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境界

    八十平米的两居室，不大，但内饰极为温馨。
    显然苏胜雪这个女人精心布置过一番。
    云天臣目光闪烁的看着，心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胸口有无数的豪言壮语，但是看着苏胜雪面色下隐藏的深深疲倦，云天臣喉咙里宛如压了千斤巨石。
    倒是晨晨颇为开心的向云天臣介绍着，简易的厨房、卫生间，自己收藏的卡通贴纸…对于这个初次见面的叔叔，小丫头心底有说不完的话。
    直到苏胜雪轻声一句。
    “晨晨，该睡觉了。”
    “好吧，叔叔晚安…叔叔，明天早上晨晨还能见到你吗？”
    “嗯，叔叔一定会……”
    未等云天臣说完。
    苏胜雪直接抱过小丫头，哼道。
    “叔叔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们不要打扰他！”
    明显有股怨气。
    云天臣面容僵住，晨晨神情有些失落。
    很快，苏胜雪抱着小丫头走进了小卧室，云天臣想跟着看看，可惜苏胜雪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目光。
    “我们的事，等会儿再说。”
    “好。”
    云天臣坐回沙发。
    看着苏胜雪母女身影消失，云天臣脑海中思绪万千，眼中难得一抹紧张色彩。
    御下九军，节制八十万御龙军，退百万狂狮军，未有丝毫变色的云天臣，此刻心神无比的忐忑。
    良久，苏胜雪走出卧室，拿过风衣，而后推门出去。
    “去外边说吧。”
    “……”
    云天臣无声的跟在后面。
    近凌晨，寂静的街道，苏胜雪、云天臣一前一后走着，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呜呜…呜……
    忽然，苏胜雪低声抽泣起来，声音渐渐变大。
    云天臣猛地抬头，看着背对自己的苏胜雪香肩在颤抖，云天臣心中一痛。
    “胜雪，你……”
    啪！
    云天臣话音未落，突然，苏胜雪转过身，芊芊玉指狠狠的抽在云天臣脸上。
    轰。
    猛地，恐怖的气势从暗处升起。
    云天臣伸手制止了暗中的天妃，而后目光心疼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苏胜雪，声音温柔。
    “这样，心底好受些了嘛。”
    “不！”
    “一点都不够！云天臣，你欠我的、这一巴掌远远还不够！”
    说着，苏胜雪再次扬起了手。
    云天臣没有躲。
    苏胜雪泪眼中闪过怨气、愤怒、挣扎，最终这一巴掌没有落下来。
    “云天臣，你就是一个混蛋，王八蛋！呜呜呜。”
    下一刻，苏胜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云天臣眼中闪过不尽的愧疚，解下风衣披在苏胜雪身上，蹲下身子直接抱住了她。
    苏胜雪剧烈的挣扎着，粉拳胡乱的拍打，云天臣依旧没有松开。
    终于，苏胜雪安静下来。
    云天臣下颌抵在苏胜雪头顶，声音温柔而歉疚。
    “对不起，在狱中让你等我。”
    “对不起，当初说了希望你生下我们的孩子。”
    “对不起，胜雪，与你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我不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弥补你，还有晨晨。”
    谁人不知道，上城有名的青梅竹马，云家云天臣和苏家苏胜雪。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曾是两人的代名词。
    可谁想到六年前的一场变故，云天臣以最狼狈的模样成了阶下囚，而苏胜雪周身的光芒也渐渐黯淡去，加之执意生下强奸犯的孩子，上城的天之娇女也蒙尘泥土中，悄然无声。
    苏胜雪抽泣。
    云天臣细声呢喃，一点一点诉说着两人曾经的恩爱。
    可惜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良久，抽泣的苏胜雪安静下来，而后声音淡漠的说道。
    “云天臣，说完了吗？我回去睡觉了，明早要送闹闹上幼儿园，还要去上班。如果你暂时没有去处，可以住在家里，但是每天的伙食费、住宿费我会另算……”
    仿佛家里住了一个合租的人，生活的油盐酱醋，让这女人变得世俗而平庸。
    不过也是，对于一个出狱的人又能期待什么？
    能打嘛？！
    苏胜雪冷笑，挣脱云天臣怀抱，随手将他的披风丢了过去，转身就要回去。
    云天臣心神一滞，下意识的搂住苏胜雪。
    “不，胜雪，我说过要弥补！”
    “富可敌国的财富，至高无上的地位，亦或者……”
    “够了！云天臣，你的大话我已经听多了，我没有等你，晨晨也是我自愿生下来的，你没有什么需要弥补我和晨晨的。”
    “不，不是的胜雪……”
    “对了，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入狱三个月后，你去了哪里？！”
    明显的，说起这件事，苏胜雪眼底一抹痛苦。
    云天臣下狱后，她是唯一一个去探望的，云天臣说自己是清白的，苏胜雪相信，云天臣让她等，苏胜雪答应，苏胜雪甚至做好了等云天臣十年、二十年的打算。
    可是云天臣一声不响的消失了！
    这是苏胜雪心底，唯一也是最大的心结。
    听着苏胜雪开口，云天臣下意识就要开口，可是话到嘴边，终究变成了吞吞吐吐的一个字。
    “我……”
    苏胜雪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我去睡觉了。”
    话音落，挣脱云天臣怀抱，向着家里走去。
    这次云天臣静静的看着，没有追上去，直到看着苏胜雪身影消失，云天臣面色直接转冷。
    哗。
    天妃悄无声息的出现，将手中的死尸扔到地上，沉声。
    “大人，是云家的探子。”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嘛，好戏要一点一点上演…不必过多理会，出现在这里的敌人杀死即可。”
    “是，大人。”
    云天臣点了点头，正要离去。
    “大人……”
    天妃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关于您的身份…当然属下不是阻止您告诉苏小姐真实身份，天臣九军会誓死守护您的安危，但长老会还是希望您以身体为重。”
    “我知道轻重，身体恢复前，先这样吧。”
    云天臣歉疚的看了一眼依旧亮灯的房子。
    年初的旷世大战，云天臣固然斩杀了哈桑，但自身受伤同样不轻，原本夏国长老会建议是暗中恢复，云天臣力排众议，卸下国事执意回到了苏胜雪身边。
    现在不仅印加帝国暗中组建了敢死队，就是不少敌对大夏的国家也派出强者狼狈在一起，誓要联合斩杀天臣战神这个隐患！
    下一刻，天妃悄然退去。
    云天臣捏了捏拳头，眼中闪过莫名的色彩。
    “至少在完全掌控这股力量前，暂时不能动武，否则……”
    云天臣轻轻点一下脚尖。
    啪！
    地面龟裂。
    年初之战，受伤其次的，实力却是进入了新的境界。
    至今云天臣没有摸透这个境界，更不能自如的掌控这股恐怖的力量！
    不过很快，云天臣苦笑一声，摇摇头向着房子走去。
    “不是想瞒着胜雪真相，而是告诉了她，恐怕更要以为我说大话了…既然要弥补，先让胜雪相信自己开始吧。”
    回到家中，客厅的灯亮着，沙发上堆着一床被褥。
    云天臣看着暗了灯的大小卧室，关灯，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清早，秦玉梅的嘲讽声都要响彻这栋小楼。
    “哎呀呀，我还以为大闹完苏家去找云家呢，原来像狗一样窝在这里，云天臣你还真是脸皮够厚的！”
    “怎么？赖上我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