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雾弥

    有时候，“选择”会像坠落的飞行器一样，当头砸下。
    关于“为什么机票和入学通知书是真的”这回事。
    陆荒离其实也并没有想太多。
    毕竟十八岁的他，中等学校毕业，他总是要找一所学宫上的。
    现在的新闻里，每天都在播报人鱼座所有星球，都被突然出现的妖灵、魔怪漩涡祸害。
    甚至连苍梧帝国主星【凰落京】，都有很多妖灵、魔怪滋生。
    不踏上武道，实在是有些危险。
    而且在上进的陆荒离眼里，就业还是十分重要。
    原初武者的就业前景，毋庸置疑。
    对于想要成为更强大原初武者的陆荒离来说。
    信中附带的入学通知书，明显非常有吸引力。
    “天梧学宫。”
    “在苍梧帝国十三颗星辰所有的学宫里，排名第二的高等学宫。”
    陆荒离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一位天梧学宫龙级的学员，漫步天空，随手挥出了一剑。
    然后将一座几千米高的山都炸了。
    这一幕给陆荒离带来了深深的印象。
    所以在再次致电天梧学宫，确认自己的名字以及帝国身份编号，确实在新生记录上之后。
    陆荒离就拖着行囊，在姐姐的撺掇下，卖掉了和姐姐辛苦置办的房子，独身坐上第四代载人飞行器“长空号”，来到了凰落京。
    至于他的皇子身份。
    则早已经被陆荒离抛在了脑后。
    经常翻墙去人鱼座其它两座帝国星网“学习”的陆荒离。
    经常看到关于苍梧大帝的花边新闻。
    被流亡的皇子，在苍梧大帝统治帝国的两千年时间里，没有十万，也有八万。
    再加上苍梧大帝毫不讲求“帝家体面、血脉为重”的性格。
    他这个流放皇子所能期待的优待，其实一言难尽。
    说起行囊。
    实际上陆荒离来到凰落京的时候，双手空空如也。
    除了手机之外。
    就只有他脑海里的那一本《陆离之书》了。
    ——
    大概仅仅过去了十几分钟。
    就有一驾半人大小的无人机，拖着重重的包裹，悬停在已经属于陆荒离的小屋门前。
    陆荒离的手机也适时响了起来。
    他见怪不怪的开门。
    把自己的包裹从无人机上解下。
    里面是灰黑色工业风床单、被套、枕头。
    以及三本书——
    《人鱼座三十二颗旧星的陨落—战争学家裴南的著作》
    《原力的上限—探究人鱼座三位大帝是否拥有摧毁行星的力量？》
    《妖魔的起源》
    “这些书在远镜星西青市，可不容易买到。”
    陆荒离满意的点头。
    将被褥都整整齐齐铺好，下楼。
    书桌上的原力台灯还能用。
    陆荒离翻开《原力的上限》一书。
    仔仔细细的读了起来。
    足足两个小时过去了。
    陆荒离的视野右下角，一行奇特的文字显现了出来。
    “你的知识增加了，获得了一枚梦境种子。”
    这种文字在这个世界上，不出意外，就只有陆荒离认识。
    简体中文嘛。
    土著不认识也比较正常。
    “这种名著果然有价值。”
    陆荒离平静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容：“在理解文章内容的为前提的正常速度下。
    阅读大约两个小时，就能获得一枚梦境种子，神速了。”
    “看来马上就能够凑齐五十枚梦境种子，进入《陆离之书》出现之后的第四个梦境，见证新的故事了。
    可惜只能够进入初级梦境……”
    陆荒离喜滋滋的在心中暗想。
    再度过去了三个小时。
    期间陆荒离又点了一顿廉价的外卖吃。
    “京都居，大不易，买房已经掏空了我和姐姐的所有家底了，现在真的是吃一顿外卖都肉疼。”
    “最穷的皇子？”
    陆荒离在叹息中，再度认认真真阅读了两个多小时的《原力的上限》，理解并且记忆书上的内容。
    “你的知识增加了，获得了一枚梦境种子。”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这一座被誉为人鱼座最宏伟的城市之一的凰落京里，其实没有“夜晚”的概念。
    天空中仍然有无数霓虹晕出的光芒。
    哪怕是幽静的落日小巷，也被这些远来的灯光照亮。
    但是陆荒离无暇欣赏。
    因为他要睡了。
    “这一次能梦到什么？”
    “但愿能够得到一些提升实力的秘物，这样姐姐托付我的事情，就能够尽快的开始了。”
    陆荒离安躺在复古的古沉风格大床上，刚要入眠。
    忽然。
    原本已经闭上眼睛的陆荒离睁开眼睛，起身。
    目光泛着几分探寻。
    他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只见圆拱形的飘窗外。
    长着一对翅膀的少女，正悬浮在天空中，透过玻璃窗注视着陆荒离。
    除了她欣长的身姿、白皙精致的面容，以及浑身升腾出来的强大原力之外。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身后那一对散发着银色光芒的羽翼。
    嗯……
    还有少女有些僵硬的眼神。
    “你好，需要我开门吗？”
    陆荒离隔着窗子问道：“隔着墙窥视别人，可并不太礼貌。”
    羽翼少女皱了皱眉头，仔细看了陆荒离一眼，摇头说道：“发觉了我的存在，不错。
    可是没有作出任何应对的举措，应对危险的能力不足，危机感太弱……
    但是天赋出人意料的不错，已经开辟原力旋涡，成为一名合格的原初武者了。”
    陆荒离看着悬浮在天空中自言自语的羽翼少女，叹了一口气，轻声低语说道：“又是一个喜欢评价别人的人啊。”
    羽翼少女：“？”
    还不等她询问。
    陆荒离已经重新拉上窗帘，爬回大床，准备睡觉。
    羽翼少女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她的身旁，又有一位看起来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娇小少女也缓缓从浮现出来。
    手里还拿着笔记本和精致小毛笔。
    娇小少女咬了咬笔头，问羽翼少女说道：“雾弥司主，要把荒离殿下最后一句话记录进去吗？”
    雾弥僵硬的摇头：“不用。”
    说完。
    她穿着银色长靴的修长双腿迈步。
    一步之下，竟然诡异的穿过了玻璃、窗帘，走进了陆荒离的卧室。
    “荒离殿下，我是凰落监天府第七司司主。
    目前统管的业务是人鱼座共计七十一颗星辰，三千七百八十个国度皇族留学生的管理，以及诸位归来皇子的生活安排。”
    雾弥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没有多少感情可言。
    陆荒离直起身来，点了点头，说道：“下次走门吧。”
    雾弥：“……”
    “荒离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吗？”
    “说起来还真有。”
    “请殿下问吧，雾弥任务繁重，今天之后，我大概很难来拜见殿下了。”
    “所谓‘归来的皇子’大概是指被流放归来的皇子吧？我这种身份的皇子，多吗？”
    “……雾弥不敢妄议此事。”
    陆荒离睡下，闭眼说道：“如果有什么属于我的配额，你准时派人送过来，如果是苍梧星币，就打到我的账户里吧。
    还有，雾弥司主走的时候可以穿墙的，否则我还要下床锁门。”
    雾弥有些怔然，几秒过去，她才说道：“荒离殿下的血脉特殊，可以选择住进第七司准备的别墅里，以此受到第七司的侍奉。”
    “是和那些名为留学生，实际上的‘质子’，以及所谓‘归来的皇子’一起住吗？”
    雾弥犹豫了一下：“是的，殿下。”
    “那我还是住在这里吧，房间的费用会给报销吧？”
    雾弥：“因为上级部门缩减了财政预算……”
    “懂了，那就这样吧。”
    “还有一件事……
    被关在【诡异生物研究所】里的一只异种妖灵逃脱了，之前听到消息，她有可能潜逃进了烛龙区，殿下务必小心。”
    雾弥语气逐渐回归平静：“因为殿下的存在……有些特殊……所以并不推荐殿下用皇子身份威慑别人……”
    “而且在苍梧灭亡月雾星的时候，有很多皇亲国戚死在了月雾长公主的手下。”
    “所以，还请殿下务必小心。”
    雾弥一番提醒之后。
    在陆荒离含糊不清的应答中。
    她再度穿过墙壁，走上天空。
    “雾弥大人，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要当着别人的面评价别人喔。”
    还站在虚空中的娇小少女，眨了眨眼睛说道：“会被当成神经病的。”
    说到这里，小姑娘压低声音：“不过话又说回来，传言月雾长公主容貌，就和辉曜星出产的曜钻一样璀璨。
    这一位殿下……大概继承了月雾长公主的容貌呢……可真好看。”
    神态僵硬，但是姿色也称得上“极为不俗”的雾弥想了想。
    竟然出奇的点了点头。
    认同了小姑娘的话。
    “知道了零，既然已经见过荒离殿下了，就回公主府回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