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阎王的喜怒

    彼岸没有昼夜，那片永不凋零的曼珠沙华总是在晚霞般的色彩渲染下开放着。
    驻足在三途河的另一端，难得的清闲时光，四季映姬喜欢在这片红色的海洋里目送着缓缓流动的河水消失在世界的尽头。
    空无一人的静谧，尽管在生者的角度看来，和死亡挂钩的地方都是不祥的代表，但四季映姬却无比享受这段属于安静的时光，谁让她是阎王呢。
    这么想着，然后她看见了三途河的上空，一个红白色的家伙正在肆无忌惮地朝着彼岸飞过来。
    阎王的好心情一下子全被破坏了。
    原本三途河上除了死神之外是不该有其他家伙在这里徘徊的，更别说想要跨越被操纵了“距离”的三途河，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但显然，博丽巫女不在这个行列。
    对于彼岸的规则无法束缚的家伙，四季映姬向来都是讨厌的，谁让，她是阎王呢。
    “止步，博丽的巫女。”
    待到巫女飞到了自己的面前，四季映姬理所当然地挡在了她前进的道路上：“这之后便是亡者的国度，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放心，我对彼岸没有兴趣，我是来找你的。”
    虽说是巫女出身，但灵梦对于神佛却并没有什么敬畏心，哪怕直面阎王，她也是淡然处之，上来便是直接切入主题，开门见山地道：“阎王，最近彼岸有没有接受过奇怪的灵魂。”
    四季映姬眉头皱了皱，尽管她性格有些死板，对于规则十分看重，但却并非会在这些细节上斤斤计较，灵梦的失礼她也可以一笑置之，她在意的是，对方所提出的问题。
    “你把彼岸当做什么地方了？”四季映姬神色肃穆，堪堪达到灵梦肩膀的身高并没有对她的气势造成影响。
    正相反，进入了说教模式的阎王，倒是给巫女带去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我只是想问你最近有没有审判过什么奇怪的灵魂而已。”出奇的，面对四季映姬的强硬，灵梦的语气软了不少。
    这倒是让阎王稍稍有些意外，尽管两人之间交际没有那么多，但她从各种地方也听说了这一代的博丽巫女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她无理取闹似乎有些片面了，但总的来说是个绝对不会轻易服输的家伙，否则也不会有符卡规则这样的东西诞生了。
    只是，灵梦的退让并没有让四季映姬松口，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严苛：“博丽的巫女......虽然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需要来到彼岸调查，但是抱歉。”
    “喂，你也太小气了吧！只是问问也不可以吗？”灵梦强忍着心中的急躁，大眼瞪小眼地道。
    “这不合规矩。”四季映姬再次选择了拒绝。
    “话先说清楚！我可是为了解决异变才来的，再说，彼岸什么时候有了不允许打听死人消息的规矩了？！”灵梦的态度逐渐强硬起来。
    “我再说一次，这里是彼岸，亡者的国度，幻想乡的巫女——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四季映姬一板一眼地说道，丝毫不给灵梦机会。
    面对油盐不进的阎王，灵梦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想动手的话我没有意见，但是你是人类吧？”看着气势汹汹的灵梦，四季映姬淡淡地“劝诫”道：“为了死后能够少几分被审判的罪恶，我劝你还是就此收手。”
    “呵呵。”
    灵梦回了四季映姬一个不屑的笑容，灵梦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倒不是说她不相信神佛的存在，毕竟是生活在这么一个非常识的地方，她的无神论是表现在她从来不会将自己的命运交给所谓的神明来裁定。
    只见灵梦掏出御币，扩散的二重弹幕结界点亮了沉闷的彼岸，无数的灵力飞弹雨点般向着四季映姬落下。
    “唉。”伴随着一声叹息，四季映姬高举着手中的悔悟之棒，阎王的意志连接了远在彼岸尽头的是非曲直厅，十道极具压迫感的虚影轰然落下，将灵梦的结界直接砸碎。
    “「十王审判」。”
    地狱十殿的王都被四季映姬召唤了出来，就在她准备进一步将灵梦拿下的时候，却发现烟尘散去，巫女的踪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四季映姬先是一愣，然后面上涌起了一片被愚弄的羞红：“看来，要好好说教一下才行......”
    恼怒的话音落下，身后又是两位不速之客到来了。
    “哦？灵梦居然直接绕过去了？”
    八云紫和八云蓝从间隙中走了出来，丝毫不顾及四季映姬越发阴沉的脸色，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这不像她性格啊，蓝，你说灵梦难不成是被逼急了，转性了？”
    “这......或许吧。”八云蓝扯扯嘴角，没能跟上紫的节奏。
    “算了，不管怎么样，继续追上去看看总是没错的。”
    “可是，这里是彼岸，阎王那里......”蓝很努力地想让自家主人注意到周围那些一看就不好惹的地狱十王，可惜，紫并不关心这些。
    “没事，那个慢半拍追不上我们的，蓝，我们走。”
    “呃......是，紫大人。”
    主仆二人说罢便直接腾空而起，追着灵梦朝彼岸的方向飞去，由于和阎王不对路的关系，所以彼岸的空间存在着和三途河相似的各种“距离”上的紊乱，八云紫的间隙在这里并不能起到移动上的方便，相反，还有可能反被其所扰，所以还是直接用飞的比较合适。
    说到这个，直接被忽视的阎王那脸色此时已经如同砂锅一般黑了。
    当着别人的面数落人家的不是已经很失礼了，更甚之，这两个家伙还丝毫没有自觉地在这里肆意妄为。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被自己召唤出来的地狱十王，哪一个不是凶神恶煞，她这一棒子挥下去，三途河都得断流，这些家伙也狂妄了吧？当这里是酒馆吗？想来就来？
    阎王散发的浓浓怨念几乎感应到了每一个死神，很快，在她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彼岸全境的死神都动员了起来，开始围堵那三个不请自来的家伙，除了......
    “会死，会死，真的会死啊灵梦啊！为什么这种事情你偏偏要找我啊，呜呜呜.......”某个连镰刀都不知道丢哪了的死神哭哭啼啼被灵梦不情愿地拖着走进了是非曲直厅。
    “少废话！这里除了那个不近人情的矮子之外老娘就认识你了，不找你找谁！”秉持着暴力合作信念的灵梦丝毫不顾及对方的委屈。
    虽然小町偷懒，喝酒，爱乱丢东西，但她好歹也是个死神，四季映姬的怒火隔着老远她都感觉地一清二楚，这样明着自家老板唱对台戏，怕不是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