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柯内昂·卡塔尼亚是一个看起来慈祥而有威严的老人。
    他头发花白，坐在红木的办公桌后面，身上的西装没有褶皱，他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老人的精神状态，如果只看眼神，会觉得那是一位正值壮年的实业家。
    在他的旁边，蹲着一条金毛犬，这狗毛色油光发亮，但似乎很凶悍，只看到斯通进来的时候，才摇晃尾巴，表现出顺从的态度。
    在黑帮里，他们都称呼他为教父，因为许多黑帮高层的成员都愿意让自己的子女认他为自己的教父，以此来攀附关系。
    “玛蒂娜死了？”
    柯内昂说到自己的女儿死去的事情时，情感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只是在询问晚宴是否结束。
    “她和麦基的死法一样，是那个杀手干的。”
    斯通说道。
    陆绊和崔斯特，以及希雅在房间门口，大门紧闭，屋内只有这五个人。
    陆绊觉得有些奇怪，这位教父竟然不让自己的儿子过来通报情况，而找了斯通。
    要不是知道斯通的亲生父母是谁，他可能还以为这是这位教父的私生子。
    “这三位是调查这起案子的侦探。”
    斯通介绍了一句。
    “说说你们的进展。”
    柯内昂的声音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让人很容易就产生臣服与卑微的感觉。
    这或许是某种超凡力量。
    陆绊想到。
    崔斯特简单说了目前调查的结果，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曾经发生在幸福之家的事故，
    听完崔斯特的描述，柯内昂沉默片刻。
    “你认为，要以怎样的手段才能让对方停手？”
    他询问崔斯特。
    “我认为，很难。”
    崔斯特如实答道。
    “驱动他行动的动力是仇恨，卡塔尼亚先生，而仇恨是所有的动机之中最为炽烈的，它就像火焰，如果不将所有能够燃烧的东西都燃烧殆尽，那么它是不会熄灭的。”
    “那只能把这火掐灭了。”
    柯内昂叹息一声。
    “我给你们足够的支持，寻找这个杀手，你们想要什么支援都能找斯通要，他会给你们所有的东西。”
    末了，他挥了挥手，让三人离开。
    斯通带着他们来到宴会厅，这里的宾客都已经离去，只有案发现场被封锁，警察姗姗来迟，在黑帮的注视下检查尸体，这场景莫名有些讽刺。
    斯通牵着那一只金毛大狗，它亲昵地蹭着斯通的手，显得十分乖巧。
    “我看到你们的调查报告了，真没想到和尖刀帮的战斗最后会到这样的悲剧，所以我认为，暴力是无法解决所有问题的，暴力只会催生仇恨。”
    他说道，看了一眼陆绊。
    “没想到还能再看到你。”
    在陆绊的面前，斯通就像变回了石头，那个懵懂的少年。
    “你是怎么加入黑帮的？”
    陆绊不禁问道。
    他也没想到石头会从一个那样孱弱的少年，变成现在黑帮的军师，融入城市的黑暗面。
    “因为我识字，所以就在城郊开始学记账，后来，我也不知道，我的脑子里经常能出现一些灵感，这些灵感可以让我获得不少的利益，后来我就成为了铺子的管理者，那铺子是卡塔尼亚家族的产业，再后来，被卡萝姐赏识，我得以接触核心成员，后来就成为了养子。”
    斯通坦诚地说道。
    “脑子里出现的灵感......”
    陆绊大概也能猜到。
    就像宋云嫣见证了杜丹平的死亡一样，当某些不可名状的伟力介入世界，见证了这一切的人的脑子可能就会受到了一定的污染，而在异域，知识会带来污染，因此污染也存在知识。
    斯通大概就是在那天晚上，接触到了这些禁忌的知识，让他的大脑产生了变化，从而能获得一些意外的东西。
    这样的知识能让宋云嫣在商业上获得成功，自然也能让斯通在黑帮之路上如鱼得水。
    那金毛凑近到了陆绊的身上，鼻子耸动，似乎嗅到了什么特别的气味。
    扑哧扑哧——
    它还舔起了陆绊身上那些五彩斑斓的污渍。
    “这个不能吃。”
    陆绊教育了一句。
    狗狗很委屈地回到了斯通的身边。
    “这狗是之前捡的，看起来像是谁遗弃的，莫名很亲近我。”
    他解释了一句。
    “那个凶手能够随时随地，不需要提前准备就杀人，你最好注意一点周围。”
    陆绊提醒了一句。
    “我明白。”
    斯通点了点头。
    “卡塔尼亚先生似乎对你很看重。”
    希雅因为没有东西吃，嘴巴终于空了出来。
    “因为他觉得我能力足够强吧，科西嘉虽然手段狠辣，但暴力倾向严重，父亲认为他缺少变通的能力。”
    斯通说得很含蓄。
    “而塔莉亚，身为女性，很难在家族里真正扛起重任，至少父亲是这么认为的。”
    “我很清楚，我现在的处境也不比其他人安全，除了杀手的刺杀，家族里其他人的态度更加危险。”
    这名年轻人有着不同于外表的成熟与冷静。
    “总之，如果你们需要什么帮助，我都可以提供，我今晚找人去调搜集一下尖刀帮的情报，明早给你们的侦探事务所送去。”
    他留下一句话和联系方式，随后带着那没有拴绳子的金毛大狗离开。
    “我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在你说凶手可以随时随地杀人的时候。”
    崔斯特看着斯通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般说道。
    “什么事？”
    陆绊不解。
    “既然他能随时随地杀人，而且又对卡塔尼亚家族充满仇恨，为什么他在杀了马蒂尼夫人之后，没有将柯内昂杀掉，没有对其他家族成员出手？”
    崔斯特提出了疑点。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行动是有局限性的，他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出现，并且会极力避免出现在大众面前。”
    “这代表他是会被其他人认出来的人，并且很容易被特定。”
    “你没看到他的脸对吧？”
    崔斯特看向陆绊。
    “没有，要是看到了那不就完事了嘛。”
    陆绊觉得崔斯特在说废话。
    “但是他会不会不知道你没看到他的脸，而且他肯定认为你已经死了。”
    崔斯特摸了摸下巴。
    “要是你再度出现，他会不会感到惊恐，慌张，从而采取紧急的措施，比如......”
    “杀了我？”
    陆绊的心咯噔一下。
    坏了，我成鱼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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