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长夜

    “如果还能再相遇的话，我们再做你想要的那种朋友吧。”她在信的末尾看似调皮地说，句号旁边标注着一个古怪的笑脸。
    “你给人甩了啊。”脑子里那家伙说。
    “是啊，我给人甩了。”林小路看着那封信，重复那家伙说的话。
    ....
    那天晚上，警察局的窗口被打碎了。
    有人朝里面丢了几个燃烧瓶，借此引燃了这场寒冬里的第一场大火，示威的抗议者们集结在警察局附近，呼吼着冲锋的口号，狠历地杀向那座起火的老楼。
    刀剑和子弹轰烈地碰撞在一起，抗议者们用刀斩下了官差们的头颅，官差们则用手枪击碎了抗议者们的胸腔。
    与此同时，还有很多只持枪的猴子闯入这座城市，它们急速地奔走在高低不齐的屋顶，娴熟地将那一挺挺黑色的杀人武器高举在头顶，朝向四面八方的窗口开火。
    轰隆隆的枪火撕碎了安宁的月色，玻璃被狂热的呼声崩碎成千片万片。
    许多懵懂不知的人们从睡梦中惊醒，还没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转头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得知...
    他们正在面临着一场无差别地残杀。
    大街上，传来人们惶恐的呐喊声，躺在床上，愣愣地对着天花板发了半宿呆的林小路错愕地看着窗外，夜空中月色明亮如镜，大地上的人群却被枪火追逐得狼狈不堪。
    猴子们还没侵袭到他所在的这一片区域，但恐惧早已提前抵达，似乎要为接下来的惨剧做好铺垫，房间外的走廊过道上，挤满心急如焚的住客。
    他们人头挤挤，尖锐地大叫，愤怒地叫骂，甚至抓狂地、用力地推搡前方的人，每个人都急着要离开这座迟早会被那些野蛮猴子盯上的老楼。
    枪支的子弹很快就被打空了，猴子们随意地丢掉手中那把早已过热的枪支，反手拔出交叉插在背后的太刀，更是气焰嚣张地跃向仓皇逃跑的人群。
    ....
    井盖队长奋力地砸出手中这块扁平的盾牌，与笼罩在白虎虚影中的戴木头在城头高冷的寒流中交手，犹如古钟长鸣的轰击声在冷光中涣散而开。
    他们各自落在城墙上方的两端，粗喘着气，冷漠地凝视着相隔过百米的对方，而在他们这片战场的附近，井盖队长的同伴，钢铁有钱人，此刻同样深陷在苦战当中，这个具有漂亮国首富之名的魂师正与戴木头的妻子，朱珠，进行单对单的对决。
    仿佛持有默契一般。
    当戴木头扭头望向他的妻子时，他的妻子也从激烈的厮杀中暂时脱身，心有灵犀地望向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
    可她的状况并不乐观。
    钢铁有钱人的攻击很是霸道。
    他所动用的武器，级别早已超越了猴子们的火枪。
    除了排列在肩上的远程导弹以外，他还有一款新式的武器。
    装置在掌心，甚至无需填充弹药，仅凭借电力的作用，便能瞬间完成充能。
    那款武器的名字叫，高压粒子炮，顾名思义，就是一种利用高压激发粒子运动的武器，原理很难解释。
    所以，每当有人问起的时候，钢铁有钱人都会说这要涉及到量子力学方面的知识，以阁下的智商，我实在是很难跟你解释。
    久而久之，人们就把‘量子力学’这门学科幻想成高智商的代名词。
    以至于很多兜售保健品的贩子们都喜欢把这个词汇复制粘贴在自己的产品上，好告诉他们的那些天真可爱的顾客们...
    自己这个明明没什么屁用的产品就是高智商的代名词。
    也就是应着那句话...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真想把那帮人都抓起来，叫他们学学高等数学试试。
    ....
    爆裂的粒子所造成的杀伤力，绝非是寻常的刀枪所能比拟的，凡是被它命中的物体都会在一刻之间发生分子级别的瓦解，沦为眼见不可见的细微粉尘。
    对于一系列难以用物理知识解释的问题，我们习惯会称之为‘魔法’，而打败魔法的方式，往往就是另一种魔法。
    朱珠走入了戴木头的虚影。
    他们手牵着手，在古老的月亮和星辰的见证下，朗诵着某段久远的祷词，远方的云潮汹涌，一阵古老的风迎面而来，仿佛飞舞的纱巾一般掀起他们共同的灵魂。
    彼岸花开，魂兮归来。
    彷徨中，似有无数个刹那在须弥之中远遁而去，死亡的洞府无声地开启，笼罩在他们身上的虚影随之越发凝实。
    仿佛幻境中的巨兽唐突地闯入现实。
    墨色的条纹浮露在白虎的身上，肆意张扬，仿佛冥府的判官在一张宣纸上的挥毫。
    武魂融合技...冥照·幽魂白虎！
    ....
    “众所周知，没有人比我们的首领更懂战争。”漂亮国的使者独眼龙端坐在谭山的面前，淡淡地望着蓦然间出现在城墙上的那头庞然大物。
    即便那头巨兽散发着超然的威压，但独眼龙使者的神情依旧平静、而且从容，似乎并不认为这头恍若来自于幽冥的白虎能够战胜他手下的两名得力大将。
    “如今，这一城池内忧外患，近乎集齐灭亡所需的征兆，大势已定，莫要再负隅顽抗，所有的抵抗，最后终将宣告为徒劳，以我之见，还是今早归降吧。”
    “认清形势很重要，臣服于我们漂亮国，免得浪费人力和财力，”独眼龙说，“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谭城主，你是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那你说，我怎么选择？”谭山笑着问。
    “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一条路，”独眼龙略略提高了声调，“经过调查，我们知道，你这城主的位置并非通过正当途径获得，是靠着半买半抢的非法手段得来的。”
    “你之所以要当这一座城市的主人，不是因为你有多么热爱居住在这里的人们，而单纯地是因为你想赚他们口袋里的钱。”
    “谭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你可是一个地道的生意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独眼龙再次高调地说，“商人重利轻离别，无所谓恋不恋旧...”
    “再者，我们给出的条件也很丰厚，我认为你没有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