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风穴里的妖怪

    “话说，灵梦。”
    “什么？”
    “我听文文说过妖怪之山那边不是有一堆科技水平爆炸的河童吗？”
    甩掉手中不知道燃尽第几张灵符，贴着墙走了好一会的武也问道：
    “难道她们就没有想过把她们的科技用在一些造福大家的地方吗？比如给这个黑漆漆的风穴安个电灯什么的。”
    “这是不可能的。”
    同样被照明问题困扰的灵梦虽然很想认同武也的说法，但可惜，实际的情况并不允许。
    “既然都知道这里是通往地底的风穴了，你觉得的还会有人愿意来这里吗？别说是安电灯了，恐怕一听到幻想风穴的名字，她们都会马上转身离开吧。”
    “欸？为什么？”
    “为什么......武也你是故意地还是真不知道啊？”
    灵梦一边继续走着，一边头也不回地问道：
    “我问你，地底下住着什么？”
    “地底？那不就是你说的怨灵咯。”
    “你也知道是怨灵啊，那我问你，幻想乡里有谁会喜欢这样的东西吗？”
    “呃......这倒是没有。”
    被灵梦这么一提，武也终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地底下居住的都是怨灵，就算有除了它们之外别的存在，那恐怕也是被地上的生物所厌恶的对象。
    既然都打从心底地讨厌对方了，还会有谁愿意来和它们打交道呢？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风穴在那么显眼的地方，但是却是一副残破不堪的样子了。
    正因为大家都知道风穴可以通往地底，所以大家才都选择忽视它。
    “我知道了。”
    武也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会再开口询问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洞窟还真是长啊，我们走了有快二十分钟了吧？居然还没有到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灵梦甩手又是将几张灵符贴在了洞窟的墙壁上用以照明：
    “我告诉你，这还是已经被缩短过的距离，不然要想要从地面上走到地底，按我们这样的速度，十个半个月都到不了。”
    “缩短？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地面上到地底的道路被缩短了。”
    “这，难道是紫做的？”
    武也讶然地问道，他能够想到可以在距离这样的概念上做文章的，也就只有境界妖怪八云紫了，凭她的力量，操纵一下远与近的境界，一瞬间就可以完成。
    “虽然我很高兴你终于明白了那个境界妖怪是个怎么恶劣的家伙，但是很遗憾，这里的距离并不是她做的手脚。”
    灵梦似是很失望地摇摇头，然后说道：
    “把距离缩短的是地狱的那些死神。”
    “死神？”
    这倒真是个意外的答案。
    “就是她们，旧地狱就是原本的地狱，那些死神嫌往地底运送罪人的路途太长了，于是便集合起来，用能力把通往地底的距离缩短了。”
    灵梦回过头问道：
    “我记得上次武也你去了趟三途河，和死神见过了吧？”
    “如果小町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也算死神的话......我想是的。”
    “那你应该知道那些死神拥有操纵距离的能力吧？在三途河运伤上送亡灵的时候，她们就是使用这样的能力。”
    说着灵梦耸了耸肩笑道：
    “只不过那些死神对地底通道距离的操纵太过了，导致这个扭曲的距离已经无法再被修复了，而且谁都没有想到地狱居然会崩溃。”
    “怎么感觉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不，怎么会，只是能够想象到死神啊阎王那些家伙无可奈何的表情，作为活着的人来说，肯定会很爽的吧？”
    “......灵梦你这家伙将来要是死了绝对是会被判刑下地狱的。”
    “嗯，那到时候武也你一定也会陪我一起的。”
    “我才不会！我可是三好青年，你一个人下地狱去吧！”
    “哈哈哈。”
    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人们畏惧的思维，对此灵梦快慰地笑着，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比起其他人来说要更接近死亡，也更了解死亡，所以才会有如此的想法吧？
    毕竟他们都是人类，就算有着可以匹敌妖怪的力量，他们还是逃不脱寿命的桎梏。
    比起看不到死亡的那一天却时刻畏惧死亡的某些妖怪们，像他们这样做个寿命不过数十年，对妖怪而言昙花一现般的人类，或许也不错吧？
    “笑得这么欢，你也不怕噎着。”
    “哈哈，武也，你这算是嫉妒吗？”
    “你......”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有人来了。”
    很好地把脸上的笑意悄然收起，灵梦一步踏出挡在了武也的前面，甩出四张灵符扩大了照明的范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漆黑的深渊，冷冷道：
    “躲在那里的家伙，给我出来！”
    “呜......”
    意料之外的，从黑暗深处发出地并不是宣示领地的咆哮，也不是萌生退意的畏惧，而是一种与类似挣扎的痛苦。
    灵梦微微放下身子，调整了重心戒备着，武也本来也打算召唤出来冈格尼尔给灵梦掠阵，只不过想到了蕾米莉亚那张生气的小脸，他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收了回来。
    不多时，从那漆黑的洞窟身处，一道纤弱的身躯贴着冰冷的墙壁缓缓地走了出来。
    “请，请等一下......”
    来者一身深色的钟形裙，褐眼黄发，头上用丝带扎着圆发髻，乍一看是少有的小家碧玉型的美少女，只不过她身上衣物的诸多破损和脸上的虚弱却让人来不及欣赏这份美。
    “请不要动手！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灵梦的样子，准确地说是看到灵梦身上那套红白的巫女服，少女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变得没有一丝血色，匍匐在地上的她小声地祈求着：
    “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请放过我吧......巫女大人！”
    “......”
    灵梦神色复杂，半举着的御币几近踌躇最终还是放下了。
    既是作为博丽巫女立于人前，灵梦自小便是得到了人类与妖怪的敬畏，但是少女这么一副好像她会吃人的表情却让她很不是滋味。
    被人敬畏是一件好事，但是被人敬畏到了甚至是畏惧的程度，那就不太舒服了。
    “起来。”
    灵梦皱着眉头用御币指着地上的少女：
    “跟我说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呜......”
    少女显然是被灵梦的气势震住了，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啧......！”
    果然好好说话就是不行，灵梦眉头一挑，二话不说就是将灵力包裹在脚上，然后朝着自己所在地面用力一踏，瞬间一个恐怖的龟裂从她脚下蔓延而出。
    “哇啊啊——”
    趴着的少女一脸惊恐地向后缩了好几步，连忙开口求饶：
    “别动手哇！人家很弱的哇——！”
    “唉......”
    灵梦按着被吵得有些发疼的耳朵，叹了口气后努力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少女恶狠狠地道：
    “别磨叽了快说！不然老娘立刻退治你！”
    “好，好的！”
    少女哆哆嗦嗦地回应着，显然是被灵梦吓了个半死，她泪汪汪地犹豫了好一会，然后才小声地开口：
    “人家叫做黑谷山女，是居住在这里的土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