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雄主安东尼奥圣

    呲……呼……
    在暴雨中，看守角斗士居所的中年男子吐出烟雾。
    他喜欢这种感觉，将上好的烟丝和雨水气味混杂深深吸进肺里，安然而闲适。
    这只有像他一样优秀的，为神的后裔服务的，红土大陆的本土人才配享受到这样的日子。
    而他不仅服务于神的后裔，还服务于他们中最优秀的人。
    雄主——安东尼奥圣，圣地玛丽乔亚中已经小范围地传出这样的传闻。
    是的，安东尼奥圣如此优雅、高贵、睿智而慷慨。
    他头戴黄金荆棘王冠，沐浴阳光，兴建了角斗场分享荣耀给他们这些身在泥土中的人。
    他甚至不介意与他们这些普通的人呼吸同一份空气，而脸上没有一丝嫌弃，没有一丝！
    据说他还准备把角斗场的角斗士们编成荣耀的天龙人船队，帮助无能的海军，镇压新世界。
    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
    “嘿，听说安东尼奥圣殿下会是下一任五老星成员。”青年看守无聊地找话。
    “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中年男子眯眼吐出一口烟雾。
    “毕竟其他的，呵……”男人冷笑一声，没说出口，鄙夷之气却已溢满出来。
    在没有为安东尼奥圣殿下服务前，中年男子只敢仰视天龙人们。
    但为安东尼奥殿服务后，见识到了高悬烈日的他自然而然对其他只会装腔作势的其他天龙起了不该有的鄙夷之心。
    “不过，五老星已经任职很长时间了，又一直被几大靠前的家族把持着。”
    “所以我看来，安东尼奥圣殿下能不能……”
    “喂你懂什么，其他人能跟安东尼奥圣殿下比么。”
    中年男子的脸一下冷下来，青年看守只得将说了一半的话收回，弱气地点头称是。
    中年男子对安东尼奥圣殿下坐上五老星位置毫不怀疑，甚至他认为安东尼奥圣殿下能坐上空置的王座。
    但这一切要等太久了……久到……他都可能老了不能随安东尼奥圣殿下建功立业。
    一想到这，男子的心里就十分郁闷。
    “话说，昨天，竟然发生了天龙人的护卫刺杀天龙人的事件，幸好被其他护卫制止了。”
    “啊?我听说过那个。”
    “是西海人吧？”
    “啊，是！”青年护卫眼神游移，实际上他并不知道，不然他不会找这个话题，他的妈妈就是出身西海。
    “哼！”中年男子一下子把抽身的烟头扔到脚边，一脚狠狠地踩下，用脚碾。
    “要我说，大人们就不该让那些海蛮子上来，还给他们这么重要的位置。”
    “他们毫无羞耻心，不知感恩！”
    “我曾看过一个海军来这儿，连给天龙人跪拜都不情不愿！”
    “大人们的先祖们创造了新世界，然后豪不贪恋权势把四海给他们管辖。”
    “他们管得海贼四起，民不聊生，却对大人们施以冷眼。”
    “简直贱种！”
    “大哥说的太对了！”
    青年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应和着。
    红土大陆有着广袤的土地，人口据说却只占了全世界的大概10%（没有官方统计），但他们不用缴纳天上金，还有大量四海的奴隶来基建城市，所以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有个西海出身的妈妈，所以啊，他对什么天龙人不感兴趣。他只想在这稳定的岗位好好做下去，然后听老妈的，小心地活着就好了。
    在应和之后，又小声说了一句
    “那个能把烟也给我抽一根吗？”
    “噗哈哈，想抽就说，拿去，扭扭捏捏的。”
    中年男人扔给青年一根烟，青年接过。
    他可馋这西海利利群岛出产的香烟，平时都他老爸抽。
    但是雨水太大了，香烟有点受潮，不怎么抽烟的青年怎么也点不着。
    他感觉到了胳膊被人点了点，就顺着中年男子抬起的下巴看去。
    雨幕中，有一个身穿灰黑色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深一脚浅一脚在暴雨形成的积水中挪动脚步，慢慢走来。
    那伞撑得很低，所以只看得到伞边，看不见男人的脸。
    “站住，是哪位大人让你来的。”
    女天龙人看上了某个角斗士，解除饥渴也不是没有的事儿。
    “我自己？”
    来人忽然抬起了伞指了指自己的红鼻子，他的两只眼睛画成了十字星型，嘴巴是鲜红的咧嘴大笑，这是一张小丑的脸。
    在雨幕下，忽然冒出这么一张脸，显得阴森恐怖。
    轰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连绵不绝。
    当青年看守回过神时，中年男人的身上已经插上了一把小刀，小丑把伞面对着他们，却不再对准天空。
    中年男人的身子就忽然像方块一样炸裂开来了，鲜血染红了青年看守全身。
    剧烈的恐惧中，青年看守浑身打起了摆子。
    “那个……能帮我拿一下钥匙么，我不想把手伸进那团脏东西里。嘿嘿”
    小丑咧嘴一笑
    “是……是……”
    青年颤声应道。
    仅仅是蹲下身却好像耗尽了全身力气，青年看守的眼泪涌出眼眶，视线模糊地伸向钥匙。强烈的血腥气和手指湿滑粘稠的感觉让他胃部抽搐翻滚。
    “好的，谢谢”
    小丑接过钥匙，彬彬有礼却腔调奇怪。
    青年看守勉强转过脸，想看向这恐怖，却被白手套抹住了眼帘。
    “小孩子，还是不要看了。”
    喉咙一阵剧痛，青年看守捂着脖子，倒进了积水之中。
    他的脸朝向天空，水冲击耳膜的声音，和越来越大的“雷声”
    “为什么没有闪电！”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