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绷带人都是大坏蛋

    小星星吐槽坏心眼的船长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而且在做了大事之后，就更低调，从不参加庆功宴。
    她这是冤枉了布莱克。
    如果可以，臭海盗当然希望能堂而皇之的登上龙眠神殿，在群龙簇拥下，和一众龙王们谈笑风生。
    别的都不说，左边伊瑟拉，右边阿莱克斯塔萨，再找个会画画的家伙把这幅画面记录下来，找小星星用夸张的说法润色一下，传出去该多有面啊！
    问题是，他现在很忙。
    比起和巨龙们谈笑风生，海盗确实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
    比如...
    此时，巨龙们还在格瑞姆巴托收尾的时候，布莱克已经回到了米奈希尔港。
    在这座由矮人和人类共同控制的港口城市的一处水手街上新开的“红杰克”酒馆二楼，布莱克正在和一个古怪的家伙谈话。
    这家伙一身黑衣，看着非常神秘。
    但在那造型古怪的黑色长衫之下，隐藏的却是一副艾泽拉斯无知的土著们难以想象的躯体。
    其大体还维持着人形态，但已经没有了丝毫物理意义上的血肉。
    存在于臭海盗眼前的，只是一团附魔灵纹绷带所约束起来的人形态能量体，那些捆束于能量体之外的绷带已经很破旧了，很多地方出现了破损，将内部暗红色与紫色的怪异能量渗透出来。
    乍一眼看上去，像极了一个会发光的“辐射”木乃伊。
    “别晃来晃去的！你身上那虚空的光点晃得我眼睛疼，收敛一下，当个‘电灯泡’可不是什么好的爱好。”
    布莱克取下矮人烟斗，吐出一口浓郁的烟圈来。
    他对眼前晃来晃去的绷带人说：
    “如果你安静不下来，我就要请我的仆从来和你谈话了，来自卡雷什的虚灵！”
    “我不是故意的，海盗大人。”
    被布莱克呵斥的虚灵很委屈。
    他用一种电音一样带着怪异颤抖的空虚又空旷的声音回答到：
    “我只是还没有适应你们这个世界的物理规则，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整我的能量体频率，以便和你们世界里的魔力共振。
    那些达拉然的法师们可太坏了，他们故意约束我的魔力震动，好让我无法适应这个世界。
    在那监狱里的每一天都很痛苦。
    幸亏我遇到了您。
    您的仁慈和慷慨，一定会经由我神奇的冒险故事，传遍整个群星的。”
    “啊，听起来你这样一个绷带人要给我写一首赞歌什么的，我很荣幸，但我不需要这个。”
    布莱克冷笑了一声。
    这个世界里大概没有谁比他更了解眼前这种怪异的群星生物了。
    它们的狡诈和贪婪比地精们都毫不逊色，而它们的两面三刀和恶毒作风在整个扭曲虚空和物质群星中都是大名鼎鼎。
    虚灵...
    这些家伙在域外世界里的名声可不好，大概就相当于艾泽拉斯的地精们了，不过虚灵财团们的生意可比地精们做的大多了。
    它们的生意据点是以星球来计算的。
    布莱克有丰富的和地精打交道的经验，毕竟他还有一位地精大财主做朋友呢，说起来，藏宝海湾的大财主里维加兹最近和布莱克越发亲密了。
    他在给臭海盗写的问候信里，甚至用了让人肉麻的“灵魂之友”来称呼布莱克，显然是海盗用亮瞎眼的金币，轻而易举的敲开了大财主的心防。
    不过和地精们打交道的经验，不能完全套用到虚灵身上。
    布莱克深知这一点。
    他看着眼前表现谦卑的绷带人，说：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达拉然事件之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呢。还有，我听说你这段时间在我的岛上做成了好几笔生意...
    给我的军需官交税了吗？”
    “呃，那不是做生意，伟大的海盗阁下。”
    虚灵听到“税”这个词，立刻抖了抖身体，它语气越发谦卑的说：
    “我只是和您的舰队上的工程学大师弗斯拉格交流了一下关于固体火箭飞行器燃料的知识，我用我微不足道的见识帮助他解决了几个工程学方面的大难题。
    这是知识的馈赠，朋友之间的交流。
    他为了表达感谢，便馈赠了我一些庸俗的金钱。
    我听闻您也是一位强大的施法者。
    知识这种宝贵的东西，怎么能用‘交易’这个词去玷污它呢？
    这绝对不是商业行为，阁下，自然也就不需要缴税了。
    另外，我叫谢沃兹，是一名星界财团的旅行商人。
    在一次穿越虚空裂隙时，意外的被很没有礼貌的达拉然施法者们强行召唤到了这个世界，好几年的时间都没能做成一笔生意。
    但在那囚笼里，我确实见识到了您这个世界的富足和复杂，我可以确定我是第一批到达这个世界的虚灵。
    而这个世界的情报拿回去我的商会里上交给节点亲王，也能换回一批宝贵的物资。
    所以算下来，我蹲的这几年苦囚，倒也不算亏了。”
    它很老实的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一遍，结果得到了海盗猛踹过来的一脚，带着暗影魔力，让虚灵想躲都没办法躲。
    哎呦一声就被踹倒在地。
    “揍它！这个不老实的家伙！”
    布莱克对旁边跃跃欲试的小鱼人打了个手势。
    后者哇的大叫一声，和海盗的双花红棍一样，挥着一根附着暗影的法杖就劈头盖脸的朝着眼前趴在地上的黑衣虚灵一顿猛捶。
    “星界财团？旅行商人？你还真是欺负我没见识啊。”
    臭海盗冷笑了一声。
    他站起身，唰的一下抽出一长一短两把武器，迁跃切割者和污染者碎片在房屋的灯光下闪耀着寒光，又被布莱克用暗影魔力缠绕上去。
    他盯着被小鱼人猛揍的虚灵，说：
    “星界财团的虚灵们用白色的绷带标榜自己的中立和商业行为，他们很少穿黑衣，因为在卡雷什的文化里，黑色是不详的。
    维序派倒是不在意这些。
    但那些曾温和又强大的虚灵维序者们将自己投入复仇的战争，已经变的善战而执拗，基本放弃了商业行动。
    你这样穿黑衣又任由躯体虚空化的虚灵商人，要么来自‘认贼作父’的吞噬者仆从复仇军，要么来自贪婪无比，在各个世界挖掘宝藏，散布黑暗的影卫军团。
    唉，可惜你们没有脸，让我无法分辨你们的表情。
    但你身上的光闪的这么快，这么有节奏，是不是代表你害怕了呀？是我说中了你的身份和来历吗？
    谢沃兹！
    我再给一次机会，说！
    你的身份！”
    那虚灵显然是吓坏了。
    但它咬紧牙关不说话，任由小鱼人用黑色的冰冷长棍猛击它的身体，魔法每一次碰撞，都会在这家伙身上带起一阵阵能量波澜。
    不过它毕竟是个能量生物，对于物理的攻击的抗性非常高，它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
    “不见棺材不撒鹰啊你，虚灵里居然还有你这样的硬骨头，真是让人惊讶。”
    海盗呵呵笑了一句，在心里联系自己的仆从，但一向时刻准备为海盗服务的萨拉塔斯，这一次却罕见的没有立刻回应。
    应该她那边还在忙。
    布莱克耸了耸肩，顺手从腰带上取下萨奇尔老大爷，在它灰紫色的颅骨上敲了敲，那怪异的暗影火焰腾的一下就蹿升起来。
    这代表着最近沉迷于用启迪印记解开自己智慧封印的老大爷“起床”了。
    起床气还挺大。
    “以你的能力，这几天应该已经解开了一些封印，拿回了自己的禁忌知识。我觉得你迫切的需要一个对手来练练手。”
    在艾瑞达语的“家乡话”的嚎叫中，海盗将萨奇尔的颅骨放飞，指了指眼前的黑衣虚灵。
    他说：
    “看到那个不老实的虚灵了吗？它归你了。我只有一个要求，在你‘练完手’后，我要它自己说出自己所有的秘密。
    包括它身前最喜欢的内裤颜色是什么，包括它虚灵化后埋藏宝藏的位置在哪，包括它效忠于哪一位节点亲王！
    这些所有的秘密，我都要它亲口说出来。”
    “桀桀桀”
    因为被打扰了知识获取，所以还在“口吐芬芳”的萨奇尔老大爷听到这话，顿时发出了怪异的恶人笑声。
    它在布莱克周围转来转去，赞叹道：
    “我讨厌这种可悲的幽灵！
    它们总是唠叨着生前的一切，让人厌烦。我很想吞掉它们的灵魂，我很想消灭它们！但我会让它为你唱歌的，我亲爱的学徒。
    你的邪恶潜力和你广阔的见识真的让我叹为观止。”
    在邪恶的大笑声中，萨奇尔之颅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试图爬行逃跑的黑衣虚灵身前，后者明显认出了萨奇尔这种邪恶玩意的威慑力。
    它尖叫着大喊到：
    “不！别让它过来！我说！我全告诉你！”
    “省省力气吧。”
    海盗坐回了椅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开始打起盹来，他兴趣缺缺的说：
    “在萨奇尔老大爷折磨你的前三个小时里，我不会信你的任何一句话...我对它的癫狂和禁忌手段很有信心。
    我也相信，三个小时之后，你会主动透露一切。
    只求速死！
    但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松的，你这没眼力的骗子！”
    下一秒，虚灵的惨叫开始在房屋中回荡。
    萨奇尔的狂笑和它释放出的怪异诅咒，以及那虚灵在地面上崩溃躯体又被重组的场面，让抓着棍子的小鱼人满脸恐惧的后退了一步，
    它丢掉了自己的棍子，躲到了布莱克身后，用爪子捂着大眼睛，但指缝间还能看到那黑衣虚灵被揉成一团的能量体。
    那一定很疼。
    哪怕它已经没了血肉。
    布莱克在这样的惨叫里闭上眼睛，他并不太累，不过男人嘛，就要对自己好一点，在忙碌的工作中偶尔小憩一下问题不大。
    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过了一会，布莱克的脑门被萨奇尔之颅撞了一下，他悠悠转醒，咳嗽了一声，说：
    “这才过了多久？继续啊，虚灵们独特的‘惨叫电音’挺顺耳了，感觉还挺带感的。”
    “那软蛋受不了了。”
    萨奇尔老大爷咔咔活动着上下颚骨，任由暗影之火在眼眶中燃烧，它用一种鄙夷的语气说：
    “我可以继续，但再折磨下去，它的神智就要崩溃了，能量生物就这点不好，它们的形态完全取决于心智的操纵。
    如果它精神崩溃了，它就会变成一头只会呜咽的虚空生物。”
    “行吧。”
    海盗遗憾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地面上已经缩成一团的黑衣虚灵，后者崩溃之下的光已经黯淡无比，并且确实出现了能量紊乱的征兆。
    “咳咳”
    布莱克咳嗽了一声，叼住矮人烟斗，说：
    “那么，说吧，我听着呢。”
    “我...我确实叫谢沃兹。
    我是复仇军的一名侦查少尉，受节点亲王沙法尔的管理。我们随着燃烧军团的脚步行走群星攫取利益，我们在兽人的世界落脚，试图在那里建立一个据点。
    我被派遣潜入旧部落的军队，跟随他们跨过黑暗之门。”
    黑衣虚灵总算是老实了，用虚弱的电音语气，把自己的来历一股脑说得清楚：
    “我在艾泽拉斯的侦查任务本来已经完成了，但达拉然的施法者很难缠，他们困住了我，把我关入他们的囚笼。
    我最喜欢的颜色曾经是黄色，但现在是黑色，我的宝藏都埋在纳格兰的沃舒古圣山之下，那里有复仇军必须得到的...”
    说到这里，虚灵惊恐的捂住了嘴，它知道自己在痛苦的折磨下，不小心说出了复仇军的大计划。
    幸好，幸好没完全说出来。
    “你们要抓沃舒古里的死亡纳鲁乌克雷？打算利用它的虚空能量吗？”
    下一瞬，布莱克打了个哈欠，随口说出了让虚灵谢沃兹心惊肉跳的话。
    完全正确！
    这就是虚灵复仇军的打算，谋划了很多年的绝密计划，却被另一个世界里的怪异海盗一口叫破！
    它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
    眼前这个海盗...
    “好啦，我对你们没有想象力的无聊计划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担心我会破坏它。”
    布莱克摆了摆手，他说：
    “我要让你老实下来，让你看到我的能力，让你心悦诚服，只是因为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我必须保证你能老老实实的为我完成它。
    你，听说过‘双界行者’吗？
    那可是你们虚灵中的‘战神传说’。”
    海盗提出的这个名字，让黑衣虚灵抖了一下身体，它老实回答到：
    “我知道，每个虚灵都知道双界行者的故事，那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我们甚至不能确定它是不是真的存在。”
    “它确实存在，它的存在非常真实，那并不只是个传说。而且它现在应该在扭曲虚空中追猎和你们这复仇军一样堕落的影卫军团。”
    布莱克弹了弹手指，对眼前的黑衣虚灵说：
    “去帮我找到它，告诉它我的名字，以我的名义邀请它前来艾泽拉斯，如果它不愿意来，就告诉它我有杀死诸界吞噬者的办法。
    没错，就是那个摧毁了你们家乡，还在群星中游荡，吞噬更多物质世界的虚空神灵。
    我相信，双界行者会感兴趣的。”
    “这...”
    黑衣虚灵愣了一下，它随即反问到：
    “您...您真的有杀死门迪修斯的方法吗？”
    “我可以有。”
    布莱克瞥了它一眼，意味深长的说：
    “但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了。
    唔，我的仆从回来了，她会给你打上一个虚空印记，你有一年的时间寻找到双界行者，否则虚空就会吞噬你。
    还有，离开艾泽拉斯之前，记得把欠我的商税交一下，一个大子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