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夜骐

    “我并没有掌握什么切实的情报，赫敏。当然，或许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消息，那是接下来我需要去留意的。”
    布莱恩静静看着眼前的小女巫，用柔和的嗓音说道。他不可能真的说出什么消息，那只会暴露自己，或者给德拉科的父亲惹麻烦。
    “你在敷衍我，布莱恩！”赫敏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或者说你根本毫不在意？像我们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你们？在你眼里，我们只不过是什么呢，哈？泥巴种？”
    “不要说这个词，赫敏，你知道我不会这样想。”布莱恩皱眉道。
    他总不能跟赫敏说，她是不会有事的，蛇怪是不会攻击她的。
    “好吧，布莱恩。”赫敏平静了下来，她绷着脸道，“抱歉，我刚才有些激动，让你为难了……我，我先走了。”
    她抹了下眼角，抱起讲桌上的书匆匆地跑出了教室。
    布莱恩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木然地像是一尊雕像。
    赫敏抱着书跑回了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她的眼眶微微发红。
    “怎么了，赫敏？”哈利有些担忧地道。
    “是不是弗利欺负你了？”罗恩气冲冲地道，“我去教训他！”
    “没什么，”赫敏深吸了口气，语气冷静地道，“我们继续配置复方汤剂吧。明天的魔药课上，我们要趁机去偷魔药材料才行。”
    “你不是说弗利配置过一瓶复方汤剂了吗？”罗恩道。
    “如果它被偷了，白痴都会想到那会被用来做什么！”赫敏的目光像是在看某种单细胞生物。
    ……
    布莱恩走出教室，轻轻叹了口气。
    小女巫认定了他知道一些内情，这真是没办法的事。或许，有些东西终究要渐行渐远。
    他漫无目的地在城堡内走着，不知怎的转到了卢娜经常待着的廊道，不出意料地在那里看到了她。
    卢娜正拨弄着一个造型古怪的眼镜，抬头对他笑了笑。
    “骚扰虻，你还真是被它们偏爱。”她的语气如同做梦一般。
    “你说，如果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却可能会失去一段友谊，你会怎么做呢？”布莱恩看着窗外渐渐落幕的夕阳，轻声说道。
    “不要去做，或者换一种做法。”卢娜的语气轻飘飘的，她银色的眼睛朦胧地看着布莱恩。“我始终觉得朋友是最珍贵的。”
    “那如果这件事非常重要呢？”
    “既然非常重要，那为什么不跟朋友说呢？朋友终究会理解你的。”卢娜道。
    “是吗？”布莱恩轻声叹息，不再去想。
    “如果说，城堡里有一种东西叫做‘死亡’，你觉得它会在哪里呢？”他道。这些天他也试着去找所谓的“死亡”，但没有在任何地方发现它。
    他甚至试着去有求必应屋找，但很显然有求必应屋也并不是真的有求必应。
    “幽灵？”卢娜轻飘飘地道。
    “不，应该不是幽灵。”
    “所以你是在找这个，才会去问幽灵吗？”
    “是的。”
    “试着让什么为你指路？”卢娜歪了下脑袋。
    “或许可以试试。”布莱恩沉吟道，“我可以找找夜骐，看它们能不能带我找到它。”
    “学校里有夜骐吗？”卢娜的声音像是在唱歌。
    “禁林里有一群。”布莱恩点了点头，“它们会帮忙拉马车。”
    “你想去看看它们吗？”布莱恩道。
    “好啊，那肯定很有意思。”小女巫的笑容很纯粹。
    长廊里来往的小巫师们渐渐稀少，两个人先是去了趟厨房，然后静静地走出城堡，穿过场地。在夕阳的余晖下，禁林显得幽暗而阴森。
    两个人没有什么交谈，其实他们的共同语言不多。放在以前布莱恩会感觉尴尬，但此时的他有些喜欢这种氛围。
    “禁林里还是很危险的。”布莱恩告诫了一声。
    “当然，我知道。”卢娜轻轻地道。
    “那你还敢跟我来这里？”
    “我想，既然你邀请我一起来，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卢娜的声音融合在轻盈的晚风里，显得更加飘忽。
    “你就这么相信我？”布莱恩有些无奈道，“我也是个小巫师啊。”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卢娜浅浅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在幽暗的林间扫视着，“所以我信任你啊。”
    布莱恩轻轻呼了口气。他从袋子里取出几块血淋淋的肉块，这是他们刚才在厨房里拿的。
    他挥动魔杖，一缕清风吹过，让血腥味飘散得更远。
    血腥味引来的可不一定是夜骐，布莱恩赶走了一只大蝙蝠，击昏了几只银色的狼，这才等到了两只夜骐。
    它们巨大的蝙蝠一般的翅膀收在身体两侧，龙一样的脑袋上，白色的眼睛闪着诡秘的光。
    布莱恩拿着肉块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其中一只夜骐的翅膀，把肉块递给它。看着它一口将肉块吃进了嘴里。
    “这就是夜骐？”卢娜喂着另一只，伸出手来抚摸着它脑袋后面长长的鬃毛。
    “是啊，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布莱恩道，“所以我想，它们或许与死亡会有某种关系。”
    “当然，学校里这些夜骐都是被驯化过的，很温顺。野生的夜骐可是很危险的。”
    “你知道城堡里哪里有死亡吗？”布莱恩抚摸着夜骐的脖子，声音温和地道。他知道这种生物有着不低的智慧。
    夜骐眨了眨发亮的白色眼睛，微微俯下身体，让布莱恩爬了上去。
    两只夜骐速度极快地在丛林里奔跑起来，卢娜坐在另一只的背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它的鬃毛，睁大眼睛饶有兴趣地看着四周。
    他们看过了几种动物的尸体，但显然这并不是布莱恩要找的。随后，夜骐载着他们穿过场地，围绕着城堡飞了起来，呼啸的风吹过耳畔，让布莱恩不由得攥紧了夜骐的鬃毛。
    古老的城堡被斜阳的光辉映照得红彤彤的，显得无比魔幻。夜骐绕着城堡飞行了几圈，惹来了几个小巫师的惊呼，而后便飞回了禁林边上，轻盈地降落在地上，如同只是载着他们玩耍了一会。
    布莱恩确信它们在校医院外盘旋了许久，可能是察觉到了克里维的情况。
    布莱恩的那只夜骐舔了舔他的手背，回头用白森森的眼睛盯着他许久。两个人从它们背上滑了下来，目送着它们慢慢消失在丛林里。
    “真是一次有意思的经历。”卢娜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更加乱糟糟的，她显得心情很好。
    “是啊，虽然没找到我想找的。”布莱恩道，他的心情好多了。“不过，我们可是被人看到了。”
    “骑着别人看不见的东西绕着整个城堡飞了几圈……”布莱恩摇了摇头，“接下来有的烦了。”
    他们在夜色降临之前赶回了城堡。不得不说，没有费尔奇盯着的日子真的很不错。
    布莱恩目送着卢娜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转身沿着楼梯向下走，回到了休息室。
    “布莱恩，我看到你了！你和疯姑娘！”布雷司对着他挥了挥手，“你们是怎么做到让自己飞在空中的？”
    不少人把目光投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没什么，只是夜骐而已。”布莱恩道。
    “好吧，实话说，你飞行的姿势古怪得让人尴尬。”德拉科憋着笑，“如果是我，我死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飞。”
    “你也看到了？”布莱恩扬了扬眉毛。应该没那么多人看到才对。
    “哦，布雷司给你们拍了几张写真。”德拉科拖长了腔调。
    布莱恩这才发现他们桌子上放着几张照片，照片中的两个人骑着黑色的飞马在空中飞翔，头发和长袍被风吹得乱舞，如果忽略掉骑着的夜骐，他们的姿势的确显得夸张而搞笑。
    “等等，”布莱恩定定地看着那些照片，“为什么他拍到了夜骐？”
    夜骐拥有一种特质，需要见到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们。布莱恩一直认为它们只是隐形了，但满足了条件的人能看穿那种隐形。
    但看到照片后，布莱恩发觉自己错了。如果真的按照他的想法，照片中应该拍不到夜骐的身影才对。照相机应该是捕捉不到隐形的东西的。
    “所以说，夜骐并不是隐形了。”布莱恩喃喃道，“它就存在于那里，只是人们对它视而不见，因为不满足条件……”
    “那么，‘死亡’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始终在那里，从来不曾躲藏，但不满足条件的人，永远也找不到它。”
    “那么，会是什么条件呢？为什么是科林·克里维？”
    “他有什么特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