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两难

    明明正是上午，天空却阴沉沉的有些压抑，这格外寒冷的鬼天气似乎正在酝酿初冬的第一场雪。
    孩子们没在院里玩耍，许是受不了外边寒冷吧。
    “东山先生，我们回来啦！”宋乾拍打着铁门。
    为了避免他有什么逃命手段，吴斯和队员们并不打算大张旗鼓的开车带着大白碾过来。
    先假装一切都不知道，等一会儿进去了再暴起发难，立刻将他制住，才最稳妥。
    像这种人渣如果跑了，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嘎吱——
    不一会儿，古旧洋馆的木门扭开，东山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他整个人的氛围完全变了。
    那个和善亲切的大哥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见惯王老等人精湛演技的吴斯，都惊讶于同一个人的气质可以相差这么多。
    现在的东山龙一，看上去沉郁无比，原本眯缝着显得十分友善，现在睁开之后狭长而阴冷。
    不似人，却和自己召唤出的骷髅兵有某些相似之处。
    他给自己带来的不舒适、甚至忌惮的感觉，比看到赤般若时还要更甚。
    但是真视之眼正在明白无误的告诉自己，他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呵呵。”东山扫了自己等人几眼，背着手，似是不屑的冷笑了一声，“你们还回来做什么？”
    宋乾一愣，不过立刻调整好表情，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不回来？东山先生你说什么呢，我们可还饿着肚子呢？”
    “嘿！”东山摇摇头，“我之前辛苦给你们准备的菜，你们不吃。非要暗地里搞小动作。现在你们满意了？我再给你，你还敢吃吗？”
    这下宋乾也装不下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背对众人的宋乾，背在身后的手比了几个手势。
    许氏兄弟状似无意的在向右侧慢慢调整位置，张九擎和秦逸阳则在向左移动，悄悄将队伍展开成扇形。
    “哼，你们偷看我的地窖，走的时候门上留下那么大一个洞，现在还来问我？真当我是瞎子？”
    “……亚瑟那家伙。”吴斯默默在心中吐槽。
    亏他信誓旦旦的当斥候，情报、证据是搞到了，可居然用这么粗暴的手段。
    想都知道地窖的门是他用屁给崩开的！
    这人家要是发现不了才是见了鬼了。
    “你！就是你，最好别耍什么小动作！”东山对许氏兄弟和尖刀机动队二人的小动作视若无睹，居然独独看向了吴斯。
    自己只是将手术刀和伽马刀取出来，悄悄捏在手里而已，还什么都没干呢！他一个普通人怎么看出来的？
    “你很危险，我感觉的出来。但既然你们是夏国的救援队，想必不会任由孩子被杀的，是不是？”东山背在身后的手挪到了前面。
    随之一起转过来的，还有一个强忍着没有哭出声的孩子。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脸上早已涕泪横流，却不敢出声。
    一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吴斯心中暗惊，东山龙一毫无疑问是普通人，但这把刀可不普通！
    这样式只是十分常见的极东款家用菜刀，刀身仅仅大概二十多公分长，实在很难让人视作威胁。
    但现在这把刀在真视之眼下却是另一副模样。
    金属刀身上到处都是像血管一样的血红色纹路，在中央还有一只半睁的眼球嵌在上面。
    刀柄上，一个像心脏般的玩意正在有节律的鼓动。
    关闭真视之眼，它就又和普通菜刀没有一点差别。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吴斯又用上了心灵探知，这是几个心理技能里面唯一不受语言限制的一个。
    听完宋乾的翻译，东山显得有些激动了：“为什么？……我才想问问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还是普通人！我明明比他们都更优秀，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觉醒！”
    随着他的歇斯底里，自己游戏中也多了一份东山关于这些事的记忆。
    他原本就像之前装出的那样，看上去是个亲切友善又有能力的人，毕业后将家族式小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
    远比他父亲更有商业头脑。
    一步步走上巅峰，迎娶当初念大学时就喜欢的系花，一个标准的成功人士模板。
    他很享受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直到超凡降世……
    原本很听话，温驯的像个兔子一般的人生，忽然就变成了脱缰的野马。
    钱的价值大大缩水了，过去他所奋斗出来的一切在新时代没人在乎。
    如果只是这样倒还罢了。
    结果他老婆居然比他更早觉醒异能，还开始变得越来越嚣张。
    有一次东山实在受不了了，拿菜刀就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但毕竟只是一时冲动，很快他就把菜刀放了回去。
    那一夜他总觉得睡觉时有人在自己耳边低语。
    早上一睁眼，那把明明已经放回去的菜刀，暗中收回就在自己的枕边。
    家里面没人动过这把菜刀。
    此后，无论前一天菜刀放在了哪里，第二天早上一定会出现在东山枕边。
    每天晚上东山都要觉得有人在和自己说话。
    几天下来，东山已经不害怕这把刀了，还发自内心的喜爱它。
    在他妻子再一次发飙之后，他终于用了这把菜刀……
    看着妻子滚落在地，再也没办法开口的头，甚至感觉不错？
    可紧接着，他的短暂平静又被人打破了。
    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即使是他亲生父亲，结局也没能比儿媳妇更体面一点。
    而最后在他面前出现的，就是女佣的儿子……
    东山不断杀掉自己眼前出现的异能者，他甚至还找到了让自己更有希望觉醒的方法。
    如此绝妙的方法，当然也来自于神秘菜刀的夜间低语。
    ……
    东山并不算太完整的记忆，到这里就结束了。
    “小心这家伙的刀，不是凡品。”'自己低声提醒周围人们注意。
    长时间的对峙，东山已经不耐烦了：“你们最好马上离开，不要多管闲事。我手里可不止这一个孩子，如果你们需要死个人来验证一下我的觉悟，那我完全不介意。”
    透过他身后的门，隐约可见被绑在了椅子上的其他孩子。
    吴斯的视力非同一般，他看到了孩子身上绑着的炸弹。
    一时间陷入了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