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背黑锅

    既shf抱团，徐进穿针引线将杨欢三人抱团，这一夜，又有更多唱片公司仿效。
    有两名二线歌手分别是上周与本周发片，专辑主打均是一名词曲小咖顶流的作品，那小咖作为搭档嘉宾，上了其中一名二线歌手的电台直播节目，将两人给串联了起来。
    有一名一线歌手上地方娱乐频道专访栏目，同样请了第一主打的词曲人，一名词曲中咖，而这名中咖，又将另外一名上上周发片的一线歌手给串联了起来。
    此外，shf再度加码，朝阳在深市娱乐频道直播访谈中，将樊星，辰光白天接受记者采访，并且已经在晚间娱乐新闻中播出的那些话，又在节目中重复了一遍。
    苏腾唱片那边，加码更重，请徐进出马不够，曹猛也亲自上阵，葛文蔚江省娱乐频道专访，曹猛也跟着一块上，顺便还拉上小天王吴启远。
    葛文蔚的第一主打是徐进的作品，第二主打是曹猛的作品，吴启远的粤语专辑四首歌是曹猛作品，这样一来，也算是勉强串联一块。
    ......
    周二，上午。
    李睁进公司后，就听到了许多这方面的消息。
    李霞还特意把他拉到了宁兰的休息室，给他对当下形势做了一番分析，最后的结论是，其他唱片公司纷纷采取应对措施，词曲人的亮相属于一种不犯规的破格，某种意义，许巧玲与谭光月的专辑形成了横扫之势，给大家带了莫大的压力。
    两人能否维持，其他歌手能否逆势翻盘，本周是博弈的关键。
    这个时候，李睁有必要亮相，这对两人是一种莫大的支持。
    李睁问道：“李姐，你说谭光月，许巧玲的专辑会不会出现跳水？”
    李霞摇头：“跳水不会，但正常情况下，本周都该有个不小的升幅，现在不升反降的几率是有的。”
    李睁又问：“那本周唱片市场，会不会因为折腾的人多了，总销量就扩大个三四成呢？”
    李霞再度摇头：“唱片市场大小不是死的，但也不是随意伸缩，一周时间再如何折腾，能比上周扩大一成已经是顶天了。”
    “我有数了。”李睁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说了句让李霞一头雾水的话：“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瞎忙活一场而已。”
    ......
    与此同时，乔莉去了任总办公室，待了大半个小时才出来，随后让女秘书通知了记者。
    女秘书有些诧异，公司的记者会，一般都是市场部那边安排的，让她通知记者，难不成是乔莉要私下接受采访？
    女秘书多嘴问了一声，乔莉笑笑，只道：“这个是任总的指示。”
    女秘书没再深究，照办去了。
    十一点多。
    记者们到了，乔莉亲自出面，宣布了一件事，李睁的个人首张专辑，发片时间定了，2月8日，也就是春节除夕夜前两天。
    这个消息一出，如同倪厚道预料的一般，公司内部一片惊讶，圈内一片震惊！
    九四年，刘明量凭借第二张个人专辑，单年260万的销量，一跃进入超一线行列，如今这张专辑已经逼近四百金。
    随后九五，九六两年，均是在春节前一周发行专辑，去年那张，单年销量超340万，年度排名第二，至今累计销量已破450万。
    而今年这张，发行至今十个多月，距离三白金还差了10万，与上一张同期比较下降了不少，却是整个国内乐坛，今年唯一一张有望单年破三白金的唱片。
    当今国内歌坛，六大超一线，要说谁的人气最旺，谁是销量保证，非刘明量莫属！
    不嫌事大的媒体，甚至觉得天王的帽子还不够大，不止一次给他加上了“超一线顶流”的头衔。
    天王天后发片，众人退避。
    这一条在九三，九四这两年，近乎金科玉律，进入九五之后，渐渐被打破，而今年，更是被破坏得一塌糊涂。
    郭逸夫的六月底，赵传雄的九月底，乃至莫菲的三月第二周，都有至少两名一二线歌手和他们同期发片，而上下错开一周发片的就更多了。
    但，敢于挑战刘天王的，却依旧少之又少。
    春节前一周，被圈内默认为刘明量的发片期。
    至今，宣布在这周发片的歌手，一线的一个没有，二线的仅有一人，是个女歌手，三线与新人倒是不少，不过这些歌手称不上挑战...
    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刘明量就是一个头雄狮，而三线与新人，就好似一群野狗和鬣狗，雄狮用餐完毕，他们只是来吃剩下的。
    李睁也是新人，但谁也不会把他当新人看，圈内很多人心中，对李睁的定位是二线顶流，乃至一线。
    尤其李睁的首张试水单曲，刷新单周单月销量记录，而原纪录正是刘明量保持的。
    现在李睁选择与刘明量同期发片，让人更多了浮想联翩。
    当然，春节还有一个半月，当中隔了各大颁奖礼，李刘碰撞暂时还不会成为大热话题，但另一个话题却是直接成了热点。
    李睁与刘明量同期发片，这是为shf让道？还是公司对两者的定位？
    似乎一下子，这个原本已经被shf数次公开的定论，成了一个荒谬的笑话。
    而接下来，几张娱乐报上刊登出的几篇文章，又为这个荒谬的笑话，增添了讥嘲的意味。
    文章内容不尽相同，却都是一字不差地引用了李睁的那句大实话，他只会为认可的朋友写歌，比如，许巧玲，谭光月，却并不包括shf。
    洛副总监坐不住了，直接去了任总的办公室，不知谈了些什么，不到半小时，他出来的时候，脸色一片青灰。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洛副总监缩在大班椅里，一根香烟叼在嘴角，烟丝袅袅。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睁会那么直接地戳穿shf的谎言，如果只是这样，他还有应变之策，大不了倒戈一击，反过来指李睁不顾道义，因为发片延后怀恨在心，然后反友为敌。
    这是个下下之策，会把李睁彻底得罪，也不可能再骗取李睁的歌迷买单，但可以激起shf歌迷的同仇敌忾之心，这样一来，挺shf的力度会前所未有的大，有经济条件的，或许会重复买几张唱片，经济条件不足的，也会发动身边的同学，朋友购买，对销量同样是巨大的促进。
    然而，公司先一步宣布了李睁的发片时间，直接让他闪了腰，大众或许不明白这个发片时间的意义，但圈内人一清二楚，李睁这是与刘明量同期。
    等于是将李睁延后发片是为shf让道的谎言也给拆穿了，这要是再打起媒体战来，不用想也知道，圈内肯定会纷纷发声，shf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而任总的态度，也是进一步让他明白，随着樊星，辰光的专辑销量让人失望，相反谭光月专辑的大卖，公司对shf的支持力度已经大幅下降。
    怎么办？
    他从兜里摸出一指笔，在桌上的白纸上写下了樊星，辰光，朝阳三个名字，随后在朝阳的名字外头画了个圈，笔尖移到樊星的名字下头，犹豫了一下，又移到了辰光的名字上方，莫名地叹了一声，在辰光的名字上，画下一个大叉。
    ......
    夜。
    一间白领酒吧的角落。
    “辰光，你别这样，借酒消愁不是办法，不就是首周销量欠佳，宁兰复出的第一张专辑，和你一模一样，公司不是还对她很重视，公司不会就这样放弃你的，凭你这些年的人气，单飞后哪怕无法维持一线，二线还是稳稳当当的，下一张专辑还有机会。”
    辰光喝了半瓶洋酒，本就酒量不是太好的他，已经有了四五分醉意，侧脸一看身边满脸忧色的女人，苦笑一声，摇头道：“专辑首周销量4万张不到，维持一线，我没那么天真，原本我也以为，二线还是稳的，但现在...茜茜，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
    “我怕是没资格配经纪人了。”
    “怎么会？”
    看着女人一脸惊讶的表情，辰光仰头又喝下一个满杯，女人一把将空杯夺过来，沉下脸道：“不许再喝了。”
    辰光没有反夺，吐出一口热气，低头道：“下班前，洛总把我叫去了办公室，告诉我，shf单飞，必须有一人要过白金，朝阳是我们三个当中人气最高的，只有他有希望，樊星的专辑已经过了宣传期，而我本周是第二轮宣传，本来明天一早要出发，现在不用了，我剩下的10几万宣传资源，全部让给朝阳。”
    “凭什么！”女人的脸上席卷一片惊怒：“本来你的专辑总费用就比他们两个少20万...”
    “就凭我首周销量不足4万，就凭我是shf当中唱功最差的一个，洛总这是要放弃我，成全朝阳，你懂不懂！”
    辰光的声音陡然发大，抬头，眼睛有些发红：“当初卢彬的经纪人找朝阳，许诺了什么我不清楚，后来卢彬踩了红线，被圈内集体讨伐，朝阳见势不妙，自己缩了，就让我站出来，我不傻，我知道那个时候站出来就是活靶子，但我不能不答应，朝阳才是shf的队长，樊星又是朝阳的跟屁虫，我要不答应，就会被孤立...结果，害的我被公司通报批评，专辑费用被砍20万，朝阳原本说三人共担的，最后直接不提了。”
    说罢，拿过酒瓶仰头灌了一口，女人想夺，但看他一脸苦涩，心中也是难受，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
    辰光这一口，少说小半杯，脸色一片涨红，打了个酒嗝：“少20万我忍了，反正单飞后大家各管各发展，可谁能想到，我的专辑首周偏偏就碰上了这种我入圈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儿，要是两个天王同时爆20万销量，其他人还能有口汤喝，两个新人啊，这40万销量，等于是从其他所有歌手身上抽来的，你说我就这么倒霉呢，熬了那么久...”
    女人听着心中一阵阵的酸楚，赶紧伸手拍着他的后背，抚慰道：“就一张专辑而已，哪怕剩下的宣传费全给朝阳，哪怕最后连黄金销量也达不到，公司也不可能放弃你，至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暂时配不了经纪人不算什么，我可以等。”
    辰光看着女人眼中跳动的晶莹，以及那一丝无怨无悔，忽然泪腺爆发，捂面道：“我也希望还有机会，可是没有了，洛总不光让我把剩下的宣传资源给朝阳，还要我出面背黑锅...”
    “背什么黑锅，你做错了什么？”
    “昨天，我和樊星私下接受记者采访，朝阳在电视专访中说了些什么，你应该都知道了吧，今天李睁宣布发片时间，又直接向媒体挑明，他和shf不是朋友，等于是把我们的谎言拆穿了，现在shf在圈内的名气臭了，洛总说，必须有一个人出来背黑锅，那个人就是我，要我站出来对外澄清，这一切都是我指示的，是我以兄弟义气，蛊惑樊星和朝阳这么说的。”
    “凭什么！”
    “就凭朝阳是我们三个当中人气最旺的一个，他的一线地位必须保住，就凭樊星前两周销量，单年还有希望过黄金，二线地位可保，而我，这张专辑首周不到4万，已经没有可能翻身了。”
    “太欺负人了！”
    女人勃然道：“这个黑锅你绝对不能背，否则你的名气就彻底臭了，甚至以后没法在音乐圈待下去。”
    辰光凄苦道：“我知道啊，可不背不行啊，不背洛总就会雪藏我，这次单飞我又和公司重签了合约，足足五年啊，洛总说了，只要我按他的意思做，我只会被雪藏半年，然后我可以再出一张专辑。”
    女人脸色一变再变，最后一咬牙：“我去求莉姐，只要你调到莉姐手下，洛总就没法拿捏你了。”
    辰光摇头：“公司有规定，我是洛总手下的歌手，洛总不点头，其他三个副总监都不可能收我，再说，你不是说了吗？你做的那些事，乔总已经有所察觉，你去求她，她怎么可能因为我去和洛总翻脸，还会让她对你失去信任。”
    女人突兀地沉默下来，辰光又开始喝酒，这一次，女人没有丝毫阻止的意思，半响后，忽然道：“你老是告诉我，你让我做的些事，究竟是针对李睁呢，还是针对莉姐？”
    辰光已经七分醉意，口吐热气，打嗝道：“什么针对李睁，还是乔总...”
    “shf单飞，你们三个的专辑，如果都能达到白金，或者两人达到150万销量，洛总就可以坐上总监的位置，是以，你们要占据12月头三周，让李睁不得不延后发片，对不对？”
    辰光大概听懂了意思，眼瞳本能地收缩，沉默了会儿，点点头。
    “为什么要瞒着我？”女人陡然一个高音，把辰光惊了一跳，醉意竟是少了几分，巴巴地看着满脸愠怒的女人，无言以对。
    女人眼中蓄着晶莹，切齿道：“你说看不惯李睁，朝阳又和李睁有恩怨，你和朝阳是兄弟，是以要报复李睁，这是你当初对我说的，我考虑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帮你，可事实上，你们要对付的根本不是李睁，而是莉姐。”
    辰光大摇其头，有些慌乱道：“不是这样的，我的确看不惯李睁，樊星也看不惯，朝阳更别说了，洛总还在高层会上提了要处罚李睁，可任总没点头，我们三个就想着要报复李睁的...”
    “够了，你刚才自己承认的。”女人牙关紧咬，眉眼间满是挣扎之色，片刻后，豁然起身。
    辰光赶紧跟着起身，拉住她的手，女人奋力甩手：“你放开。”
    辰光不放，两人拉拉扯扯，女人忽然一用力，辰光却刚好松开了手。
    下一刻，女人仰翻倒下，脑袋距离桌角差了一点，险险的没有磕到，不过整个人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辰光大惊，赶紧上去搀扶，就见女人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腰，脸色白如纸片，满头虚汗：“我，我肚子疼，疼，好疼...”
    “我，我送你去医院。”辰光抬头大叫：“服务员，服务员，快打电话，我朋友要去医院。”