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孩子们，照着这个练

    立功了！
    老李立功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迅速响起一片欢呼！
    虽然这种行为明显违规，甚至可以说是严重破坏纪律，但此时此刻，已经无人在意。
    能够双向通讯！那么就有可能……联系到那个远在火星的神秘神灵！
    紧张而短暂的斟酌之后，一段简明扼要的信息，从地球某个最高级别功率的发射塔发射出去，射向茫茫太空，射向火星的方位。
    信息很简短，却包含着那三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为了尽可能提高传输成功率，科学家们几乎是采用了当年发电报的那种极尽谨慎的措辞，没有一个字是多余的废话。
    但是即便如此，距离地球六千万公里的火星能否收到，所有人都没有半点把握。
    毕竟那个双向通讯模块，只是某位老科学家出于某种浪漫主义的考虑才私自加进去的，祝融号接收讯息的能力，可以说是相当低下……
    信息抵达火星，需要至少八分钟。
    对面能否收到，收到后是否应答，无人知晓。
    在这八分钟内，会议室里却迅速发生了一场混乱的争议。
    “我提议！”
    时任华夏航天局最高领导的一位老者站起身来，沉声道：“立刻全力研发航天科技，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把华夏人送上火星！这一步，我们绝不能落后于世界，尤其是那个国家！”
    “不可！”
    立刻有人摇头反驳道：“全力研发？怎么个全力？华夏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我们历经无数苦难才步入正轨。如今伟大复兴的梦想已经近在咫尺，难道就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神迹，把一切全都打破？万一有什么差池，那就是万劫不复！”
    “这是什么时候！不能太保守啊刘老！要是被别人抢了先，真的得到了神明的传承，恐怕是亡国灭种之祸！”
    “就凭刚才那一句话？虽然看起来的确像是亲近我们华夏的神祇，但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也可能是外星文明的一个巨大的阴谋？”
    “什么意思？陈院士你说清楚点？”
    “在座各位都知道，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个恐怖的巨人，绝不是地球科技能够完成的，但对面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却不好判断！真的是出身华夏的神明？那当然很好，但万一是有人故意冒充，其用心……不得不防啊！”
    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渐渐地，所有人将目光越来越多地投射到一位始终不发一言的老人身上。
    那是华夏国的最高话事人，万里神州的真正掌舵者。
    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无疑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艰难选择。
    全力发展航空科技？
    这绝不是一句轻飘飘的空话，如果真的落到实处，那意味着华夏这艘恐怖的巨轮，将被他亲手变更航向，驶向一个前途未卜的未来。
    身居至高位，老人对华夏的了解，远胜任何其他人，他有信心指挥华夏赢得这场踏上火星的太空竞赛。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华夏必须要彻底丢弃一贯的韬光隐晦的策略，向世界展露出惊世骇俗的巨大潜力。
    另一方面，与航空登陆无关的一切国计民生，都将被大大拖缓，造成的影响极其深远，必将造成无数不可逆的严重伤害。
    极其沉重的压力，令老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张凡在火星上，摆弄了一会儿“祝融号”火星车。
    嗯……就像是得到了新奇玩具的孩子一样，这东西居然是激起了张凡尘封已久的一点童心。
    有点意思，有点意思。
    张凡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虽然完全不理解这辆火星探测车复杂的科技含量，但既然人类能够将它送到遥远的火星上，说明这一百年来，地球的发展十分迅速。
    呵……一百年了！
    张凡在祝融号边上直立起身躯，目光悠远望向太空，充满了追忆的神色。
    还记得自己破碎虚空，从地球离开的时候，整个世界相当乱套，华夏更是内忧外患，几大军阀混战不休。
    唔……那时候街上跑得最多的，还只是黄包车吧，小汽车这种东西凤毛麟角。
    而现在，短短一百年而已，华夏已经能把这么一个东西，送到火星来了。
    想必，经历战火洗礼，华夏又是盛世。
    纵观历史，大抵如此。
    咦？
    有信息？
    一段微弱的电波，打断了张凡的回忆。
    近在迟尺的祝融号，头顶的一个装置忽然间转动起来，似乎是在做出某种努力。
    只是，经过了数千万公里的太空旅行，最终被祝融号捕获的，是衰减得几乎已经无法辨认的一点点信息。
    刚刚进入工作状态的祝融号，此刻却像是一个弥留之际的耄耋老人，极其艰难地翕动着嘴唇，竭力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
    若不是张凡神念通达天地，恐怕根本就无法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路……为何……错？
    送人……筛选……
    地球……
    张凡皱起眉头，很快便泛起一个淡淡的笑容。
    孩子们挺谨慎，而且这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居然还能从遥远的地球传递消息，这就有点了不起！
    唔，筛选？
    这个很有道理，倒是我刚才疏忽了。
    张凡微微点了点头，暗想的确应该有个基本的筛选，否则若干年后给我送来一群不堪造就的蠢牛木马，岂不是白费功夫。
    听起来，孩子们对自己走的错路，还有所怀疑留恋呢。
    不过证明这个不难！
    张凡目视着遥远的地球，目光微动，锁定了地球附近那颗曾被赋予无数美丽神话的小小星球。
    伸手一指，一道光华应手而出，径直跨越数千万里的距离，剑指月亮。
    而张凡却已经蹲下身子，双手变幻出一个个玄奥的法诀，将干燥的火星土壤凝练压缩到极致，竟然幻化作一张张暗红色的书页。
    以心念为墨，虚空执笔，刚刚凝成的奇特书页上，便开始出现一行行古拙沉凝的文字。
    开篇即明义——孩子们，照着这个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