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好像在哪见过他

    从之前第一眼看到干瘦男人的时候，林默就有这种感觉，对方很眼熟。
    只不过当时那个环境，容不得他细想。
    现在想想，林默可以肯定自己曾经见过这个干瘦男人，只是一下子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此外可以肯定，对方不是自己的邻居。
    现在那个大楼里已经是乱成一团，浓烟四起，火光闪动。
    隐约之间，还可以听到大楼里传来的阵阵嘶吼。
    林默暗道，这一把火，该不会真的把这一栋大楼给烧着吧？
    不过烧就烧吧。
    楼里面，已经不太可能有幸存者了，有的，只有各种恐怖的怪物，所以烧吧，烧没了一了百了。
    回想一下，刚才的十几分钟绝对是步步凶险，任何一步出现偏差，可能结局就不一样了。
    别说林默，就是一直跟在林默身后，心怀不轨的苍白鬼影也被镇住了，从刚才开始，苍白鬼影就异常的沉默，估摸就连它也没见过如此作死，但却偏偏就没死的家伙。
    但再怎么凶险，结果是林默活下来了。
    而且，还有所收获。
    他手里有一个打火机。
    除此之外，怀里的内兜里，揣着依附着笔仙的铅笔，还有那一本染血的日记本。
    只是可惜了那一把刀了。
    林默自己嘟囔了一句。
    从一个顶级游戏玩家的角度来看，这些都是至关重要的道具，包括此刻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苍白鬼影，可以看做是加持在身上的一种状态。
    有苍白鬼影跟在身后，林默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质提升了不少，之前这东西附身在物业老张身上的时候，老张就像是一个猛兽一样，显然这是苍白鬼影的一个特殊的能力。
    所以只要不触发苍白鬼影的禁忌，而且胆子足够大，那完全可以把它当成自己的一个‘武器’。
    林默就是这么干的。
    刚才到一楼的时候，若非苍白鬼影在，人脸蜘蛛早就扑过来了。
    而且在经历了刚才一系列事情之后，苍白鬼影也没有继续引诱林默回头，似乎它现在也很疑惑。
    疑惑林默是不是它的同类。
    不然，怎么可能敢去主动招惹那些明显更加恐怖的怪物？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林默反应极快，他立刻是一个前扑，然后顺势面朝背后。
    在他身后不远处，这个时候站着一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不像是怪物。
    林默注意到，对方应该是从对面绿苑小区走过来的，莫非是那边的住户？
    是幸存者。
    林默露出了一个友善的笑容，抬手打了个招呼，对面中年人可能是有些意外，但也是冲着林默点了点头。
    他刚想说话，就发现对面的年轻人一下子不见了。
    中年人也不奇怪，而是喃喃道：“是在现实中醒了吗？”
    看得出，中年人见怪不怪。
    这个时候苍白鬼影一下子没了附身的目标，开始带着一股股恐怖的黑气，朝着中年人走过来。
    与此同时，中年人脚下浮现出一片黑暗，就像是一大片沸腾的黑水，隐约之间可以从这些黑暗的液体里，听到恐怖的嘶吼。
    苍白鬼影瞬间停下了脚步。
    它感受到了威胁。
    下一刻，它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黑暗当中。
    “这个梦魇不简单。”中年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随后是将目光看向前面不远处，正在冒出浓烟和火光的大楼。
    “那个二级污染源并不在绿苑小区，应该是被谁转移到了这里，只不过看样子，也用不着我出手了。”
    中年人看得出，这一场火灾已经无法避免。
    火焰从各个楼层的楼道向四周蔓延，尤其是七层和一层，已经是烧的非常厉害。
    这种情况下，他也进不去。
    这个中年人接下来就这么看着，一直到整栋大楼都被火焰吞没。
    “那个二级污染源的影响消失了。”中年人感应到了什么，喃喃道：“也好，回去之后报告可以这么写，由于未知原因，污染源所在发生火灾，污染源被焚毁，任务完成。”
    说完，中年人伸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然后坐在旁边的石头上。
    这期间，周围黑暗当中，不时有古怪的影子游走，有的还发出一些怪叫，但没有一个梦魇敢靠近中年人。
    与其说，是惧怕中年人，倒不如说，是惧怕中年人脚下那一大片黑斑。
    仿佛，那是一个可以通往深渊的入口，没有人知道这个圆形的黑斑下面有什么，但未知的，才是最恐怖的。
    一个小时后，中年人身形一闪，也消失不见。
    ……
    林默是被一阵拍门的声响给弄醒的。
    他睁开了眼睛。
    “里面有人吗？赶紧开门。”
    厕所隔断外面有人大声喊叫，而且听上去不止一个人。
    林默也不慌，起身按了抽水马桶，随后打开了隔断门。
    外面，站着好几个人。
    除了几个邻居之外，还有两个警察。
    “上个厕所也不消停。”林默不满的嘟囔了一句，他打算先发制人，看着面前几个人道：“你们要干嘛？”
    外面几个人也是有些意外。
    一个警察道：“你上厕所的时间太长了，邻居怕你出事，所以叫我们过来看看。”
    “没事就好，记得再困也不能睡觉，哪怕是打盹也不行。”另外一个警察看没什么事，也是松了口气。
    他们和其他人一样，都熬了两个晚上，一个个眼睛通红，神色疲惫。
    林默每天晚上都睡，这个时候倒是精神很好。
    显然，之前没人注意林默是几点进来的，否则还是能察觉到不对劲，毕竟，谁拉屎也不可能拉五个小时。
    从林默睡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外面，夜色正浓。
    冷水洗脸，林默走到大厅里，这里灯火通明，没人坐着，都是三五成群站着说话。
    没法子，都扛不住了。
    别说坐，就是靠在墙上，都可能睡着。
    林默有点饿，桌子上有吃的，他坐过去就吃，脑子里想的都是刚才梦里的事儿。
    最后他看到的那个中年人，林默并没有特别在意。
    他在意的是干瘦男人。
    越想，越觉得对方眼熟。
    巧的是，就在林默前面的桌子一角，摆着一摞报纸。
    这些报纸很多都是之前印发的，本来这里就是小区的一个活动室，报纸也都是免费给居民阅读。
    就在这个时候，林默扫了一眼，突然看到了什么，急忙放下手里的面包，将上面一份报纸拿了起来。
    这是两个月前的《候鸟日报》。
    上面有一则新闻，是宣判一个杀人犯，正好印着杀人犯的照片。
    “是他！”
    林默立刻认了出来。
    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正是自己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干瘦男人。
    一模一样。
    尤其是那种空洞的眼神，视人命如草芥，不可能认错。
    怪不得林默会觉得对方眼熟，因为这个杀人犯当时在候鸟市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当时有很多新闻报道了这个事情。
    据说，对方在几年时间里，残杀了十一个人。
    新闻里没有过多描述对方作案的手段，但能从警方用的词语里看出大概。
    ‘极度凶残’，‘泯灭人性’。
    就这两个，便能看出杀人犯的罪大恶极。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判了死刑，而且是立即执行。
    登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被处决了。
    林默看着报纸，将嘴里的面包嚼碎了咽了下去。
    一个死掉的杀人犯，居然出现在了梦境里，而且还在梦境里继续杀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