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方墨的设想

    月色笼罩，一口大铁锅在放在院坝前，铁锅底下是已经烧的红彤彤的木材堆，浓浓的炊烟顺着风，一直飘到半空中。
    在锅里放在半扇打整干净了的猪肉，这肉同市面上用饲料催肥的猪相比，确实显得太肥了，仅仅是用水一煮，肉上面的油脂就开始浮在水面上，浓浓的肉香像是潮水泄闸一样，源源不断的飘散出去。
    宽敞的院坝里，四五张桌子摆放在那里，充斥着大人小孩的欢声笑语。
    秦德江起身，一脸郑重的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大家今天的鼎力相助，我先干为敬。”
    说着便是一饮而尽，说完，秦德江把目光转向到方墨。
    “我德江是个粗人，漂亮的话也不知道怎么讲，但是我侄子，以后你只要有事找到德江叔，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完成。”
    正当方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德江拎着先前落水的小孩儿走到了方墨的面前，郑重其事的指着他说到。
    “你要记住这条命是捡的，方墨哥哥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爹没本事，报答不了，这个恩要你自己去偿还。”
    “叔，别这么说。”
    方墨连忙扶起了那个小孩儿。
    很多时候山里的人比起外面的人更加要重感情，一个恩情，他们真的可能会记一辈子。
    “最后，请乡亲们做个见证，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做了很多混账事，最后悔的就是和方哥因为一点儿小事情怄气这么多年，以后，方哥就是我的亲大哥。”
    两个大老爷们说到动情之处的时候，满眼泪花。
    这也是方墨第一次看见方国栋这么失态。
    “来这里都是亲戚朋友，大家今天吃好喝好。”
    伴随着秦德江这最后一句话，不少早已经垂涎欲滴的小孩儿，急忙开始大快朵颐了起来。
    虽然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连吃肉都困难的年代了，但这股香味实在是太上头了点。
    肉就不用说了，是秦德江专门找自己的亲家一名卖肉的屠夫，现杀的土猪，方墨夹起一块肉，放在嘴里轻轻一嚼，猪肉里的油脂便是在口腔之中爆裂开，别提有多带劲了。
    至于鱼，那就更不用说了，村子里面的鱼塘说是养殖鱼，但其实和野生鱼也没什么两样，秦德江很少用饲料，加上冷水的原因，桌子上这道酸菜鱼，选用的鱼，都得几年才能长到这么大。
    关键这么大的鱼，口感一点儿不显柴和腥，鱼肉还显得十分滑腻。
    反正吃的方墨是赞不绝口，一年多没吃山水村的鱼了，味道还是这么好。
    一顿饭吃完，村里已经褪凉，悠悠的晚风拂过面孔，让人感觉格外心旷神怡。
    吃过饭以后，男人三五成群，圈了几桌打牌，女人把饭碗收拾好以后，坐在那边闲聊，气氛显得格外融洽。
    一夜无话，翌日一大早。
    方墨起床洗漱后，正好看见了早起锻炼的方国栋。
    “要不要去跑一圈，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好啊。”
    迎着朝阳，踏步在林间小道里，跟着方国栋跑了一圈，方墨感觉脑子都要清醒很多。
    趁着方国栋泡茶的功夫，方墨犹豫了一下出声说道。
    “爸，我问你件事。”
    “你说。”
    “德江叔在村里养殖鱼塘，都是买到哪儿去的啊？”
    “这个……”
    思考了一下，方国栋才说道。
    “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听人讲，你德江叔主营的其实不是鱼塘，他还是靠的是种植赚的钱，要不然按照他很少用饲料的饲养方法，估计早就赔的血本无归了，他平时也就是卖一些给村里人，价格好像是七块。”
    说到这里，方国栋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这些鱼，全部都是冷水鱼，饲养好几年都不一定长得到十斤，这种大甲鱼在外面至少二十块钱往上，还不一定买得到，德江仁义啊，想想我真的有些惭愧。”
    听完方国栋的话后，方墨心思一下活泛了许多，他隐约觉得自己那一万块钱的推广费用有着落了。
    “爸，德江叔怎么不把这些鱼运到外面去卖啊，或者弄一个钓鱼池出来，按斤或者时间计费，应该也能赚不少。”
    叹了一口气，方国栋摇了摇头。
    “现在这年头生意哪儿有这么好做，先不说山水村人流量太小，就算是真的搞起来，德江也没有时间，现在正好是农忙的时间，请人最少一两百一天，太不划算了。”
    想了想，方墨还是把自己心中的打算说了出来。
    “爸，我想去收购一些德江叔鱼塘里的鱼，拿出去卖。”
    听到方墨这话后，方国栋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是不是生活费不够用了，我这次多转点给你。”
    “爸，大学生做兼职很平常的事儿，我现在都已经大二了，可以提前尝试一下，接触社会了。”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方墨心里面已经认定这个想法，他很清楚家里现在本来就没有什么闲钱，自己那点生活费，很有可能是二老省吃俭用下来的。
    “可是，现在做生意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去菜市场摆摊，价格提不上就不说了，每天还要给摊位费说不定连摊位费都挣不回来，好不容易放个假，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赚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方国栋给方墨阐明厉害，想要让他打消这个念头，但这并没有丝毫动摇方墨的决心。
    方墨眼中露出一丝坚定，一本正经的说道：“爸，我也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校园里的世界，和你们的庇护下，都成年这么久了，也该去看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这番话显然让方国栋内心开始松动。
    “你说的是实话，去磨练一下也好，价格方面你德江叔给咱们的肯定是最低价，利润点很高，但是就算百分之一万的利润点那也得卖出去才是钱，去那里把这批鱼销售掉是个问题。”
    同方国栋相比，方墨就显得有信心多了。
    “这您就不用管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就行了，卖鱼这件事我想要自己独立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