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深渊带来的，只有绝望

    玛利亚呢？
    谁能告诉他玛利亚在哪，那个本该成为天使的少女在哪？
    教皇的脸色沉冷。
    “呵呵——”轻盈的笑声忽然在这教廷内回荡开来，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分辨不出方向。
    教皇视线一凝，手掌张开，顿时向着虚空抓去。
    然而，抓到的只是一片漆黑的羽毛。
    看着手中的几根羽毛，教皇的眉头紧蹙起来，心中更是浮现出不好的预感，只见他抬起头，对着面前空无一物的教廷说道：“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又何必继续隐瞒身形？”
    “捉迷藏总是孩子最天真的游戏。”那声音这样回应道。
    “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那也没有办法了。”说着这样的话，那轻盈的声音逐渐在教皇的面前显出身形。
    那看上去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曾经名作玛利亚的孩子。
    教皇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的眼中满是淡然之色，似乎并不惊讶眼前的一幕，又或许是心中早有预感和准备，如今的他，已然只剩下灰冷的平静。
    “还是失败了吗？”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玛利亚的脸上充满的童真的笑容，只是背后那一对漆黑如墨的羽翼，将她的内心暴露出来。
    “你在期待深渊给你带来希望？”玛利亚再次问道。
    教皇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口，他闭上眼睛，心中不知是何种情绪，只是现在的他一定很是失望。
    “真是幼稚。”见教皇不在说话，玛利亚笑了一声，身后的羽翼徒然展开。
    如此大好的机会，成为堕天使的玛利亚可不会放过，教皇就在这里，不在朝拜之城，不在神国，而是这般真实的站在她的面前，她怎么可能会放过。
    杀死他！
    毁掉他！
    让他从这个世界消失！
    脑海中似乎有无数的残魂合成出来的声音，催使着玛利亚的身体，让其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
    在这永恒之城的大教堂内，出现了如此污浊与混沌的力量，犹如腐肉散发的恶臭，在一瞬间遮蔽了圣光。
    轰——
    黑暗的洪流冲天而起，破开了那明亮的光幕，大教堂的禁锢被破开。
    这一刻，无数人被惊动。
    “只凭这点手段，想杀死我，这才叫天真。”教皇的声音依旧泰然，洪亮的声响伴随着光芒贯穿了黑暗。
    很快，两股力量僵持在一起。
    “没有深渊的力量，你也不过是无根浮萍，又能坚持多久？”教皇身上的光辉骤升。
    可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却发生了。
    与教皇力量一同暴涨的，还有那漆黑的暗影。
    见此，教皇脸色微变。
    “不用这么惊讶，你看看，我背后的门，不是还没关上吗？”玛利亚笑道。
    在玛利亚身后的黑暗之中，一扇敞开的骨骸门，正逸散着深渊的气息。
    深渊之门！
    “你们的傲慢，让你们使用了自己不了解的技术，卜罗亚权杖炸开的深渊裂口，将由你们自食恶果。”
    深渊的裂口被卜罗亚权杖撕开，巨大的变化折射进了现世，如若那玛利亚回来的圣堂骑士，没有使用特殊的方法回归现世，这巨大的裂口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深渊裂口折射入现世的表现，便是玛利亚身后的那座深渊之门，此刻，敞开的深渊之门没有深渊孽种出现，但却向玛利亚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深渊之力。
    除非，能关掉它！
    教皇面色低沉下来。
    “即便如此，你也别想在这永恒之城内，肆意妄为。”教皇手掌一抬，储藏在地下的圣水穿透了坚固的石壁，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圣水围绕着教皇，以他为中心流动旋转着。
    净蚀着黑暗，弥散着白雾。
    这一幕，不禁让玛利亚觉得棘手。
    果然，想要在此诛杀教皇，不会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不过没关系。
    玛利亚脸上浮现出狞笑。
    只要深渊之门没有闭合，她连接至深渊的力量，连接至那具堕天使身体的力量，便是源源不断的！
    ......
    与战争中幸存的圣教军，在没有补给与支援的情况下，只有慢慢被瓦解。
    他们的结局似乎早已有了定数，更是无法被更改。
    主教的死，让最后一抹来自黄昏的光辉彻底消失。
    现在，失去了光明的圣教军，正在被深沉的深渊意志所腐蚀。
    死亡，永远是生物会面临的，最大的恐惧。
    如今，恐惧降临。
    圣教军在恶魔的面前，直视了名为死亡的阴影，失去了主心骨，失去了圣光，失去了信仰，濒临崩溃的他们又怎么可能直面死亡这一恐惧。
    当第一个逃兵出现，代表着信仰的裂痕。
    而这个裂痕，在深渊意志的撕扯下，只会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某一刻彻底崩溃。
    “这里就是一块死地，一个毫无希望地方，我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为什么要来这里送死？”崩溃的圣教军士兵抱头痛苦，他本该领略荣光，如今却直面死亡。
    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说什么都不会来到深渊，这里，比地狱还要恐怖！
    对哦，他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那刺眼的光辉已经消失了，再不会有人束缚他了。
    他想要逃走。
    他想要离开。
    他想要活下去！
    逃吧，逃吧，逃吧，生物的本能驱使着他做出了选择。
    背弃了拼死的同伴，背弃了往日的信仰，背叛了所有人，只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
    “该死，快回来，防线快要被突破了！”
    “啊啊啊！”
    同伴的呼声与惨叫他充耳不闻，因为他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苟活下去。
    是的，他活下来了，代价，是深渊中最后一支圣教军的覆灭。
    这所有的画面，被悬浮在天空的艾斯德看在眼里，背弃自己的信仰，背弃自己的同伴，他要那些曾经那些人品尝一下这种滋味。
    还不够，仅仅是这样还不够，还有绝望与痛苦，背叛与残忍。
    面前的一切，只是一个开始。
    “艾丽娅，我会带着我的氏族，为你带去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