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可悲的小偷，我要代表天国的老乌尔惩罚

    “那是什么东西！它趴在我们的船上！见鬼，纳格法尔号的感知都无法发现它。你们这些废物！快动起来！
    把那个丑陋恶心的玩意干掉！”
    夜色下，从南海镇所在的巴拉丁海域前往卡兹莫丹海域的纳格法尔号正在深海中航行，海下幽暗的环境里，有来自幽灵船四周的吊灯在水中散发着不详的白光。
    还有大副龙气急败坏的尖叫。
    以及被驱使着的幽灵守卫们哐哐作响的奔跑声。
    不死海骑士们指挥着船上的怨灵在冰冷的水中沿着船壳向下爬行，要抓住那个刚刚被塞菲尔发现的，一直趴在船底的“奇异生物”。
    在从小乌鸦那里得到吉尔尼斯海军于前方阻拦布防的消息之后，布莱克立刻就意识到自己的幽灵船肯定是被什么古怪的东西定位到了。
    否则以纳格法尔号在水下航行时的悄无声息，就算吉尔尼斯海军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提前发现幽灵船的航行轨迹。
    并且做出如此针对性的布置。
    根据信风乌鸦侦察到的情况，吉尔尼斯海军的几艘军舰，正好卡在卡兹莫丹海域与巴拉丁海域的交界处，并且已经列成了反潜阵型。
    他们正在释放水雷，封锁深海。
    这是逼迫幽灵船必须上浮作战。
    该死，这要不是个提前针对纳格法尔号准备好的陷阱，布莱克就当场把舵盘吃了！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怎么应对前方的吉尔尼斯海军，而是要先把他们用于定位幽灵船的“眼睛”抓出来。
    不干掉这玩意，不管布莱克怎么应对，他们的动向都会完整的暴露在吉尔尼斯人眼里，那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在乱糟糟的甲板上方那层维持着空气不流失的水膜之下，换回了海盗船长装束的布莱克提着之前借给纳萨诺斯的灵弦长弓，正和被喊起来的风行者妈妈站在船艉楼三层的栏杆边。
    两个致命猎手散发出感知，却察觉不到除了海水之外的任何东西。
    但他们顺着塞菲尔狂怒挥动的手指，和不断向下追击的怨灵们扑击的方向，就能清晰的看到一个小个子的怪兽，正灵活的趴在船壳上和怨灵们战斗。
    “那是个什么玩意？”
    臭海盗肩膀上的魔法之眼不断的缩放，在这光线暗淡混乱的水中，好不容易捕捉到了那个生物的大概轮廓。
    那像是一头龙。
    但它个头非常小，只有成年人大小。
    而且看起来极度“营养不良”，全身上下瘦骨嶙峋，绿色的鳞片和黄色的腹鳞搭配奇特，但偏偏鱼鳍一样背脊和翅膀又是深紫色的。
    这种古怪的组合让这玩意看起来花里胡哨。
    它脑袋上长着弯曲如恶魔一样的双角，和艾泽拉斯的巨龙角毫无任何相似，那玩意在水中行动极其灵活，就像是个暴躁的小恶魔一样，在四周怨灵的围堵里丝毫不惧。
    它发出怪异刺耳的尖叫，似乎带着某种精神冲击效果。
    其威力之强让隔着老远的布莱克在听到那怪异刺耳，无法形容的尖叫声时都会感觉头晕眼花。
    在失去了纳斯雷兹姆的心魔后，他对于心灵魔法的抵御力大大下降，被那刺耳的叫声弄得眉头紧皱，取下背后的战弓搭上一支箭，稍微瞄准后朝那怪异的东西射出一箭。
    并未用狙击，就是普通的稳固射击。
    但在普罗德摩尔血脉加持下，这一箭又急又快，在出手瞬间就刺入海水，如激发的尖锐鱼雷，朝着那怪异的龙飞射过去。
    后者感知到了危险，但没有躲避。
    它尖叫着扭过头，朝着布莱克这边呲牙咧嘴，又张开满是黄白错乱利齿的嘴，在极其迅捷的反应中，一口叼住了布莱克射来的箭。
    它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挑衅。
    而它扭过头暴露出自己的脸后，布莱克和风行者妈妈都被吓了一跳。倒不是说这张脸有什么强大的神力，主要是太丑了。
    这家伙的身体还像是雏龙或者幼龙，但它的脸就完全没有巨龙应有的威严了。
    没有鼻子的一张大饼脸上，光是那张交错利齿的大嘴就占了三分之二。
    剩下是两只黄橙橙的，凸出眼眶之外的恶毒眼睛，其瞳孔红色聚于一点，在深海的幽暗中闪闪发光。
    而且布莱克注意到，这怪异的玩意的嘴边，长满了紫色的怪异触须，就想把一头章鱼“戴”在了嘴上。
    在它发出那种能影响神智的尖叫时，它嘴边明显异化的血肉触须就会不断波动，强化那种直入心灵的尖啸。
    “这是个什么玩意？艾泽拉斯的世界环境里，能诞生出这样一看就被扭曲污染的古怪生物？这是虚空在作祟？”
    见多识广的游侠将军这一瞬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抓着自己的黑暗战弓，看向自己“无所不知”的弟子。
    臭海盗对风行者妈妈露出一个“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而且那古怪的东西好像时刻都在真实与虚幻之间来回穿梭，让海盗的侦查都无法丢在它身上，这玩意居然可以豁免意识锁定。
    厉害啊！
    “稍等，我问一下这方面的‘专家’。”
    布莱克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无知”，他盯着那像是“精神污染”一样的玩意，轻声说：
    “我的仆从，忙着吗？”
    “你忠诚的萨拉塔斯总是很闲，我无时无刻不等待为您服务，此时自然应召而来，我的小主人。”
    虚空精粹小姐姐的声音悄悄的在布莱克耳边响起，听起来好像心情不错。
    但在将精力从奥妮克希亚那边转移到这边后，在感知到周围特殊的音波后，萨拉塔斯的语气一下子变的古怪起来：
    “小主人，出于安全考虑，我建议你立刻离开现在所在的环境。出于好奇，我多问一句，你们现在还在艾泽拉斯的物质世界吗？”
    “在海底呢。”
    从萨拉塔斯的问题布莱克就听出了不对劲，他追问道：
    “把话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眼前那个小丑八怪是什么？”
    “它并不重要，只是小角色而已，但它的出现，往往意味着有‘可怕’的东西在附近。”
    虚空精粹哼了一声，发出一种看人倒霉时的愉悦笑声，她说：
    “那玩意叫‘沙德沃克’。”
    “嗯？虚空语？”
    海盗眨了眨眼睛。
    “对，虚空语的名词，意思是‘破碎之灵’。那是一种被虚空扭曲后的亚龙，能用音波撕碎灵魂，只有在被虚空彻底吞噬的世界暗界里才能诞生。”
    萨拉塔斯就像是阅读《虚空物种大百科》一样，详细的解释到：
    “它是非常罕见的东西，我也只是偶尔见过几次，友情提示一下，它们的肉有剧毒，而且很难吃。
    这种生物只存在于现实和虚空的边界上，凡人根本无法用物理法则和奥术常识来描述它。事实上，在其他的世界里的施法者们，往往都不确定‘真实’这个词能否用于描述这种生物。
    但它无疑是存在的，而且这玩意的危险性难以言表。
    它身上附带着虚空的腐蚀，所经之处的现实都会被微弱扭曲，除非它主动现身，否则只有具备‘灵视’的目击者能看到它。
    不过这不是什么好事。
    但凡目睹过沙德沃克的凡人，嘴里只剩下胡言乱语，他们苍白的影子也会在黑暗的巫术下支离破碎。
    当这些可怜虫们终于能够组织起像样的话语时，他们就会意识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沙德沃克具备抽取生命精力的邪恶能力，只要它愿意，它可以让一个人日渐衰弱腐朽，饱经痛苦后死去。
    与之相比，也许被这怪物生吞活剥，都算是命运的仁慈。”
    萨拉塔斯将这一段很感性的话告诉给布莱克，似乎是恶意满满的打算吓唬他，但臭海盗何等人也，他怎么可能被一头虚空化的亚龙吓住？
    他向旁边开弓搭箭的风行者妈妈比划了一个眼神。
    后者立刻拉开战弓，一支带着倒刺的精灵箭矢被安置在弓弦之上，其上还缠绕着名为“哀恸”的传奇之力。
    “你刚说，沙德沃克并不是什么难缠的东西，但随它而来的生物才堪称恐怖，详细说一说。”
    布莱克带着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自家导师完成狙击的瞄准。
    他轻声问了句。
    在箭矢飞出的瞬间，萨拉塔斯便开口说道：
    “沙德沃克不是群居性的生物，这些可悲的亚龙被虚空严重扭曲之后还保留着恶毒的神智和领地意识，一般情况下，一片巨大区域里只会有一头沙德沃克。
    但这种亚龙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它们会主动依附于一些‘强大’的生物！
    我刚才说了，沙德沃克只会在被虚空彻底腐蚀的世界诞生，所以它们依附的，都是些同样被虚空腐蚀的生命。
    眼前这头沙德沃克只是个幼生体，它的实力不值一提，对于莉蕾萨将军来说，不过是一箭的事，但小主人你要注意了，
    这头沙德沃克只是个开始。
    如果正在追踪你的势力可以召唤出沙德沃克来作为他们的‘眼睛’，那就意味着，他们肯定掌握了召唤沙德沃克‘主人’的方法。
    你将面对一头传奇，甚至是半神级的异界虚空野兽。”
    “等等！”
    布莱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看着风行者妈妈射出的利箭穿透音波的阻隔，将那丑陋的沙德沃克亚龙刺穿身体，钉在了纳格法尔号的船身上，怪异的紫色鲜血涌动出来。
    在那怪物濒死的哀嚎中，莉蕾萨将军的黑暗之力正在破坏它的躯体内脏。
    而胆大的小鱼人这会带着自己的一帮鱼人海盗从纳格法尔号船尾跳了下去，它们抓着结实的，带着倒刺的大网。
    似乎要把这丑的难以形容的怪物抓起来当做“战利品”。
    “异界野兽、吉尔尼斯、召唤仪式...啊，我知道他们要召唤的是什么了，我也知道他们是谁了。”
    布莱克咧嘴笑了笑，看也不看那被鱼人们抓起来的濒死野兽，快步返回船舱之中。
    片刻之后，被召唤的老加尼的分身在船长室的小垃圾堆上现身。
    因为知道事情紧急，这一次垃圾之神出现之后，并没有抱怨，它摇摆着尾巴，语气严肃的在烟雾中对臭海盗说：
    “你的下属们已经启程了，他们行动很快，但吉尔尼斯人的第一舰队已经封锁了托尔巴拉德。那些以狼为标志的人类们正在追赶你的下属们。
    他们这一次打算把你的舰队和你的岛一口吃下来。”
    “我猜到了，吉恩陛下胃口不错，就是不知道牙口好不好。”
    海盗冷笑了一声，说：
    “老加尼，我需要你帮我去银松森林寻找我的下属们，他们这会应该正带着扎克·耀指向无冕者在吉尔尼斯的据点前进。
    我要给他们一个新的任务。
    前去吉尔尼斯传说中的那片‘女巫森林’里，找到那些偷走了乌尔之书残页的黑暗女巫们。
    她们肯定已经投降了格雷迈恩，打算用她们偷来的知识，为格雷迈恩王室服务，来换取财富，声望和地位...
    嘁，一群让人恶心的虫子！
    连出卖自己都不找到找个好东家。
    我需要你使用你的力量，帮助莫罗斯和瓦莉拉，还有那位刚刚加入我们的扎克·耀指大师寻找到女巫们的位置。
    我要她们在干涉到我和吉尔尼斯舰队的战争前，就带着自己的可悲野心凄惨死去。”
    “啊，你知道，我不喜欢战斗的。”
    老加尼有些为难，它眨着很有智慧的眼睛，摇晃着尾巴，一脸为难的对布莱克说：
    “我的信徒都知道我是个‘和平’主义者，一旦在你这里开了头，那我的平静又有趣的捡垃圾生活就要完蛋啦。”
    “哎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告诉别人，谁又知道你破例了？我保守秘密的能力你还不知道吗？
    你知道我有多慷慨，这一次我也不会让你白干的。”
    布莱克搓了搓手。
    从行囊里取出自己那套已经在达拉然中因为魔力过载而碎裂不堪的死亡阴影战衣，双手托着往老加尼眼前一送。
    垃圾之神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好家伙，成套的垃圾唉！
    真罕见。
    品级这么好，稍稍修修补补，就能作为恩赏赐给自己在达萨罗日子过的凄惨的巨魔大拾荒者用了。
    这臭海盗，果然出得起价，又是如此的懂人心。
    让人想要拒绝都说不出那冷酷的话来。
    “唉，谁让你是我朋友呢？”
    老加尼摆出一副“真拿你这缠人的小妖精没办法”的无奈表情。
    爪子灵活的把那套破碎的战衣接了过去，又等了布莱克一眼，嗖的一声消失在了小垃圾堆的烟雾中。
    在它临走前，它还很“体贴”的说：
    “用心打仗吧，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请记住，我麾下永远有个大拾荒者的位置是留给你的，我亲爱的布莱克。
    荒凉的沃顿大沙漠，是你永远可以放心长住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