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青石簌，送上门的工具人。

    观月弥生，是个相当独特的鬼。
    改造他的血液来自于上弦之二童磨。
    童磨的鬼之血虽然无限接近鬼王，且潜力极高。
    但！
    童磨曾经属于情感缺失的人类，他的血液融合的鬼之血，没有那么浓烈的鬼之意志。
    上弦之六的蕨姬与妓夫太郎就是通过童磨之血改造的，它们兄妹属于人类的情感思维和记忆都没有被大量的磨灭。
    同理，情感缺失的下弦之伍累也是如此，他改造的鬼，思维也更加接近人类。
    ……
    就是因为，害怕过于纯正的鬼血，其中强大的鬼之意志磨灭了这些高级人才，曾经属于人类的才智。
    让他们的脑袋更加接近人类时的思维，鬼舞辻无惨，才会派遣不靠谱的童磨来完成这件事。
    但再怎么经过特殊改造，观月弥生依然不再是人类了。
    属于鬼的欲望，也会慢慢腐蚀他的灵魂。
    来到图书馆的那一刻，他看着守夜的图书管理员，深深咽了咽口水。
    “肚子，饿了！！”
    ……
    “啊……！！！”
    深夜一声凄厉惨叫，突然响起。
    屋檐上的野猫，两只在黑暗中泛着光的眼睛，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去。
    “喵！！！”
    一声惊恐的猫叫，划破黑夜，四肢利爪立刻伸的笔直，浑身的毛发炸起，如筛般抖动着。它似乎看到了更加凶猛的野兽，害怕的匍匐在瓦上，尾巴笔直竖起，四足朝着身后挪动。
    “喵！！！”
    大概到了相当安全的距离，便飞快的朝着远方逃窜，几个灵动的跳跃，消失在黑暗中。
    ……
    图书馆内，
    一大泼的鲜血碎肉扑了满地。
    “嘎吱~嘎吱~”
    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窸窣响在图书馆内。
    借着昏黄的灯光，一位相当有修养的学者，抹了抹红嘴巴，舔了舔唇上的油渍，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满是英文的黑色大书。
    “多谢款待！”
    观月弥生擦了擦手上的遗留的血迹，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便悠然自在坐在满是血肉的中间，“沙沙”翻开书页。
    “有意思！”
    “浅海的珊瑚，会在暴晒下分泌出粘液，含有大量的防晒物质吗……百分之五十的防晒效果？”
    “嗯，备选。”
    “……”
    “沙沙~”
    随着书页翻动，观月弥生也一边用一根沾了血液的羽毛笔，记录下来。
    以前的他从未发现，这种粘稠的红色，书写起来竟意外的好用……
    “沙沙沙~”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他陶醉的嗅着已经干涸的红色字迹。
    似乎，比起墨水的香味，这种味道，更让他心旷神怡！
    “太棒了”（斯巴拉西~）
    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仿佛童磨一般的愉悦笑容。
    ……
    翌日，清晨。
    图书馆的管理员村上先生，打着哈切，推开图书馆的大门。
    望着馆内的狼藉现场，他惊恐的愣在原地，白毛冷汗湿了衣襟。
    “咕嘟~”他眼翻了翻白，险些晕厥。
    “别……别怕！村上！”
    他自喃鼓励着自己，如筛般颤抖着转过了身子。
    “你……你，你很强…没错！咕嘟…我很强，”
    “我村上才不是胆小鬼！！”
    哭腔的声音，从喉管中发出，他强装淡定打算走到警署报警，但刚迈一步。
    脑海中的那副残缺的身体，竟在眼前放大，背后凉飕飕的，似乎那颗掉落在地上的眼珠子，正在注视着他。
    “啊啊啊啊！！！”
    惊恐的声音，嘶哑的响彻在镰仓图书馆。
    ……
    几天后，
    观月家宅。
    作为鼎鼎大名的国际学者、专家、医生。
    观月弥生自然有着相当的个人财产，家宅虽然不至于堪比那些拥有‘千反田’的土豪地主，但自家的宅院也是相当的豪华，光是占地便有500坪，（大约1650平方米）日式的大屋，便足足有九个，其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花草树木，一应俱全。
    此时，在九个大屋的之外的一个隐蔽的地下室中，观月弥生和几个刚刚被转化为鬼的同僚们，便开始了研究。
    玻璃瓶碰撞的声音，叮叮叮响个不停。
    工作台上，更是摆放着无数的鬼之血肉，通过针管注射“研制的药剂”，随后，贴上标签，送到阳光下暴晒，进行试验。
    一旁还有一位年轻的助手，跑来跑去，汇报试验结果。
    “107号药剂，失败！血肉块暴晒，存活时间0.17秒，结果，化为灰烬！”
    “108号药剂，失败！存活时间0.18秒，结果：化为灰烬！”
    “……”
    “703号药剂，失败！存活时间0.37秒，结果：化为灰烬！”
    观月弥生点了点头，对着助手说道：“对比分析703号药剂，我要详细的数据，知道让血肉块存活时间长的原因。”
    “嗨！我明白了，观月先生，我这就去通知实验人员。”
    望着，白色大褂的助手，匆匆离去，观月脸上依旧难掩愁容，虽然目前的实验似乎有了一些微小的进步。
    但能够实验的鬼之血肉，却是不多了。
    即便，鬼能够再生。
    但长期的被分割血肉，大家都接受不了。
    即便是作为主事人的观月弥生，也被切了三十多刀，每次的实验结果都是鲜血换来的，鬼的痛觉虽然被弱于常人，但每次被割肉，依然疼得撕心裂肺。
    “不行！”
    “作为实验者的我们，怎么能像笼中的白鼠一样呢！”
    观月弥生冷眼的看着手臂上新生的浅色皮肤，转身朝着实验室外面走去。
    必须，让童磨大人！
    派遣更多的鬼，才行！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另一侧的门被敲响，观月愣了愣。
    那是连接庄园的门，只有他的心腹管家，前田孝三才知道具体的位置。
    “是来了什么消息吗？”
    他脸上露出笑容，他为了吸引更多的人才，早就发布了各种邀请函，邀请自己的朋友、同学、导师，来此相聚。
    之前来的朋友和同学们，已经被一一转化为鬼，在实验室里正做着试验。
    前田孝三这次来敲门，难道是自己的导师来了？
    他不禁有些欣喜，导师可是已经有八十多岁的高龄了，但在学术界依然是泰斗级的人物。
    他的到来一定会提高整个试验的进程。
    “嘎吱~”
    门开了，前田孝三瑟瑟发抖的看着浑身笼罩在白色大褂下的观月老爷，递上了一封信，便躬身告退。
    他并没有被转化成鬼，所以每次见到观月的时候，他都有一种被捕食者的目光扫视的感觉。
    虽然看不清那张脸，但前田孝三却是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危险。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老爷让他晒一些古怪的血肉，早就让他头皮发麻了。
    所以，在递上信后，便默默的退下了，不敢多停留。
    观月弥生饶有兴趣的接过信封，没有理会前田孝三的离去，虽然对于他来说，这个管家已经从心腹变成了储备粮。
    但毕竟做实验，也需要一些能够在阳光下行走的工具人的帮助，所以，它才也不会那么急着吃掉他。
    打开信封，观月的嘴角勾勒出笑容。
    “嚯，看来，工具人的数量又该增加了嘛。”
    只见信封上写着——
    拝启：
    初夏晴空万里，湛蓝无云。
    亲爱的叔叔，
    远在东京的游子深感家乡之美好，早年的故乡风景，青山、碧水，如今历历在目。
    归心似箭。
    吾携妻子欲还乡里，叨扰数日
    久疏问候，还请见谅，
    相见之时，吾自罚饮一杯浊酒，当面致歉。
    敬具:
    大正九年，陆月，贰拾柒，月耀日
    观月弥生样
    青石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