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嗨到不行

    白发男子冷笑着，嘴里说了句什么，李然才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长岛语，他听不懂。
    相应的，他刚才的话，对方也听不懂。
    于是他从玄黄塔里，把藤野大介提了出来。
    藤野大介出现在空中，脚下是盘成饼状的触手，他仍处于茫然和震惊的状态，当他看到被捆绑起来的白发男子时，惊呼道：“信次！”
    李然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聚合者吧？”
    “是的。”
    “告诉他，说出母体的位置，否则让他化成灰。”
    “好的，稍等。”
    藤野大介深吸一口气，对白发男道：“该死的怪物，快说出你们母体的位置，否则让你化成灰。”
    白发男抬起头来盯着他，忽然笑了：“你好啊，大介。”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藤野大介惊道。
    “我是信次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不，你不是信次，你是占据了信次身体的怪物。”藤野大介看到白发男漆黑的双目，摇头道。
    “大介，你忘记上周三晚上，我们还一起去米露酒吧喝酒吗？”
    “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不要把我当成怪物看啊，大介，我还是你最熟悉的那个好朋友，石井信次啊。”
    “如果你真是信次，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大介啊，我只是想让我们再次成为伙伴，只要将你们变成同类，我们就可以继续并肩前行。否则，你们就只能成为它们的食物而已，我是在救你们。”
    藤野大介愕然，不管对方是不是真正的信次，但他绝对拥有信次的记忆，拥有信次完整记忆的生物，可以把他当成信次吗？
    李然听两人聊了半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忍不住催促道：“快点吧，他要是不说，我就要动手了。”
    藤野大介咬牙道：“让我再问他最后一次。”
    “嗯，问吧。”
    藤野大介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逼视着白发男子。
    “如果你真的是信次，就说出关于母体的情报吧。”
    白发男子沉默着，半晌没有回答，李然的指尖，已开始闪烁着电弧。
    “信次，快说，快点说出来啊，不然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就要宰掉你了啊你这混蛋！”藤野大介狂喊起来。
    白发男人转头看向李然，只见他抬起了手，闪烁的电弧在他掌心凝结成一枚小小的球体，刚才他已见过这一招，把他丢出的大楼轰成了粉末，这一颗球若是砸在他的身体上，他绝对连一个细胞都不会剩下。
    “好吧，好吧，快告诉这个男人，我可以带他去母体所在的位置，不要杀我。”石井信次终于说道。
    “他答应带你去寻找母体了！”
    藤野大介如释重负，转过头，语速飞快地对李然道。
    从刚才到现在，李然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嘴里说出这么流畅的一句东国语。
    “ok，让他带路吧。”
    ……
    地面怪物密集，所以李然仍用灵力触手带着二人在空中飞行。
    他的灵力触手卷成圆盘状，载着二人，由石井信次指引方向，向东北方飞去。
    亚蓝保持少女姿态，吊在最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途中，石井信次忽然转过头，对藤野大介道：“大介，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吗？”
    说着，一条黑色流体状的触手，从他掌心长了出来，对藤野大介摇摆着。
    李然看到这一幕，一条触手立马紧紧缠住他手腕。
    “你想做什么？”
    藤野大介连忙解释道：“李然君，不要紧张，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聊天？他真的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吗？”
    “我也仍在分辨，请给我一点时间。”
    “好吧。”李然这才收回自己的触手，继续前进。
    石井信次甩着手腕，说道：“这到底是哪里跑来的奇怪家伙啊，简直强的离谱。”
    “我看你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乖乖配合他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好不容易获得新的力量，我可不想就这么死掉。那么，关于我刚才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藤野大介露出恶心的表情，十分介意的道：
    “我可不想变成那副恶心的模样，更不想变成吃人的怪物。”
    “是吗，那真可惜。接纳它之后，我倒是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呢，没有了人类世界规则的约束，仿佛重生了一样。”
    藤野大介沉默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信次，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呢？或者说，你真的是信次吗？”
    白发男人道：“大介，我拥有迄今为止二十年的记忆，有着丰富的情感和难忘的回忆。而‘它’的记忆一片荒芜，没有友情，也没有喜怒哀乐。
    在它短暂的记忆里，只有寻找食物的本能，如何在严酷的环境中让自己存活下来，贫瘠得仿佛一个婴儿。所以是我的意志，占据绝对的主流。
    与其说是它吞噬了我，不让说是我的记忆，让‘它’在精神上成为一个人。而它，让我的身体超越人类的极限，摆脱了人类脆弱的身体。
    我们的精神和肉体融合在一起，我们是互相成就了对方啊，你明白了吗，大介？”
    藤野大介皱眉作思索状，半晌才道：“总之，我还可以把你当成信次对吧？”
    “当然。”
    “我还有一个问题搞不懂，”藤野大介看向地面那些疯狂的黑色怪物，“地面的那些，他们原本也是普通人，为什么被吞噬后，看起来完全失去了自我？”
    “是他们的精神太脆弱了，恐惧让他们发疯，被‘它们’的本能意志完全占据。大介，如果是你们的话，一定可以保持自我的。”
    “不、不用了，就算真的是这样，我也不想变成这幅样子，我想他们也不会愿意的。”
    “啧，真是死脑筋啊，人类的身份，就这么舍不得抛弃吗？对了，说起来，他们到哪里去了，怎么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石井信次忽然奇怪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说啊，那个时候，你根本就是想砸死我们吧？”
    “啊，抱歉抱歉，那个时候，稍微被‘它’的意志影响了一下，告诉我吧。”
    藤野大介瞥了后面的李然一眼，说道：“你拔起那么多大楼砸过来的时候，他好像把我们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另一个空间？”石井信次意外道。
    “没错，那里天空灰蒙蒙的，大地也一片荒芜，是个毫无生机的地方。”
    “呃啊，这个男人，果然不能再招惹了啊。”
    李然的危险等级，在石井信次心里，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两人嘀嘀咕咕聊了半天，李然完全听不懂，等二人安静下来后，他便向藤野大介询问：“怎么样，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吗？”
    藤野大介将自己提炼出的信息，告知了李然。
    李然听后，心中一动，哦，原来被这些被亚蓝称作“伦加”的外星生物占据身体，并不一定会失去自我。
    就在这时，他听到噗的一声轻响。
    他看向前方的白发男人，声音正是从他身上传来的，更准确一点，是从他体内传出来的。
    白发男人的身体似乎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后便是哇的一声，竟从嘴里吐出血来，血液中还包含着一些碎块。
    “信次，你怎么了？”藤野大介转过头，看到石井信次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慌乱道。
    石井信次吃力的抬起手臂，指向某个方位，然后无力的倒下。
    “他的心脏碎掉了！”
    当初心脑中的芯片被他破坏后，一心求死，曾告诉过他，她的弱点是心脏，只要破坏掉心脏，她的身体就不会再生。
    如果心体内的怪物，和这些怪物是同一种类，那么他们的弱点也是一样的。
    袭击者是知晓这一弱点的人，不过他是怎么做到的？他刚才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攻击迹象。
    李然怀着疑问，看向石井信次倒下前所指的方向，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座大楼的楼顶。
    那座大楼楼顶的边缘处，隐约可见一道人影，并且正注视着天空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