
    “恩，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导演说了一句客气话，黄文笑着说道：“您给角色的话，我肯定来。”
    两人都是一笑，握了握手后黄文转身离开，他的助理背着他的椅子之类的东西跟在了后面。
    两人一路走向保姆车，路上黄文还跟林天对视了一眼，但最终他还是扭过了头没有跟他说话，画面里，两人就这么渐行渐远。
    ……
    当晚，在林天那个家里，林天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发呆，周文文拿来一片西瓜递给他，同时说道：“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没什么。”林天笑了笑，但在接过西瓜后犹豫片刻又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明星吗？”
    “恩，怎么了。”
    “我这几天在片场遇见他了。”
    “哦？那怎么了？”
    “就是我今天……”
    镜头移开，演员的声音渐渐消失，过了一会后又移回来，代表时间的流逝，林天说道：“就是这样，所以我感觉好像就算演技好也没什么用。”
    “所以你有些迷茫？”
    “恩。”
    “那你就迷茫的太早了。”
    “什么？”
    “人家起码靠演技把车子房子都挣回来了，你有吗？”
    林天拿着西瓜愣愣的看着周文文，那震惊的小表情让影院里响起一片低笑。
    “怎么了？”周文文嘴角带着笑意转头看向林天，她就是故意的，这一副画面背景被虚化，她的脸占据半个荧幕，配合上家里暖色的灯光，这幅画面让人一瞬间领会到了她的美。
    娴静而温柔，还有一些狡黠，绝美。
    “没事，你说的对。”林天失笑说道。
    周文文一笑，吃着西瓜说道：“没想到郝运是这样的人，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是吧，这可是圈内人士才知道的秘密。”
    “恩，我老公也是娱乐圈内人士了，继续加油，争取朝圈内再深入一点！”
    “一定加油！”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林天说道：“诶，你这个西瓜再给我一点。”
    “不给~你自己去拿。”
    “哎呀~哈哈哈~”
    荧幕里笑闹的画面温馨的让人忍不住嘴角上扬，画面缓缓的暗了下来，然后切换到了一辆房车上。
    郝运手里捧着一个手机，手机里正播放着黄文使劲抓着他的头把他往水缸里摁的画面。
    “琳姐，你这视频是怎么来的？”郝运震惊说道。
    那经纪人还是之前那样，一身西装，竖着女士大背头，看上去干练异常，只是现在却显得异常冷漠。
    “当然是找剧组要的，还有一个，你往后看看。”
    郝运划了一下手机，下一个视频却是他找黄文握手却被无视的画面，郝运忍不住问道：“琳姐，你拍这个是干嘛？”
    “你说呢？”经纪人转头看过来，那冰冷的目光让荧幕前的影迷都是心中一寒。
    “人你已经得罪了，在娱乐圈你要么就不动手，要是动手了你就别给对手爬起来的机会，不然你以为要是有一天黄文翻红了他会放过你？”经纪人冷酷的说道。
    郝运避开了她的眼神转过头看着手机，半响忍不住说道：“这也太……”
    “残酷？”
    琳姐转过头看向窗外，淡淡说道：“残酷就对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车里安静了一会，琳姐又说道：“消息现在就不放出去了，等剧播完再放，免得影响成绩得罪片方跟平台，而且也免得他靠着这部剧拿到什么机会，这段时间你别再跟我找事。”
    “好，我知道了琳姐。”
    “恩。”
    “……”
    “这女人够狠。”
    “我发现这部戏里到处都是大佬。”
    “这个女演员又是谁？感觉她也要火了。”
    “牛皮。”
    “又是一句经典台词。”
    “……”
    影迷们围绕着剧情发出了讨论，虽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但这群人感觉越看越精神，除了刚开始有一段无聊了一点外后面具有爆发力的经典场面一个接一个，到如今他们已经完全被电影吸引，感觉这电影越到后面越具有爆发力，所有的角色都在绽放着属于自己的魅力，让人的情绪情不自禁的就跟着情节走。
    而此时荧幕上下一幕剧情正在上演。
    镜头给了枯黄的树叶一个镜头，一片树叶落下，画面上显示【一个月后。】
    “叮铃铃~”
    “喂您好，这里是物安中介，对~”
    “您是要买房吗？好……”
    “您好，我们是物安中介……”
    这是一间狭小的中介所，几排桌子上放着十几部电话，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在里面不停的打着电话，林天也在其中，忽然，他刚挂了一个电话，面前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他楞了一会后接通。
    “喂？这里是物安中介。”
    电话里传来一个让观众很耳熟的声音：“你好，我要买房。”
    “哦，好，那请问您需要什么样的户型，面积……”
    经过一番沟通后两人约定见面聊，但当他记下见面的地址后却笔尖一顿，愣住了，因为那个地址就是之前他送外卖遇到黄文的地方。
    “好的，我马上到。”
    他跟经理报备了一下后离开公司，而此时画面切换到了那个别墅里，此时黄文跟他的那个助理都在整理着衣服什么的，将一堆堆的东西打包，忙碌过后黄文直起腰对助理说道：“行了小刘，就到这里吧。”
    “恩，好的赵哥。”助理满头大汗的停止了忙碌，擦了擦汗笑道。
    黄文笑了笑，拿出手机操作了一会后说道：“给你转了一点钱，你看看满不满意。”
    助理掏出手机一看，一万块，他连忙说道：“赵哥，你是不是给多了。”
    黄文笑着收起手机说道：“不多，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从明天起你就不用来了，反正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以后估计也不会去剧组了。”
    “赵哥……”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这一年也辛苦你了，我有时候脾气不好我都知道，拿着吧，你应得的。”
    那助理直接哭了，哽噎道：“赵哥，公司为什么封杀你啊，连房子都不给你住了。”
    “去去去，不该问的别问，大男人流什么马尿，快滚，给我来这套。”黄文直接挥手驱赶着他，把这个助理赶出了门，但回过头他自己也吸了一把鼻子，刚准备进去继续忙活就听到身后传来动静。
    “诶……我说……”他转身刚准备呵斥却一下顿住了，皱眉说道：“怎么又是你？”
    在他对面，林天捏了捏衣角，尴尬的说道：“恩，又是我。”
    ……
    镜头一转，两人来到室内，黄文递给他一瓶水说道：“你不是送外卖的吗？怎么还卖房子？”
    “外卖是兼职，卖房子是工作。”林天双手接过水后笑道。
    “那演戏呢？爱好？”
    林天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恩。”
    黄文笑道：“现在怎么样？还在跑群演？”
    “恩，那个……你为什么要买房子啊。”林天手指了指这个别墅，黄文目光在客厅里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说道：“这房子是公司的，之前让我住，现在不让了。”
    林天想问什么，但最后只是看着黄文说了一声：“哦……”
    “不说这些了，走吧，带我去看房子。”
    “好。”林天点头。
    接下来给了两人几个看房子的画面跟介绍，一开始是户型明亮，装修豪华的房子，黄文找了个理由换地方，接下来档次越来越低，直到最后来到一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木质地板都已经有些裂纹，墙皮也有剥落，老旧的看上去跟林天租的那房子还有一拼。
    黄文看了看后满意说道：“行了，就这个，抓紧办手续吧，我急着搬家。”
    “好，不过……真这个啊？”
    “当然，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不是，就是……我觉得你会买更好一点的。”林天尴尬的笑。
    “更好的谁不想，那不是贵吗？”黄文好笑说道，边说边围着客厅转，亲手抚摸那些陈旧的家具。
    “怎么，你以为我有很多钱？”黄文笑问。
    “恩。”
    “想什么呢，我又不是那些流量小鲜肉，拍一部戏扣除给公司的也就赚个几十万，平时也没什么代言，加上开销什么的，现在能有个几百万买房子就不错了。”
    林天听到这话楞在了那里，有种信仰破灭的感觉。
    做到黄文这样都要大半生时间才能买一套房，那他呢……
    他强笑道：“也不错了。”
    “行了，去签合同吧。”
    两人签合同，然后林天还帮忙搬家，为了感谢林天，黄文提议请他吃饭，他叫了一大桌外卖，在还没有彻底收拾好，满是箱子的房子里铺上废报纸，就这么吃上了。
    “来来来，吃，这也没收拾好，只能这么招待你了。”黄文笑着招呼道，林天笑了笑，不在意的说道：“没事，我这人不讲究。”
    “恩，那就好，你最近拍戏怎么样？”
    “也就那样，都是跑群演，偶尔有几个特约，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演一演配角。”
    黄文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这玩意看运气的，我当初跑了八年龙套，然后偶然遇到一个机会直接当了电影主角，再然后就是影帝，这人啊，要看时运的，急不来。”
    林天低头，笑了笑说道：“我好像没什么时运。”
    “时运这东西强求不来，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把基础打牢，不然给你机会你也抓不住。”
    “恩，也是。”林天笑容轻快了一些，拿起酒瓶给赵元倒酒，同时说道：“不说我了，赵哥，那你以后还演戏不？”
    “演！当然演！不演戏我这辈子都不知道干嘛，不过最近……”黄文手捏着酒杯目光游移，一句话说不下去，一口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放下后才说道：“我跟公司的合同还有几个月，等到时候我就自由了，混了这么多年我还是有些人脉的，我就不信没人找我拍戏！”
    “恩，赵哥加油！”
    林天吃着菜，黄文看了看他笑着说道：“你小子机灵，人也踏实，到时候如果有机会我就推你一把。”
    “真的？”林天保持夹菜的姿势愣住了。
    “我骗你干嘛？不过这之前你得把演技练好了，不然给你机会也没用。”
    林天连忙收回筷子，擦了擦手后目光在桌上四处扫，然后手忙脚乱的开始倒酒，说道：“赵哥，我敬你一杯，你放心，演技我一定练好了。”
    “恩。”黄文笑着享受林天的热情，两人碰了碰杯。
    “叮~”
    镜头给了两个杯子一个特写，再出现两人的身影时这两人已经醉了，黄文一只胳膊放在桌上，整个身子都往前倾，一只手搭在林天的肩膀上，然后用放在桌上的手指了指自己，说道：“他们说我过气了，呵呵，这太可笑了，你说，我过气了吗？”
    林天已经醉眼朦胧，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后点头说道：“恩，应该吧。”
    “你说什么？”
    黄文醉眼盯住了林天，林天摆了摆手说道：“你别激动，但是……”
    “什么但是！”
    黄文一把撒开了搭在林天肩膀上的手，指着林天认真说道：“我告诉你我没有过气！也不可能过气！”
    他很激动的说道：“我拿过影帝，我演出过十多部作品，我的影迷到处都是，我的微博粉丝几百万，我怎么可能过气！？”
    “恩？你说，我怎么可能过气？”
    他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林天，眼睛里满是血丝，两人就这么对视，但林天还没说什么，他就忽然一声嗤笑转过头。
    “嗤。”
    就在他转头的这一刻眼泪下来了，他拿起酒杯说道：“我怎么可能……”
    林天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安静片刻后说道：“你哭了。”
    “我没有。”
    林天抽出两张纸递过去：“给你纸。”
    黄文扭回头看着那两张纸，镜头给着一个全景镜头，画面里的两人像是定格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影迷就是觉得这个镜头有一种难言的冲击力，它不是震撼的那种，但有一种特别的情绪在里面。
    就这么定格了几秒，黄文忽然笑了，他自嘲的笑，然后接过了那两张纸，嘴里轻声说道：“谢谢。”
    他接过这两张纸，代表他承认他哭了，也代表他承认他过气了，可能有些影迷会不懂，所以陈安选择让角色把台词说出来。
    只见在他擦了擦眼泪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也给林天倒着，同时有些释然的说道：“你说的对，我哭了。”
    “这就是事实，你知道最让我难受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我忽然意识到了他们也说的对，我真的过气了。”
    说着他又忍不住哭了，放下酒瓶捂着脸哭，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哭是单纯的因为过气，还是因为金总的那一番话以及所作所为，当一个演技派被时代抛弃，被小鲜肉以及流量所终结，那种无力感外人实在难以体会。
    在全国的一些影院里有些影评人隐隐觉得黄文在这里说的过气，也许不单单是指黄文的过气，所以内心就尤为震撼，有种莫名的情绪。
    荧幕上，林天不知道黄文的哭里蕴含着什么深意，他只是看着黄文哭，沉默片刻后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也不知道是安慰还是什么，但影评人又听出了隐喻，时代能变成这样，那自然也能变好。
    又是一句经典台词以及经典场景，这场戏里到处都是陈安的隐喻，让看出这些信息的人尤为过瘾以及震撼，而那些没有看出这些的影迷也因为这场戏的情绪张力以及演员的巅峰表演而感动，不少人都随之留下了泪水，一些人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
    这部电影只要后面不崩，必将成为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